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跳过快，控制不住地发抖，必须拼命喘气才能维持呼吸。他把脑袋埋起来哭了好一会儿，瑟缩着拿出自己的手机，他想给何咏轩播一通电话。

何咏轩平时出门习惯携带两部手机。一部坏的在他手里，另一部应该还能打通。

第一个号码拨出去，是关机。程念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眼泪，这下又突然崩溃哭了起来，他抬手扇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冷静，然后拨出去另一个。

“嘟嘟”

还好能打通，程念松了口气，又能活下来了。但等待音一直响到结束，并没人应答。毕竟是头一通，程念不灰心，继续拨打。他想，是不是他打错了？如果没错，何咏轩是不是没看见？还是睡着了？如果他是故意不接，那他一直打会不会太烦人……想得越多越痛苦，程念能做的也只是一直重复拨出号码。也多亏了这个重复性动作，他呼吸慢慢地平稳了许多。

出乎意料地，在他第二十三次打过去的时候，居然有人接通，可并没有人说话。程念已经做好播下一通的准备，或者说已经习惯了没人理他，这冷不丁地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他还没准备好，愣了几秒才开口：“哥？”

他试探性地问，呼吸声碎了一地。对面还是沉默，他鼓起勇气说：“哥，对不起，我不是……我根本，我……对不起咏轩哥……”

程念说着又哭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那头有一声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叹息，程念只顾着低声哭就没听到。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挂掉了。

然而还没等程念崩溃，身旁的房门就被打开了，何咏轩看着他，眼神像刀子。

程念忙不迭地爬起来，晃晃悠悠地站到何咏轩面前。

“进来。”何咏轩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程念姿态别扭，进了屋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低下头，偶尔偷偷抬头瞄一眼。

何咏轩步伐沉重，坐到沙发上看着他，但不说话。程念被盯得难受，突然又抖起来，他右手按住左手，用力掐住手腕才稍微缓解一些。

“我让你进来是想跟你说清楚，咱俩就这样吧，从此以后就没关系了。我不想跟你算这些账，没意思，我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你了。”何咏轩说完这话，盯着程念看了一会儿，见他一言不发一副窝囊样就来气，于是又说：“从刚才在你家到现在，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了，你要能说清楚他妈早就说清楚了，你也不用再跟我在这缠，趁早回去。”

“我不。”程念硬着头皮说，然后慢慢蹭到何咏轩面前蹲下抓住他的手，“哥我不走。”

何咏轩仍是死盯着他的脸看。他的确长得漂亮，那双眼睛尤其漂亮，狠起来决绝毒辣，哭起来我见犹怜。他流了满面的泪，左脸残留着一个不太清晰的掌印。何咏轩冷笑一下，抽出手朝他脸上又是一巴掌。

这巴掌比刚才那个还实在，程念不受控地偏过头去，却一点都不退避。他甚至有些庆幸，庆幸何咏轩还愿意打他。

“你有病吧？我都不明白都这会儿了你还找我干什么？找他妈的姓谢的去啊！”何咏轩情绪渐渐失控，提起谢一凡更是。

程念还是那句话，“不是……我……”

“不是？和谢一凡睡的不是你吗？我他妈就不该信你的话，还什么没要过他的钱？对，你是不要，你还不如出去卖的呢，你是白给操的是吧。”

何咏轩说咬牙切齿，拎着他的领口把他提起来，“你俩只有这一回吗？狗日的谢一凡叫你叫得可亲热了，你俩倒是如胶似漆啊！”

“没有！”程念连忙否决，他脖子被勒得很难受，“没有，哥，我从来没主动找过他，从来没有！”

摇摇欲坠。何咏轩看着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摔碎了。如此消瘦如此软弱，如此不堪一击。

“把衣服脱了。”何咏轩说，然后把他丢在了地上。

第34章 34

【南柯一梦】

程念一刻不敢怠慢，他顾不得为何咏轩的话伤心，就把利索地把自己的衣裳都扒了，光不出溜地站好。

何咏轩看了眼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摔在地上。

他有什么不能打的？又有什么不能操的？谢一凡都把他逼到死路上了，他不是还照样掰开腿让操？何咏轩朝他屁股上狠踢了一脚，命令道：“跪好，趴下，手撑起来。”

程念艰难地照做，像只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刚摆好姿势，何咏轩又踹他一脚，“屁股抬高。”

臀上和股间还布满伤口，程念把腰塌下去正好暴露出来。何咏轩解开皮带，重重打上去。伤口接触疼痛的那瞬间，程念几乎叫出来。这才只是第一下。

程念一直以为自己怕木板，因为他最受不了那个。可他现在才明白，工具根本不重要，只要下足了劲儿，皮带也能要他的命。

何咏轩不留余力，皮带打下来和刀子似的，程念第十下都没撑过去就哭喊着乱扭身子。何咏轩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拽起来，一路拖到床边把他按住，警告道：“把嘴闭上，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程念连忙摇头说“不要”，接着把脑袋埋到被子里，承受着之后的鞭打。一下接着一下，连续着，狠辣的。皮肤上原本愈合的伤口冒出血珠，又在皮带的挥打下崩开。皮带打腻了，何咏轩就丢开，拿酒店里现成的，浴刷鞋拔子都用上了。程念腰下到大腿那段该肿的肿该烂的烂，皮开肉绽没一块好地方。他挣扎得厉害，床单上蹭了不少血，脑袋闷在棉花里也止不住惨叫，他就咬住自己的手和胳膊，但这样作用下只会更疼。

何咏轩边打他边问：“滚不滚？你他妈的滚不滚？”

他好像就是一块烂肉，不会说话不会喘气，只是供人消遣的。反正打也打不死，打坏了又不心疼。

程念不肯走，可他真的忍耐到极限了，这已经不是他能继续控制的局面，他感觉自己要痛死了。这种情况他才想起来挣脱，更像是本能的自救。

“哥……”他扑到何咏轩脚边抱住他的腿。

何咏轩没过兴奋的劲儿，才不吃他这一套，踢开他说：“这就受不了了？可以，现在你就可以滚蛋，我他妈还不想看见你呢！”

程念趴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牙齿磕破了口腔，嘴角渗出了一点血。他想，不能走，不可以走，走了就回不来了。偏执的想法占领高地，他心一横，求生欲褪了下去。

何咏轩再度拿起皮带，这次是往背上抽。

程念没办法保持一个姿势，被抽得遍地打滚，拳头堵不住惨叫，他力气被一点点抽干。

很难说他们两个谁更疯。

“你该走了。”何咏轩拉开一半窗帘，天际居然已经变亮，原来已经到了夏天。

没有人回应他，程念在地上趴着，动弹不得。愣了半小时，俩人都冷静了不少。

何咏轩并没耐性陪他耗着，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又说：“那让谢一凡来接你。”

“你别，何咏轩，你要我死是不是？”程念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怪异。

“我让你死？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怕谢一凡知道你在我这儿是吧？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刚才就是知道我去找你了才给我打的电话。他可比我大方多了，我这点不如他。”何咏轩专挑尖酸刻薄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