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纵想到了时嬴的睡颜,心软了几分,短暂地冲淡了压抑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瞿纵被一道光晃了眼睛,船上的铁板钢板都刷了漆,货物也不是金属或是能反光的,断然不可能是船上的东西,瞿纵在分析出来可能前,身体就先行动,迈过步去,找到了那道光的源头,弯下腰将它牢牢的握在手心,然后猛然起身叫人来加紧清理这片区域。

得令而来的搜救人员看见这个神色冷峻,行为近乎疯狂的男人终于流露出一点笑意,他低头将一枚圆环戴进了左手无名指,同中指那一枚紧挨着。

瞿纵猜对了一半,时嬴是处于睡的边缘,他的意识和身体机制在抗衡,在狭小的底舱里呼吸着混浊的空气。

时嬴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手机在他砸船舱的时候就丢了,他蜷着身体躺在底舱里,感受周围的温度从冷到热,再从热到冷。

伤口疼的时候他就想想瞿纵,反正他发现脑袋混沌之后,只有瞿纵的样子最清晰。

只是他伸手想摸摸婚戒的时候发现婚戒不见了,混沌的脑袋才突然难受起来,骂了自己几句。他怎么到了这个关头还丢三落四?算了,能出去的话他一定好好改掉这个毛病,毕竟戒指一人一个,他的丢了只能抢瞿纵的,虽然瞿纵这么宠他,一定会给他,但是一个人戴也没啥意思。

时嬴就胡思乱想着,睡意更浓了,只是头顶逐渐嘈杂的声音将他叫醒了,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看见那堆意外的落物被逐个搬开,从弱光到强光,光线渐渐铺满他的身体。

时嬴的眼睛同样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眼睛自动自觉就眯起,还含着生理盐水,时嬴就在这样有些模糊的视野里看见攒动的人头,看见他念了一个晚上的人跳进舱里,逆光走来。

时嬴隐约记得当时自己朝瞿纵伸手,要他扶,要他抱,可是瞿纵说他只是躺着,一眼看过去不知死活那种,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好吧,瞿纵比他清醒,应该是瞿纵说的那样了。

总之瞿纵粗略检查了他的伤口,才稳稳地、紧紧地,将时嬴抱在怀里,一只手抱过时嬴的肩,手掌又替时嬴罩住了眼睛,让时嬴贴在他的肩头,尾指能感受到时嬴的呼吸,瞿纵低头在时嬴额上亲吻,朝架好的梯子走去。

在场的人松了口气,却不欢呼,情绪因为瞿纵的静穆也跟着内敛了。他们看着瞿纵将时嬴放在担架上,看着瞿纵寸步不离的跟着上了救护车,再往后的他们看不见了,轮到医疗人员感受瞿总的一往情深。

时嬴睡着得很彻底,进医院的时候醒过一次,眼睫一动,还没睁眼呢,他的手就被瞿纵宽厚温热的掌握住了,瞿纵在他身边低声说,嗓音也哑得不像话:“时嬴乖,你腿上的伤要简单缝合一下,有点疼,疼就握紧我的手。”

时嬴唇角微微翘起,他身体还麻木,对于痛还没多大感觉,可是他就是乐意和瞿纵牵手,疼不疼都紧紧握着,他注意到瞿纵声音哑,他想叫瞿纵喝水润嗓子,于是动动嘴唇,说出一个很经典的词:“水……”

下一秒就有温水喂到他嘴唇边,时嬴不满意,又吐出一个字:“你……”然后他听到瞿纵哑着嗓子笑了,接着他干燥的嘴唇被湿润的嘴唇吻了,时嬴才心满意足的继续昏睡过去。

治疗大多在时嬴睡觉的时候完成,他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木乃伊,身上包得是一道一道的,上一次有这种感触还是打青年赛那次,不过这次伤不重,以数量取胜。

他望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就坐起身,这会没在床边看见趴着的孟猛了。他看见了瞿纵,瞿纵在沙发里阖目,不知道睡了多久,时嬴还看见瞿纵两只手和小臂也缠了绷带,时嬴太想他了,只是腿还有麻药余劲,走不动道,只好用眼睛贪恋的扫视过好几轮,终于忍不住轻轻叫了声:“瞿纵。”

瞿纵立刻就睁了眼睛,目光同时嬴的视线缠在一起,迈过不宽的小隔道,坐床边将时嬴抱着,时嬴也和他缠一起了。

“还疼么?”瞿纵的吻落在他眼睑、脸颊、甚至额头绑的一圈绷带,最后落在时嬴唇上,护着他后脑慢慢压靠进床头那样深吻,叫时嬴原本失了血色的脸又红润了起来,他摇摇头作回答,嘴上忙着伸舌头给瞿纵咬吮开不了口。

吻着缠着,时嬴的手就不老实,摸摸瞿纵裤边,再摸摸腰侧,也不非得做爱,情到深处了,时嬴就爱摸,要不是他现在带伤,时嬴保证瞿纵也会摸他,而且摸得比他还带感。

时嬴被吻得几乎缺氧,一只手圈着瞿纵的脖子,下唇的牙印被瞿纵一遍遍加深,喉结也上下吞咽,闷哼从喉头冒出,呼吸越发急促,时嬴后脑靠着瞿纵手掌,瞿纵手掌靠着床头。

瞿纵松开时嬴的时候,时嬴的唇红得不行,合不拢,探着舌头在喘气,黑眼睛眨了眨企鹅号⑵武⒎七㈥㈣⑷⑶,把眼尾的水汽收回去,这时候时嬴才逐渐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坐直了,将瞿纵的手握着,反复抚摸上面的包扎:“我笨也就算了,你也这么笨吗?为什么不戴手套?”

“嗯,我也笨了,当时顾不上别的。”瞿纵将手掌摊开,“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在哪的么?”

“怎么发现的?”时嬴来劲了,他不信心电感应这种玩意。

“戒指,你把戒指弄掉了,它反光晃到我眼睛了。”瞿纵视线宠溺,时嬴那种睁大眼睛探究的样子过于生动,简直占满他整个心房,瞿纵屈指抚他眼角,“是故意弄掉给我发现的,不是不小心弄丢的吧?”

“啊!你找到了!咳…对啊,你还挺聪明。”时嬴笑了,拉下瞿纵的手掌就亲,“在哪儿呢?给我,你戴不了给我戴,我戴两个。”

瞿纵手指上多的是刮伤,为了治疗早脱下来了,他指指脖子:“我暂时串成项链了。”

时嬴往前靠一点,伸手将项链取了下来,那两枚银环带着瞿纵的体温乖顺的躺在他手心里,时嬴将戒指握在手心里,又展开,忽然笑了,抬头看着瞿纵,黑眼睛相当认真:“我再向你求一次婚吧,瞿纵。”

瞿纵挑了眉,确实,这副场景太像时嬴向他求婚那一次,他亲时嬴额头:“好,可是我戴不了。”

“没关系,你的就是我的。”时嬴将戒指在掌心摆好,眼神赤诚:“嫁给我吧,瞿纵。”

“嗯。”瞿纵宠他,是完全不在意谁娶谁嫁这件事,归结到底时嬴是他的,就行了,这种讲究可以做床笫之欢,但是病床上就算了,让时嬴高兴他又不吃亏。

时嬴果然很满意,将两枚戒指郑重的套上自己无名指和中指,按着瞿纵后脑响亮的啵了两口。

最终时嬴只在医院住了两个晚上就被瞿纵带回家了,这回还不用时嬴要求,瞿纵一早就来了病房,将时嬴抱上轮椅,再抱上车里,时嬴脚没沾过地,顺顺利利在车厢里又和瞿纵缠成一团,亲得呼吸不稳,臀肉也被揉了好几下。

“你没睡好?”时嬴坐瞿纵身上圈着他脖子吻,发现他眼下发青。

“没睡着。”瞿纵捏捏山根,收拢了抱在时嬴腰间的手,将头枕在时嬴肩窝处,贴着时嬴颈侧低声道:“一闭眼就想到你躺在地上的样子,怎么会睡得着。”

时嬴愣了愣,喉咙滚笑,他轻拍瞿纵后背:“可是我没事了,我好好的。”

“浑身是伤也叫好好的?还是把你带在身边比较放心。”瞿纵轻掐时嬴的腰,时嬴觉痒,刚动了动,瞿纵就按住他,“别动,让我睡会。”

【作家想說的話:】

谢谢大家的评论,我还想要评论斯哈斯哈

这章我觉得好甜,没毛病吧!

拳击

第49章书房里疯狂做艾/离不开小逼的几把/得了看不见老婆就心慌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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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嬴原本不信瞿纵就这样能睡着,可是没过一会,他感到脖颈间的呼吸平缓,瞿纵没有多余动作和声音了,时嬴才意识到瞿纵有多疲惫。

这样两腿分开坐瞿纵身上,一两分钟还好,时间久了就不太舒服,可是时嬴更舍不得叫瞿纵醒来,他慢慢从这种别扭的姿势里体会到快乐,他趴在瞿纵身上跟着闭眼睛,不用睡着,感受瞿纵的呼吸就很好。

瞿纵没告诉时嬴,在他住院的这两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着,一闭眼就是时嬴受伤的样子,那种心慌逼得他没法入眠,但是看见时嬴的时候又奇迹般变好了,瞿纵暂时没闲心去深究这个问题,担心时嬴,那就把他带回家,在自己身边总是妥当点。

他忙着处理北原拓,那个晕倒的同伙是没能逃出那辆车,死无全尸。至于北原拓,极有可能是从挡风玻璃那儿逃离了车辆,是死是活都没找到,不过通缉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霍普金被他遣回J国了,却绝不是送回老窝这么简单,瞿纵从来不觉得自己宽宏大量。

从医院到他们的家,满打满算五十分钟,瞿纵不醒,时嬴也不动,当瞿纵的抱枕,竟然也酝酿出一点睡意,他也低头靠着瞿纵,直到车缓缓停了。

瞿纵的司机都有个习惯,只要后座有时嬴在,车到地点了也不吱声,只顾停好车,轻手轻脚下去了就行了,瞿纵和时嬴在后座爱呆多久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