“感情这种东西可说不好,不受任何人掌控,哪怕是?汌那种怪物也做不到。”
严虹更谨慎,中性打扮的样貌和高挑纤细的身高坐在严星澜对面,有一瞬间像极了父亲。
严星澜看得一愣,笑容敛去,小声说:“二姐,我会帮你的。”
“你更应该帮大哥,”严虹给自己夹了点沙拉,神态自若地看着她。
“不,如果大哥拿到继承权,对我们谁都……”严星澜到嘴的话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这时,严星澜的手机响了。她抓起手边的小包,大红的指甲轻轻夹了块餐包,起身朝严虹明媚地笑了下:“我要去约会了,明天就不送你啦,二姐到美国给我报平安哦。”
严虹宠溺地看着这个妹妹,摆了摆手,短暂地笑了下。
李检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他怕李赢看到手臂上的伤口,便重新穿上了羽绒服。一路上就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下车的时候被烘得半干。
李赢抓住他的手指,有点困了,眼皮垂了垂。
李检伸手撸了撸儿子毛绒绒的脑袋,一边准备按指纹上电梯,一边低声问他:“今天跟狗狗玩的开心吗?”
李检在没电的边缘,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看他快睡着的样子,李检按了下关门键手臂的伤口被扯得一痛。
他的表情有些冷肃,狭长的狐狸眼中没有光亮,本来应该是勾人的眼睛,被他瞪得像个阴森判官。
“稍等一下!”即将合上的电梯外突然有人清亮的叫了一声。
李检立刻伸手在电梯门的缝隙间挡了一下,门检测到障碍物,又朝两边滑去。
一个穿了黑呢风衣的男人推了行李箱走进来。
李检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脸颊上的两颗黑痣,一颗在眼睛下,一颗在嘴角旁。而后是一张漂亮到有些锋利的脸,如果不是稍低的声音、挺拔的个子和平坦的胸,他差点以为这是个女人。
男人的气质很温和,看不太出年纪,但眼神柔和到了某种历经风霜后归于平静,近乎慈祥的错觉,嘴唇抿起,朝他笑了下:“谢谢。”
李检礼貌地点了下头,声音稍冷:“不用。”
男人按完楼层后,低头看到仰了小脸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的李赢,笑了笑,温柔地说:“小朋友好可爱。”
李检注意到他就住在自己楼上,听到他这么夸李赢,扯了扯李赢的小手,说:“谢谢”他看了眼对方。
男人立刻笑起来,体贴道:“叔叔。”
李赢像是害羞了,小又软地说了声“谢谢susu”,而后抱着李检的长腿,把自己埋进他湿漉漉的衣服里去。
李检怕他的衣服也被弄湿了,伸手捏住李赢的肉手,跟他说话的时候冰冷的表情有了点温度:“猪猪不要把衣服弄湿哦。”
李赢蹭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在他去拉李赢的时候,露出了干涸了几条血水的手臂。
男人垂下视线注意到了,微微蹙起眉:“你的手没事吧?”
李检把手缩回去,面无表情地信口开河:“没事,是抓猪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
“猪?”李赢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爸爸叫猪猪?”
电梯门恰好打开了。
李检淡笑了一下,跟他说:“猪猪跟叔叔拜拜。”
电梯里的男人温柔地弯下腰,弯起好看的眼睛跟他挥手。
李赢抿着粉嘴巴,挥了挥自己的短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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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这个吗?”】
李检简单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又把李赢哄睡后,就到书房去了。
他这时候才有空又给陈林夕打了个电话。
“师父!”陈林夕那头比先前安静不少,但听起来仍旧有些嘈杂。
“林池救下来了吗?”李检略微顿了一下,问他。
陈林夕快快道:“他跳了,但是楼并不算高,有两个雨棚挡了一下,现在他人在医院里。”
还不等李检要问,陈林夕又道:“我现在跟兆文一起在医院等着林池做完手术。”
“姜兆文情绪怎么样?”李检想到上午陈林夕说的话,追问道。
“还算可以,那些群里的照片很快就被群主撤回了,照片并没有大范围传播,而且他们班的同学都比较好,现在还有人打电话安慰姜兆文。”
李检稍稍放心了,他冷硬的面色柔和了些,郑重地说:“我这几天太忙,这个案子辛苦你了,林夕。”
陈林夕或许是没想到李检会如此郑重其事地同他道谢,哑了片刻,挠了挠头,羞涩地说:“没事的师父,我还等着你回来带我看案子呢。”
李检淡声笑了下,未置可否,他叮嘱了陈林夕几句,才挂断电话。
一通电话结束,李检便把全部思绪集中,他走到书房拉出平时教李赢认字的白板,上面还有未及时擦掉的字迹。
他清隽的汉字下,仍有李赢握着比他手还要长的白板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小字。
杂乱的字迹中,由一个简单的“爱”字衍生出了“我爱你”、“猪猪爱爸爸”、“爸爸也爱猪猪”。
李检从抽屉里拆了盒烟,点了一根吸着,又看了那几个字词三秒,把白板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