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程念但凡想拿的角色，他没有拿不到的，而且他没有完成的不好的。你想想你。我知道你不差钱，也不是争名夺利的人。可是，轩儿啊，咱做一个职业咱得用心，不能说是不在乎，随心所欲，这不行。你想想你还那么多粉丝呢，对吧，咱们得对得起人家的期待……”

李哥老拿程念跟他比，想激发他的斗志。可何咏轩死猪不怕开水烫，回回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今天他非要挣一句，“我跟他比？我跟他比算是好的了，我最起码没糟践自己。”

“你糟践，你，他，啊？”李哥没懂。

“没事。”何咏轩岔开话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今天怪我，但我也不喜欢这导演。我跟你保证，Eva的新剧我一定好好演。”

“哎，这就对了。这么好的班底，你又是钦点的男主角，咱一定把角色给他吃透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没睡够又听了一路的唠叨，何咏轩早困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客厅却空无一人。四下瞧瞧，才在飘窗那儿看见裹着羽绒服的程念。

他呆呆地坐着，并没发现有人回来了。何咏轩没走近，瞥了他一眼就要回房。可那一眼怎么有些不对劲……再扭头看，原来是程念手里正拿着一把小刀，迟缓地往手腕上描摹。

“你干什么呢？”何咏轩喝一声，吓得他一哆嗦，回过神来连忙把刀往身后藏。

“没，没什么。咏轩你回来了。”

何咏轩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抓住他背到身后的手腕，命令道：“把刀给我！”

不容置喙的态度让程念失了分寸，他颤巍巍地把刀交出来，何咏轩一把夺过，拽着他的胳膊来到客厅，将水果刀扔到桌子上。

金属与木头撞击发出叮当响。何咏轩抓起他另一只手腕，看到几道红印子，其中一条较深的渗出血来，红色伤痕与青色血管交映着，这景象让何咏轩火冒三丈。

“你他妈要死也别死我这儿。”何咏轩死死捏住他的手腕。

程念又痛又怕，不敢看何咏轩的眼睛，低着头无力地辩解，“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是不小心的，刚才，我，对，我是不小心的，哥……”

何咏轩把他拉近了一些，两人眼对眼，“喜欢疼是吧？”

“没有，哥，我不敢了。”他低低的哀求，身体好像在发烫。

因何愤怒而又为何恐惧呢？想来这俩人此刻都没能细究。何咏轩抓着程念的手腕，连拖带拽把他拉到卧室里，将他甩到床上。

程念心脏怦怦跳，猛烈地撞击胸膛。这一切似曾相识，何咏轩上次打他也是这样的。他趴在床边紧张地握住被子，却不敢躲避更别提反抗了。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果然，很快就有一双手将他松垮的裤子拽下来。

程念将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颤抖着等待。他有恐惧有难为情，也有惶恐不安，但他对此似乎并不抗拒。果真这样了吗？成了不懂得反抗的奴隶。

何咏轩从柜子底层翻出来个开了孔的厚板子，沉甸甸的，他以前最混蛋的时候也没用过这个打人。现下拿着，扯开程念的裤子后一时间却没动作。

程念的裸露出的身体，由臀及大腿，红肿的棱子纵横交错，臀峰隐隐发紫黑色，新伤压着旧伤。

而这样的景象让何咏轩这会儿看见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挥起拍子，重重地打下去。

“唔……”

程念忍不过痛，险些叫出声来。谢一凡之前总用细藤条抽他，他比较熟悉那种尖锐的火辣辣的疼。而这种皮开肉绽的痛还是头一次，只挨了一板子他就险些受不住了。

一下紧跟着一下，何咏轩连喘息的空都不肯给他留，程念咬住拳头也堵不住惨叫声，眼泪口水流了满脸。

程念每被打一下，身体就都跟着剧烈地颤抖，他默默数着板子落下的数量，但何咏轩打了三十多下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的精神被疼痛压垮了，大胆跪直扭过身子去抱住何咏轩的大腿哀求，“别打了，哥，我再也不敢了。咏轩哥，我错了，我真的不会了，如果有下一次你就打死我，饶了我这一次吧，哥……”

“趴好。”何咏轩居高临下，面色毫无波澜。

“我真的受不了了，太疼了，哥，饶了我吧……”他这么哭、这么求人，是一点尊严都不要了。

以前也有人在跪在他脚边哭着求他，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程念也会这样。

何咏轩掰开程念的手，将他按回床上，继续扬起木拍来。

第8章 08

【临渊】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程念没什么可顾及，也没什么可忍耐的了。何咏轩往死里打他，他就大哭惨叫，毫无形象可言。打到最后他已经没力气了，嗓子也哑掉了。

何咏轩丢开板子褪去了冲动，才真正看清程念的臀腿处的伤势。下手似乎太过，一片发紫的红肿，几处破了皮落下个血迹斑斑。

程念头昏脑胀的，张开嘴喘着粗气，他一时间痛得说不出话，只是趴着难耐地哭。

“之前吃安眠药也是奔着自杀去的吧？现在又要割腕，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何咏轩转了转手腕，打人可是个体力活。可这人刚才下这么重的手，语气仍是冷冷的。

“你之前要签谢一凡公司的时候我是不是劝过你，嗯？Eva也劝过你吧。我说了他这个人人性次极了，你不招惹他他都得想尽办法招惹你。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何咏轩训斥他，问出问题他也不敢答。

“你说没关系，你不是同性恋，和他混不到一起去。结果呢，程念，没半年你就和他谈恋爱。”

程念满腹委屈，强忍了哭声撑着直起身子，跪在床边一边提裤子一边反问：“你觉得我和他是谈恋爱？”

何咏轩冷笑，火气又上来了，“我怕你觉得是。你觉得你是他什么？炮友？还是只是个玩意儿？你当初往他床上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我不知道你当初是为了什么跟的他，为了钱也好，资源也罢。但程念你是个爷们儿，下场再惨这是你自找的，你得担着，而不是死了一了百了！”

“咏轩，”程念心凉了半截，看着何咏轩露出了悲凉的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贱是吗？在你心里，我就是为了钱往他床上爬的是吗？”

他抬起脸来是满脸的倔强，这样的神情让何咏轩恍惚。这才是程念，温顺而胆怯的样子不应该是他程念该有的，倔强的、挣扎的、永不言弃的才是他的人格。

何咏轩此刻却偏过头去不看他。

程念扶着床沿艰难地站起来，“为了钱不要脸也不要命，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对，他没少给我钱，十万二十万的常有，买车买表，养二奶一样养我。但是，何咏轩你可以去查我所有的账户，看我有没有收过他一分。”

程念气得发抖，“我挣得不多但我也不缺钱，更不缺戏拍，我犯不着往他床上爬。”

何咏轩知道误会他了，看他的眼光自然不同，也发觉刚才的话刺痛了他，沉默了几分淡淡地道歉，“对不起，不该这么说你。”

程念又气又痛、又饿又累，还想着把剩下的力气都拿来闹别扭，于是一瘸一拐地迈开腿，往门外走，“谢谢你收留我，但我就不赖在这儿碍你的眼了。”

何咏轩追出去，问：“你要去哪儿？”

“不劳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