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他喜欢这种恐惧。

对于何咏轩要求的以后只来ROCK CLUB这件事，事实上是根本没办法完全实现的。毕竟他们俩工作都忙，能聚在一块的时间屈指可数。再加上程念现在住在北京，不可能每次都有空往上海飞。

他们俩这么混了一段日子，恰好碰在上海了就来ROCK CLUB，其他情况去酒店。但何咏轩没再让他去过家里，也没提过去他家。程念不可能不注意到这点，但他怂的很，不敢问。

还有就是，他们很少做爱了。何咏轩渐渐把打他当作主要内容，并且根据他的表现决定轻重。口交是经常性的，其他的就很少了。程念每次都会趴在何咏轩两腿之间用嘴为他泄欲，可他爽完了却不管程念的死活，并且经常不许他射……

种种行径，程念一一忍下来，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他相信何咏轩不会伤害他，不过渐渐地，他也在考虑何咏轩值不值得这种信任。

没有理由的惩罚，一次重过一次的鞭打，越发阴晴不定的何咏轩……求饶和眼泪都是不管用的，打得重了他第二天都下不来床。程念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说：“我今天下午有个拍摄，你现在让我怎么去？”

何咏轩正往他背上擦药，不以为然地反问：“你拍摄要全裸吗？”

程念愤愤，“不是穿不穿衣服……我现在连路都走不好！”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呢？”何咏轩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温度。程念背上的伤痕不算什么，屁股上的伤才难处理，今天下手偏重，又是好几处破皮。

何咏轩不在乎程念疼不疼，但不希望他留疤。

“你明天有空吗？”何咏轩又问。

程念抬起头偏过身看他，问：“有事儿？”

“明天下午，《热血蓝调》试映会，你有空就来看看呗。”何咏轩是真心邀请，不过面上扭捏，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程念勉强爬起来，“这么快呢……Eve前两天给我发消息来着，我给忘了。那我得弄身像样的衣服去。”

“不用，内部试映会，去不了几个人，你别光着去就成。”何咏轩把衣服拿过来递给他。

俩人花了点时间收拾，程念有工作，便先一步出去了。

回头看看才发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已是春末，程念穿灰卫衣牛仔裤，看上去干净单薄。这段日子他没接戏，工作不多，小日子过得滋润但忧郁，人长胖了一些样子也好看了不少，除了偶尔被何咏轩叫过去挨揍之外，整体还算可以。

何咏轩是一如既往的忙碌，读剧本见导演试镜不亦乐乎，不过成果仍旧平平。他没灰心，不过经纪人李哥唉声叹气他也难免被影响。

白天的ROCK CLUB冷冷清清，程念手里拿着鸭舌帽去等电梯，休息区有三人坐着聊天，他摆弄着帽子没注意，经过他们的时候却被拦住了。

“Hi！程念！”

他转过头，看见三张熟悉的脸。玩世不恭的几位少爷，全是谢一凡的同党，之前和程念见过几次，当然每次给他留下的印象都相当深。

出入这里见到他们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但程念毫无准备，还是愣住了。

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好像是叫肖潇，个头不高笑起来很阳光，正是他开口和程念打招呼。

“嗯……”程念僵硬极了，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在抽动。

剩下那俩人看程念的眼神玩味而下流，其中一个冲他说：“听老谢说，你和他断了，我还以为再见不着你了呢。”

“那个，”程念并不打算和他们多说，推辞道：“我有点事儿得先走了，改天再聊好吧。”

那人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用力一拽把他圈到身边来，搂住他的肩膀靠近他亲昵道：“还是那么害羞啊？一年多没见，我可太想你了。”

碰到了伤口程念疼得直喘粗气，而那人的话吹进耳朵里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既然知道我和谢一凡断了，就高抬贵手放过我成吗？”程念精神紧张，却退无可退。

肖潇前来解围，“你别吓着他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被吓着？”那人说着又把程念搂紧了一些，在他耳边低语，“你别害怕，我就是好奇。宝贝，你和谢一凡断了怎么还来这儿？和谁玩呢，嗯？”

见他战战兢兢的样子，旁人都忍不住笑。这些人也不过是想调戏他几句，谁想得到他居然吓得浑身抖。

好在何咏轩这会儿出门，看见程念坐那儿和人说话便凑过去，问：“怎么没走？”

那些人见状明白了大概，一个两个笑呵呵地跟何咏轩问好，“哟，何少，稀客啊！”

程念一看能给他撑腰的来了，马上站起来往何咏轩身边靠，小声告状：“他们不让我走。”

何咏轩把程念挡到身后，盯着这三张陌生的面孔看上几秒，才毫不客气地开口：“有事儿吗？”

“没有，就老朋友叙叙旧呗。”

“没空。”何咏轩丢下斩钉截铁地俩字，然后迈开长腿朝电梯走去，程念马上跟上。

剩下那三人相视而笑，其中一个故意放大声量道：“够牛的啊，甩了一个又傍上一个！”

何咏轩瞪他们一眼，回头看看程念，胸膛起伏得厉害。

第30章 30

【南柯一梦】

既然凑一块了，何咏轩决定开车送他去摄影棚。程念在副驾驶坐着，脸黑一阵白一阵，左手死命掰着右手，陷入一阵不好的回忆。

何咏轩用余光瞟他一眼，空出手抽一下他的胳膊，“干嘛呢？”

“我就说了我不想在那个傻逼地方，你他妈的非要在那儿。你觉得我在那儿能躲得开谢一凡躲得开他们吗？”程念突然气急败坏。

何咏轩尽量把视线放在前方，耐着性子问：“那仨人谁啊？”

程念一时半会儿平静不下来，“你忘性这么大吗？”

“对啊。”何咏轩说得理所当然，他自个儿血亲都认不全呢，何况这些不相干的。

程念也是情绪到了，张口就问：“咱们俩怎么发展到这种关系的你忘了不成？你第一次打我是为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头一回往那破地方的楼上看见什么了你也忘了？我被五个人轮着干这事儿对你来说是转眼就能忘的对吧？还是他们五个凑一块你才能认得，散开就不认得了？”

原来如此。何咏轩虽然还是记不起那几个人的脸，但最起码知道了他突然发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