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亲自去看了一眼,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铺子里的伙计好找,邢西崖手底下黄鼬一族的人足以胜任。他们既是妖族,习惯幻境蓬莱那样的环境,又做惯了货郎,见多识广,守一个铺子不在话下。

掌柜的却不太好找。

他们在邑涞郡的生意也做的比较大了,有点能力的人都管着自己的一摊子事,暂时抽不开手。

之前没有显露出能力的人,现在郁徵也不敢贸然去用,毕竟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做生意,得选靠得住的人才行。

郁徵犹豫了好几日都没找到合适的人手,正当他考虑是否让胡心姝介绍妖族来的时候,邢西崖陪着一个人过来毛遂自荐。

来人是黄鼬一族的人,却不是邢西崖的族人,而是一位外来的妖,名叫鹤云归。

他是先前那倒在农人石成材家门前,被石成材送来郡王府的黄鼬。

郁徵还记得他,以为他身子一直没好,没想到现在已经好透,可以出来做事了。

邢西崖一力担保,推荐过来的人郁徵还是信得过的,他简单问了几句,考察了一下这位做生意的功底。

这位侃侃而谈,谦和而自信,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一看就非常令人信得过。

郁徵对他的观感很好,见人也靠谱,便道:“既然如此,幻境蓬莱那边的生意便托付给鹤先生了。薪俸方面,暂时参照西崖手底下的副掌柜,过后再酌情调整,可好?”

鹤云归站着弯腰朝郁徵行了个礼:“鹤某定不辱命。”

郁徵道:“事情有些急,辛苦鹤先生尽快上任,若是有什么问题,可直接告诉我,也可跟西崖说。”

鹤云归:“是。”

鹤云归应下后,很快便上任了。

他们铺子里的东西都很精良,尤其青粮跟符纸,同等质量下,比别的灵草或者符纸便宜一半。

铺子开了不到三日,名声便打了出去,每日卖出去的青粮和符纸比整个邑涞加起来的还多,挣的银子更是跟米一样。

他们郡王府手底下最赚钱的商人黄之现,带人押货,还得借左行怀的东风,出门一趟,最多的时候能挣八万两银子,平均能挣一两万,这已经极好。

然而看幻境蓬莱这个铺子的架势,一个月怕就能挣一两万银子。

他们现在的产能跟不上,没有那么多货,以后却不一定,要是这样发展下去,幻境蓬莱里那间铺子迟早能给他们带来一年几十万两的收益。

伯楹拨着算盘,忍不住感慨:“若我们早做上这样的生意,当年刚来的时候也不必捉襟见肘,使劲节省粮米了。”

郁徵笑:“刚来的时候我们要什么没什么,哪能做得起这样的生意?等青粮能卖的时候,我们又已经不用为温饱发愁了,自然也没有往这方面对钻营。”

伯楹:“殿下说得是,我们邑涞郡现在蒸蒸日上了,还多亏当时打下的底子。”

郁徵:“正是如此,可惜现在的底子还不够厚,不到我们松懈的时候。”

郁徵说到这里,顺势说起正事:“先前引进的蚕种和桑叶现在如何了?应当差不多到收蚕茧的时候了?”

他上辈子在小学的时候养过蚕,还不止一次。

当年十分流行养这种小生物,小学生的铁铅笔盒里面,几乎人手几条蚕。

他大致清楚蚕的习性和生长周期,哪怕两个的时空中,蚕和桑叶的品种不太一样,差别应该也不会太大。

伯楹对新引进的蚕桑很关注,听郁徵问,立刻回答道:“桑叶有月露,长得极好。蚕吃了桑叶,长得也很快,这几日已经在收蚕茧,不过第一批蚕茧不多,我们请了别的郡的桑娘来,正教百姓处理蚕茧。”

“哦?那结果如何?”

郁徵饶有兴致地问:“第一批蚕丝要用来做什么,制成绸缎么?有没有样品给我瞧瞧?”

伯楹有几个词没听懂,不过不妨碍他理解郁徵的意思,他道:“听那些桑娘说,大家织布还不熟练,蚕丝也少,故建议先做蚕丝被,并无绸缎。殿下若想叫她们织成布,等会我吩咐下去,只是耗费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郁徵没想到第一批蚕丝居然用来做蚕丝被,不过用来做蚕丝被也不错,蚕丝被又轻又软,做起来也不麻烦,比织布轻松多了。

论织绸缎的手艺,邑涞郡的人才刚刚上手,能织出来就不错了,肯定没办法与外面的人竞争。

蚕丝被则不一样,这玩意的技术含量不高,主要看蚕丝的品质。

第一批蚕丝做成蚕丝被,也算是扬长避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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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徵笑道:“不必更改,蚕丝被便很好,做出来后给我瞧瞧便是。”

第90章 小狗

邑涞郡的第一条蚕丝被很快就做出来了。

他们邑涞从来没有蚕丝这种金贵的玩意儿, 偶尔有大户盖蚕丝被,也是打老远从外面运进来,经过层层加价, 最终到邑涞人手中。

那些难得的蚕丝被已经够软够暖了,可并不会像他们自己做的蚕丝被这样, 轻柔,蓬松, 宽大, 犹如一团柔软的棉花, 又像是晒暖了的云朵。

郁徵请众人传阅时,拿到了蚕丝被的人无不赞叹。

作为本地人,管农业的农官周兆最为激动, 摸着柔软的蚕丝被几乎老泪纵横:“我们邑涞山好水好,人也勤奋,不曾想几百年来,一直如此艰苦, 丰年时能养活自己, 灾年时只能沦为乞儿,现如今那日子终于到头了。”

周围人怕他驾前失态, 轻轻戳他:“周大人”

郁徵摆手示意无碍, 亲自从座位上下来, 扶起周兆:“放心,我们有运河, 有良种, 还有勤劳的邑涞人, 以前的苦日子将会一去不复返,大家会越过越好的。”

周兆没有起来, 而是趴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涕泗横流道:“邑涞有殿下,实在我邑涞之幸啊!”

他向来朴实,鲜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一显露更显得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