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嗒！”一下把玻璃杯扣在台面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外面的街市早已上灯，望着各种店铺内外形态不一的大红，姜扬才恍然惊觉好像快要过年了。

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偶尔掏出手机给宋酒发去消息，无一例外，对方都没有回复。

“傻逼……”盯着手机上自己这边的一串绿，姜扬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咒骂道，“傻逼宋酒，瞒呗，谁瞒得过你啊……”

细思过往，不可否认宋酒对他很好，简直可以说是溺爱的程度了。但涉及恋爱之外的事情，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主动掏心掏肺宋酒从未和他说过自己家里的状况。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住，为什么在最该心无旁骛读书的年纪四处奔波打工，为什么刚才要支开他……他出于尊重，从不问。宋酒便也耳聋目盲，自动忽略了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探究。

“不是最会察言观色了吗，丫的就跟我装是吧？”越想越生气，姜扬一脚踹上道路旁的积雪，孰料地滑，单脚站立失衡，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

他轻咳两声，想爬起来，结果刚一有所动作，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风，正朝自己袭来！

正文

第57章（57）“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062160，算宋酒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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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姜扬只来得及抱头趴下。

“咚！”的一声过后，他身前不远处的地上落了一块砖头。

“卧槽？畜生！”姜扬当即就怒了，猛地一个翻身瞪向身后的人。

正是不久前在酒吧找上宋酒的那个壮汉。

“我看你他妈是厕所里打灯笼！”姜扬怒喝一句，抓上那块板砖，站起来朝人冲去！

男人身形快有他两个壮，见势躲也不躲，直接伸臂格挡，正面迎上了砖块！

一道沉闷声响过后，砖块断裂，与此同时，壮汉的小臂迅速肿胀发紫，被砸破的肌肤表皮汩汩涌出鲜血。

“操！倒是老子看走眼了，还以为是个弱鸡，想不到那么得劲儿……难怪宋酒看上你。”

姜扬紧紧攥住剩下半截砖块，死死盯着他：“你说什么？”

七分震惊中夹杂两分疑惑一分茫然姜扬没忘记宋酒和自己装不熟的事情，自诩人设拿捏得十分到位。他们之间有什么分歧那也是关上门可能还要脱下裤子后说的事儿，现在还是得一致对外的。

“别他妈给老子装！”男人恶狠狠地说，“你俩是一对吧？就他那只笑面虎，什么时候对一个人的厌恶那么明显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子不信你不是他马子！”

“我是不是他马子干你屁事儿？”姜扬用手上的砖头拍了拍对方脸颊，“怎么，屁眼痒了脑也抽了看谁都是一对儿？那我建议你拿马桶塞子自己捅一捅，毕竟直肠和大脑总要有一个通畅你说是吧……”

“我操你妈！”男子被他激得目眦欲裂，拳头直接锤了下来！

“我操你爸！”姜扬亦大吼一声，正嫌满腔郁气无处舒发呢，就有出气筒自己撞上来了，不打都是他不给面子。

两人迅速扭打在了一起。

姜扬体型和力气都比不上对方，只能借着灵活和巧劲往关节连接处和筋骨脆弱处揍。男子却是拳拳到肉，每一招都带着秋风扫落叶的气势，目之所及一切荡然无存。

老街鲜有人行，他们互殴良久，都无人出来阻止。

几十招过后，壮汉浑身上下挂彩不少，姜扬亦觉得自己的躯干已经没一处好肉了，全靠肾上腺素的飙升来压抑住疼痛。

“你打不过我！”男子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乖乖交钱，老子还能放你一马！”

什么？所以这人搞突然袭击，就是来抢劫的？姜扬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迹，笑得张狂：“要钱？老子头七烧给你怎么样？！”

说着就要继续动手，却在下一秒被壮汉的一句话钉住了脚步“不给？那我就去找宋酒要！”

见他猛然顿住，男子像是一下子抓住了什么把柄，继续激动地补充：“或者去找他妈要，你知不知道他们母子欠我们老大多少钱？”

姜扬喉头似被塞进了一块秤砣：“……欠多少。”

壮汉比出一个手势：“七位数！哈哈哈他妈那个贱人还想着用身体来抵债，也不看自己被多少男人上过哈哈哈！烂货一个，我们老大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宋酒倒是还不错，结果那个婊子听出了这个意思还真就把自己儿子卖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那天”

男子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姜扬已经从裤兜里掏出经常随身携带的那把蝴蝶刀，锋利的匕刃抵着喉结，只要他再多说一个字，或者动作幅度再大些，脆弱的皮肤就能被轻易划破。

“继续啊。”姜扬轻轻推动刀尖，摁上喉结，一线刺目的红由此滑落。

壮汉跌落在地，整个人扑簌簌抖如筛糠，两股间的布料染上一块深色水渍。

他一边双脚蹬地后退一边喊叫：“疯子！你和那个小畜生一样！都是疯子！”

姜扬强忍身上剧痛，五指灵活地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很中肯的评价，继续。”

男子手哆嗦着在自己身上摸了个遍也没能找出可以与刀相抗衡的工具，一改之前态度，立马两手撑地，变坐为跪：“小兄弟，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放过我，我不会再去找宋酒麻烦，也一定会在老大面前替他们多多美言几句，再宽限宽限还钱日期……”

稍微松懈之后，姜扬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吞纳吐息间尽是鲜血的腥甜，他其实快有些撑不住了。

“说到做到？”他单手插兜，曲起一条腿，后背靠在墙上，继续玩着刀。

“说到做到！”壮汉三指并起，举在面前，“做不到我天打雷劈祖坟被掘爸妈受苦……”

姜扬摆摆手，没空听他扯皮：“你说宋酒欠了你们钱，有证据吗？”

男子忙不迭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拍下的借贷合同呈给他看。

合同上首先是一名女性的身份证号和签名，后边的的确确跟着写了宋酒的身份证号码，也签了宋酒的名。

但两个签名笔迹都是一致的，而姜扬一眼就认出了，那根本不是宋酒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