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凡见他这样的神色,便微微笑起来,“半个月之前的事儿了,你放心,还活着呢,我不会让他死的。”说完谢一凡冲里屋点了点下巴,“在里面呢。”
何咏轩缓了口气,放心了,“他在?那我看一眼他。”
吞三十片安眠药,他这是存的去死的心。何咏轩不顾谢一凡耐人寻味的表情,直接迈过去敲门。
但并没得到回应。何咏轩又敲了两下。
“门没锁,你自己开门看呗。”谢一凡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何咏轩顾不得多想,把门推开。
目之所及最显眼的是地上的铁笼子。细微的机械运作声,难耐的痛苦呻吟,眼被蒙着、嘴被堵着,程念赤裸着给塞进这并不大的笼子里,因为拥挤,他的身体只能极致地蜷缩,这样压迫的姿势让何咏轩看了感到喘不过气。
何咏轩脑袋嗡嗡作响,看回洋洋自得的谢一凡,“你耍我?”
“没啊,你不是想看他嘛,人在这了。”
“去你妈的,他身体好了吗你这么对他?”何咏轩薅起谢一凡的领子要揍他。
谢一凡不甘示弱,“他什么样我心里有数,要不是我他早死了,用不着你关心。”
这种关系就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何咏轩没立场揍谢一凡,人家情侣打架秀恩爱,他一个外人和跳梁小丑似的生哪门子气?
到这份上,何咏轩无力地松开手,气急败坏地往身后瞪一眼,抬脚走了。
谢一凡望着大门冷笑,里屋此刻传来一声虚弱的呻吟。谢一凡慢慢悠悠地进去查看,是程念在刺激之下再一次射了精。
“骚货,看见姓何的就憋不住了。”说着,谢一凡一脚踹在笼子上,哐当作响。
何咏轩没回家,打车去了健身房,最近有些健身上瘾,他满腔怒气,得打会儿拳才解气。
左勾拳,打谢一凡;上勾拳,打程念;左右开弓锤死这对狗男男。虽然他当下并没弄明白他的气从何来,但已自己跟自己发了毒誓再掺和他们俩的事儿他就不姓何!
怒气值狂飙突进,最后一拳打在沙包上,定格在满头大汗的何咏轩。
然而。
仅仅在两天后的下午,何咏轩的家门就再度被敲响,小心翼翼的动静,细听还能听出来局促不安。
何咏轩刚睡醒,打开门看见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看不清五官,但是他还是从轮廓飞速地辨认出这人是程念。
愣了约摸一秒钟,何咏轩就利落地把门关上,准备回卧室睡个回笼觉。
程念被吓了一跳,在门口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是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忍着难堪,再次敲了两下门,是胆怯的声音。
但这次没人来开门了,程念期望落空,自暴自弃地蹲下来。没地方可以去了。
就在他快落泪之际,旁边传来大门打开的声响,何咏轩探出半个身子,对他说:“进来。”
命令式的语气,冷冰冰的语调,程念却觉得温暖,飞快站起来钻进屋子,生怕何咏轩反悔。
“找我有事儿吗?”何咏轩坐到沙发上看他,没待客的意思。程念不敢坐,局促地站着,答:“我……”
“跑出来的吧,看你这身衣服也不像是你的。”何咏轩往他身上看,羽绒服是亮橙色,裤子要短一截。
程念默默点头,“咏轩,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待两天,等我联系上我朋友了我就走。”
“不能。”何咏轩拒绝地痛快,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听他讲完。
程念没想到自己被呛,只得低下头。他这会儿全身上下只露着一双没神采的演技,病怏怏的发霉气。
“我现在给谢一凡打电话让他接你回去。”
程念慌了神,扑到他脚边恳求道:“不要,咏轩,不行,求你了别告诉他。”
何咏轩垂眼瞧他,“你们俩闹别扭就闹,别回回都扯上我,整得我里外不是人。上次也是,我要早知道你巴巴又跟他和好了,我当初就不该帮着你瞒他。”
他说着,把电话拨通,并把免提打开。
“嘟嘟”的通话等待是程念的催命符,他抓住何咏轩的胳膊低低哀求,“求你了咏轩,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嘛……哥,别告诉他,”
但凡何咏轩有点人性,看他那双悲切的眼睛也该心软了,偏偏何咏轩这会儿是茅坑里的石头,铁了心要独善其身,不管他死活。
电话接通了,程念立马屏了息不敢动静,小狗似的看何咏轩,巴望着他发善心。
那边是谢一凡的声音,挺疲惫,“喂,有事儿吗咏轩?”
何咏轩的胳膊被握得越来越近,看程念,他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见这边没动静,电话那头又问:“喂?咏轩?”
何咏轩这才回过神,“哦,是我,何咏轩。”
“废话,我知道是你。找我有事儿?我这忙着呢,现在不太方便。”对面传来几声鸣笛声,估计这人正开车呢。
“没事儿,”何咏轩收回目光,抽回胳膊把身边的人甩开,“就是告诉你一声,程念在我这儿呢,你抽空把他接回去吧。”
第6章 06
【临渊】
谢一凡来的比想象的快,十五分钟的功夫就砸门来了,何咏轩皱着眉头给他开门,心想这人是真不知道轻重。
“我这门要是让你给锤坏了,你可得赔我。”
谢一凡忙不迭地闯进来,“别说门了,房子都给你买下来。”
“行啊,谢总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