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只是在做一名学长应该做的事情。”五条悟神色光辉明亮,笑容骄傲,“对吧,秋也?”
麻生秋也微微点头,认可这句话,他把吃饱的惠放到自己的腿上,避开夏油杰投来的质疑视线。
夏油杰搞不懂五条悟在发什么疯,不过愿意做家务就行,他走到麻生秋也的身边坐下。
夏油杰逗弄小孩:“惠,喜欢夏油叔叔还是五条叔叔、直哉叔叔?”
麻生惠在有限的三个选择之中闭口不谈。
夏油杰惊讶:“不想选吗?”
麻生惠涨红了脸,不想随口说出“喜欢”一词,便躲进麻生秋也的怀里,知道对方能明白自己。
麻生秋也自然是明白的,许多东亚家庭成长下的人都是这样的内向腼腆。
这是一种封锁内心软肉的保守。
他也一样。
麻生秋也抬眸看向夏油杰,莫名产生念头,对于杰而言,最喜欢的人又会是谁呢?
选择他,便倾向于对弱者的怜惜。
选择五条,便倾向于对强者的向往。
人会变化,未来也会变化,“最喜欢的人”也永远指着当下的一个人,不会是永远的某一个人,除非命运已经定死了他们的未来。麻生秋也不喜欢胡乱猜测,也懒得写字,便放下突如其来的问题。
夏油杰尚不知自己逃过一劫,最近在休息,天天能见朋友,让他短暂的摆脱了咒术界带来的压抑。
“秋也,小惠会压到你不舒服的地方吗?要不然让我来抱吧。”
“……?!!”
麻生惠探头,去看秋也爸爸的脸色。
麻生秋也抚摸着惠的额头,对方巴掌大的小脸上遗传了伏黑甚尔,看见惠就能看见对方的年幼之时。
他无声地说话:[很可爱。]
无忧无虑是四岁儿童应得的东西,而且还是他收养的孩子。
麻生惠还未能读唇语,困惑不已,是五条悟揭穿了麻生秋也:“秋也夸你很可爱,小惠。”
夏油杰笑道:“小惠,我家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喜欢你,觉得你很帅气。”
夏油杰是给两个女儿准备了饭菜后过来聚餐,他们都不再是孤家寡人,而是要照顾孩子的家长。
麻生惠没有什么被长辈夸的高兴,狼崽般圆润的绿眸看了几眼他们,重新把脑袋埋回麻生秋也的胸口。
大约是……过去也有人夸过吧?听腻了?夏油杰不自信地推理。
“小惠,男子汉要挺直胸膛。”禅院直哉不满意侄子的表现,“你身上流淌着禅院家的血……嗷!”
禅院直哉被麻生秋也敲了一下脑袋。
麻生秋也不信直哉小时候没有躲到父母的怀里,没准小时候是一个爱哭鬼,只有被各种夸奖才会露出笑脸。在场唯一没有享受过父母拥抱的人只有五条悟,那些非人般的特征也有一部分来自于亲情的缺失。
五条悟仿佛没听见后面的动静,一脸漫不经心,实际上对麻生惠的了解仅次于麻生秋也。
有那样二流子的父亲,五条悟就不信麻生惠是一个正常小孩。
早熟是必然的。
但是早熟成这样也是蛮神奇的。
麻生惠早年被迫跟着父亲混迹富婆家里、赌场内外、街头巷尾,被旁人夸奖外貌是一件常有的事情,那些夸他的人不会有麻生秋也这般纯粹和温柔,久而久之,麻生惠对夸赞就避之唯恐不及。
五条悟代入自己,像他这样的超级大帅哥就从来没有这种烦恼,小惠会这样,全是伏黑甚尔的错!
“啊,直哉学弟。”夏油杰忽然记起一件事,释放善意,“你和菜菜子的术式有近似之处,皆是近现代与摄像摄影有关的新术式,以后有空,还麻烦你帮我指导一下她。”
禅院直哉:“???”我跟你的关系很好吗?
不管关系好不好,禅院直哉看在秋也君的面子上还是懂得说一些场面话:“杰君,新术式一般没有前车之鉴,要经历多代传承后总结经验,术式与术式看似相似,本质上天差地别,就像是式神使与咒灵操术,式神使需要媒介且召唤的式神数量极少,咒灵操术则完全不用参考式神使的经验。”
言尽于此,禅院直哉闭上嘴。
夏油杰为难,听上去很有道理,菜菜子的术式跟直哉学弟的术式相比,确实是需要媒介、发动方式有限制。
麻生秋也没有让夏油杰被忽悠过去,而是在小白板上写道:[直哉,四岁儿童没有男女之分,也理解不了高深的理论,请你把菜菜子当作东京高专的孩子来看待,教导菜菜子一周,充当一个术式的引路人。]
禅院直哉依旧不乐意,在禅院家,这种女童不配与男童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麻生秋也:[你若不愿意,我便自己来。反之,你有困惑,可以来请教我。]
禅院直哉败退。
比起让秋也君花费时间,悉心教导一个女童,禅院直哉宁愿秋也君把这种精力花费到自己身上!
“好吧,我暂时忽略她的性别的和来历。”禅院直哉说的相当委屈,“秋也君,我可是为了你帮这个忙,我从未教导过低龄的女性咒术师,万一她不听话,我教了也是白教,你不能怪我。”
麻生秋也:[放心,她们从小就听过很多恶毒的话,抗压性很强。]
夏油杰欲言又止,禅院直哉还想再索要点好处,麻生秋也就写完了下一句话:[你要是能把她骂哭,说明你比那些无知愚昧的村民还要过分,到时候就别怪杰出手报复你了。]
禅院直哉:“……”
夏油杰盯着直哉学弟,隐含威胁:“请直哉学弟看在我的面子上,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