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到几米开外，才回头送给葛见秋一记夸张的飞吻：“你的话我会带到的。大忙人，下回见~”

第51章 51 关系

监控镜头下，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葛见秋盯着定位地图上移动的闪烁红点看了几分钟，又点开了手机屏幕的远程监控界面。廖绵走路时很专心，出门打开步行导航的语音助手以后便没有任何其他操作。

目的地是地铁站，廖绵还没有暴露他真正的去向但也是迟早的事。葛见秋一边翻看应用记录，一边想，自己的担心可能有点多余，廖绵不是会关注明星八卦的人。

关心则乱。他放下手机，揉着酸涩的眉心，宋骋也的声音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不亲自和宋驰也谈？他本来也没有想过能嫁进葛家的。

一向吊儿郎当的宋骋也突然说了句走心的话，依旧是很轻佻的玩笑语气，嘲弄的意味很重他一向反对哥哥和葛见秋交往。虽然篓子是他捅的，屁股是哥哥给他擦的，好处是他们共享的，但是自诩人间清醒的也是他。

前车之鉴近在眼前，他们的叔叔跟了葛见秋的父亲很多年，没提过名分的事。到头来，两地通航以后，葛尧文心心念念的还是和前妻破镜重圆。他们父子俩都有点过分地恋旧，怀念着上世纪的生活。

宋骋也决心要帮哥哥体面地退出竞争，留一点遗憾和歉疚当作投资，回报也很丰盛。

葛见秋被他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回答上来。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更无法反问对方，他和宋驰也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是如他所想的，是各取所需的情人，那么一拍两散的时候并不需要郑重的道别，若是其他可能，那么托人转达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不够干脆利落。

葛见秋没有再扪心自问更多。

恶意收购的风波已经过去两年多了，融相科技成为了重石资本控股的全资子公司，内部架构重组以后，剥离了大量冗余业务与负面资产，在其雄厚财力的支持下，专注于通讯信息技术的基础研发与课题攻坚。

原来的总部大楼成了研发分部，其他部门搬迁到了位于茶亭的高新产业园区。外资投建的，在宋家的势力范围。而所谓的外资，就是葛家用来打开爱岛金融市场的重石资本。

研发部门留在原址是廖绵向葛见秋据理力争的成果，他那时还没有完全放弃回到职场的想法。

周六，接近午休的时间，也有不少人下楼外出。廖绵混在人群里逆行而上，没有人发觉他裤腿的异样，也没有人碰巧认出他。好在面部识别依旧有效，权限也和代理总裁特助完全匹配，可以直达所有楼层。

廖绵回想自己每天的工作内容，感到无比荒诞，像是一本正经地过家家，每个细节都是真实可靠的，整体却是个闹着玩的草台班子，和保释委员会所谓的定期审查如出一辙。

如他所料，之前在过地铁安检的时候被拦下，又很快通过了隔离检查，安检员态度温和地放行。除了几名乘客们对他指指点点，牵着孩子敬而远之以外，其他一切如常。

不知道该说葛见秋幼稚还是任性，宁愿这么大费周章地哄他玩。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偷渡离岛，更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廖绵独自乘坐电梯抵达25层。一眼望去，公共区域的布局没有大改，过道上还堆着几个没有及时清理的纸箱。走廊尽头的房门虚掩着。他没有留意自己名义上的同事在做什么，他们也没有现身阻拦。

“请进。”

当廖绵推门而入的同时，廖绪关闭了显示屏上定格的监控画面，偏过头看了过来。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上瞬间露出与如今身份不相称的灿烂笑容。

“哥！”他脆生生地叫着，匆忙拿起扶手上的西服外套往身上披，刚刚穿进一边袖筒就站起身，三两步走到廖绵跟前，歪头问道：“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廖绵点了点头，问他：“午饭的位置订了吗？”

“还没呢……我还在挑。”廖绪惊喜之余，拿出手机翻找起备选的餐厅名单，有点苦恼地理着鬓角的头发。

他刚想推一推滑落的镜框，询问对方的喜好，却忽然屏住了呼吸，目光炯炯地盯着哥哥的手。伸向他胸口的那双手，十指修长，握住了松垮垮的条纹领带。

力道很轻，他下意识低头，呼吸与心跳都与眼前的Alpha贴近了几分。

重逢前，葛见秋有过几任床伴。前文提到的宋驰也（Omega）是最后一任，最初招惹攻的是双胞胎弟弟宋骋也（Alpha）

廖绵的前任之一宋鹤声和他们是堂兄弟关系，几个人除了小时候出国的葛见秋以外都是发小，玩得很乱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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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Alpha→弟弟以为堂哥还是Alpha

第52章 52 “咕……”

父亲病逝以后，廖绪匆忙出国继续学业，葬礼上见过哥哥最后一面，便很长时间没有与他联系过了。直到廖家内斗的新闻见报，闹到人尽皆知，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那时候廖绵已经人间蒸发有一段时间了，恶意并购案的情势还不明朗，族中长辈栽赃说是畏罪潜逃。廖绪并不相信，砸钱撬开了某位公司高管的嘴，得知他的确深陷多项经济犯罪的指控，法律部正在准备起诉材料，于是又雇佣私家侦调查到哥哥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重石资本在爱岛投建的重石金融中心。

他从正门进入以后，楼外公共区域和地下停车场出入口的监控再也没有拍到他离开。

廖绪雇佣的私家侦探没有门路调取外企内部的监控记录。能够确定的是，廖绵一直在葛见秋手上。一年前轰动一时的刺杀事件发生时，他也被路人目击到出现在现场，疑似受到枪击，此后再度销声匿迹。

直到昨天，廖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松津大学柳林校区里，同行的却是一位陌生的Omega。

廖绪回国以来，一举一动都在葛见秋的眼皮子底下，他没有机会深入调查这位Omega的身份，只知道他们是同居状态。而哥哥一向对Omega不感兴趣。

他还听说葛见秋私下资助了性别转化药物的研发实验。这在枭港属于明令禁止的非法项目，而在爱岛则处在监管以外的灰色地带。

哥哥已经被改造成Omega了吗？看着眼前这张记忆中一般无二的面孔，廖绪在恍惚间想到。

愣神的功夫里，廖绵已经替他将领带调整到松紧合宜的程度，又替他捋平外套边的褶皱，还拍着他的背，提醒他挺直腰杆：“秋秋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哪怕不是对外的活动，也得打起精神来。以前倒没什么，现在媒体的聚光灯……”

伴随着那双薄唇的开合，热息不断地扑到颈边，廖绪没听清哥哥说了什么，只觉得喉咙有些痒，喉结在吞咽口水时上下滚动着。

他扶了下镜框，指背便从廖绵疏于打理的发间擦过，能嗅到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心里冒出的想法是：葛见秋每天出门前，哥哥也会这样嘱咐他么？

应该不会，除了例行公事的寒暄，哥哥从来不会关心工作以外的事。

“长这么高了。”廖绵抬头看他，语气有些欣慰。

廖绪猛地抱住他，将头埋在哥哥肩上蹭来蹭去，和儿时一样不管不顾地撒娇：“好久不见了，当然长高了很多。”

“嗯。”廖绵的态度和以前也没有多少变化，依旧不太适应这样亲昵的接触和交谈，不过看在久别重逢的份上，并没有生硬地推开对方。

廖绪身上喷洒的信息素阻隔剂临近失效的时间，又贴在颈边肌肤相亲，不难注意到腺体上生物贴片的存在。隐约之间，还嗅到几分熟悉的气味，哥哥身上散发出的，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