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明白……”拉赫尔尽量压抑心中的暴躁，一字一顿地，“你对谁都好，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我做不到。”格温淡淡地说。

拉赫尔几乎无法形容听到这句话的感受，他在这一刻突然强烈地感受到他在渴求格温的爱，这样激烈情感在格温搂抱着另一个被他标记过的Omega时瞬间决堤，格温的拒绝让拉赫尔所有的自负和骄傲全都被搅碎，一种又苦又酸的滋味直冲脑门，竟是连眼睛都红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伊凡又倒抽了一口气，他竟然看到高贵的皇太子红着眼眶掉了两颗泪珠。

格温叹了口气，垂眸不看他。

拉赫尔的身体在等待中渐渐冷却，这种冷让他的心都有冻僵的感觉。

格温抱起哀叫呻吟的迪瑞克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又吩咐8673去拿医药箱，忙忙碌碌却一直回避拉赫尔的问题。

拉赫尔按耐住火气，让机器人来把伊凡送走，把迪瑞克送去皇宫的医疗室，这才尽量平和地蹲在坐在沙发上的格温腿边，望着他的脸，尽量平和地问：“是、是因为当时被改成Omega......还是因为被冤枉......还是怀孕......”

他越说嗓子越干，出口的声音变得艰涩，“我会补偿你的......”

格温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拉赫尔小心翼翼地又问:“所以你会不会慢慢喜欢上我......”

“当然不会。”格温嗤笑:“我最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从你第一次强迫我开始，我就绝对不会喜欢上你。”

拉赫尔整个人都僵住，冰冷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发麻。

“随便你。”拉赫尔最终下定了决心般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又是不甘又是苦涩地说:“我就是来告诉你，明天就可以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摘掉了，你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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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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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麻醉中醒来让格温头疼欲裂，他的眼皮不安地动了动，手立刻被握住，有人在他身边关切地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格温抽了抽手，没有抽动，天旋地转的感受并不好受，他又躺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孩子拿掉了？”

“是，已经放入人工舱进行发育了，”拉赫尔柔情似水地看着虚弱的格温，“为了保证胎儿健康，必须剖腹，你受苦了。”

他确实受苦了，可这也全是拉赫尔带来的，做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又何必呢？格温心有怨怼，冷淡地回答了一个哦，便又合上了眼。

格温对拉赫尔态度冷淡并不是一日两日，从波恩星回来后，两人就变得几乎无法交流，无论拉赫尔说什么，格温只会沉默以对，渐渐地，拉赫尔变得越发焦躁难安，明明格温就在他身边，可他却感觉格温周身笼了一层冰罩，看不到摸不到，却足以冻得人连沸腾的热血都要结冰。

从渴求格温的爱开始，拉赫尔就知道他输掉了。他见过格温鲜活的样子，格温无疑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同时他又聪明至极，他是一个智商很高的天才，却自以为平凡地喜欢和普通人呆在一起，把自己也当作普通人努力地活着，这与他性格里的慢热、迟钝有关，大概也与他本身的家世有关。格温的光芒包裹在他疏离温吞的外表之下，他被那隐隐散发的微光所吸引，从好奇到靠近，到完整地剥离他的隐藏，就像发现一颗巨大的珍珠，无可救药地沉迷。

他明明有想过好好和格温相处的，可还是搞砸了一切。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追求爱情，他以为帝国唯一的皇太子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应欣然接受并予以热情回应才对，即使格温是Alpha，他也愿意包容。然而性别相同阻碍的却不是格温，而是自己，格温对身为Alpha的他完全没有一点兴趣，他的名利和地位也对格温毫无吸引力，他变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格温多看他一眼。

他只会强迫格温，他们的身体真的很合拍，明明格温也从中感到快乐的，可他们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在出征波恩星之前，他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了，格温甚至愿意为他送行，他已经打算好了，等他出征归来，就可以归还格温的名誉，然后再重新追求他。只是没想到会发生暴乱，他又一次冲动了，明明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他还是顺应了心里的野兽强迫了格温，他甚至还不解，他从皇后手里保住了格温的性命，他为什么会那么痛苦。

格温的逃离以及名义上的死亡让他几乎要疯掉，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格温，格温却还是想离开他，他没有办法，只能再一次把他禁锢起来。

格温不再反抗，人却消沉得厉害，似乎被抽掉了生气。他认为格温只是因为怀孕不舒服，可他却愿意和不知道哪里来的Omega聊天，也不会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猛然意识到，格温只对他冷淡。只是被格温讨厌而已，反正他人还在自己身边，以Alpha之身嫁给另一个Alpha虽然离经叛道，但只要时间够长，格温总归会慢慢习惯的。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他也以为自己受得住这漫长的冷战。

可他却受不住了，格温对他不是冷战，是无视。如果他不喜欢格温就好了，可他偏偏在渴求格温的心，于是很容易被他的冷漠所惩罚。

“格温，如果我是Omega，你会爱我吗？”他将脸枕在格温的床边，把玩着他的手指，近乎卑微地自言自语。

“不会。”格温说。

拉赫尔呼吸一窒，猛然抬起头来质问：“为什么？你不是因为我是Alpha才拒绝我的吗？你不愿意当Omega，我来当你也不肯吗？！”

格温抬起眼皮，一脸你疯了的表情，“你是皇太子，你要是改变了性别，我才真的会被杀掉。”

“就因为这个？”

“不是……”格温觉得很累，麻醉的作用还没有过，他的肚皮刚刚开了一刀，愈合的时候正在发痒，拉赫尔却执着于和他讨论情爱，他长长叹了口气，说：“拉赫尔，我是保守，比起Alpha，我更愿意接受Omega或者Beta，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不能接受的是你的骄纵和自大，我没有在你那里得到过真正的尊重，你只是把我当感兴趣的物件，喜欢就把玩，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是一个有自我思想的人。你所拥有的权势让你可以轻易做到把我强暴和禁锢，你和你的母亲可以随意的更改我的性别，引燃我妈妈的欲望，让她变得可怕，我的整个人生都因为你们而毁掉了，可整个星球都在你们的控制之下，我没有办法和你们抗衡，我唯一还能守住的只有我的心。”

他双肘撑在床单上，慢慢坐了起来，黑眸凌厉地直视拉赫尔，“我永远不会喜欢你。被你喜欢上，是我人生噩梦的开端。我讨厌被你强暴，讨厌以Alpha之身怀孕，讨厌被你当作狗一样禁锢，如果你只打算把我当没有思想的物件，那就不要奢望物件会对你产生感情。”

格温从来没有对拉赫尔说这么重的话，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心里的厌弃完完整整地表达出来，没有一句是拉赫尔喜欢听的，句句如刀，刺得他心如刀绞。

他垂着头，哑声道：“对不起……”

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爱他，他的情感认知是因为格温才颠覆的，在他认识到他需要格温的回应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在这如泥潭一般的感情里，他把格温当作狗一样囚禁，可他却像一条狗一样绕着格温摇尾乞求他一点点的爱。

“对不起22-56-47……是我太自我了……我不该强暴你……我只是每次都忍不住……”拉赫尔开始发抖，一遍一遍地向格温道歉。

格温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你要真的觉得对不起，就应该放我自由。”

拉赫尔红着眼眶，张了张嘴，还是舍不得，如果放他离开，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格温读懂了他的表情，神色黯淡地闭上了眼，早知道不说了，浪费他的体力。

“除了离开我，其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拉赫尔放下了自己的自尊，跪在格温的床边乞求。

然而格温只是缓缓地拉高被子，将头埋了进去。

过了很久，拉赫尔才站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他向来高挑修长，身量笔直，此刻却微微佝偻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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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