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那肯定也不差。”

还是那句话,能进主竞赛必然不会差。

可能不能拿奖是真不知道,不确定性太大了。更何况今年主竞赛阵容实在强大,迫使宁月放平心态,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卖片上。

要是颗粒无收……大不了下回再战。

想到这里侧头看着眉头微蹙的孟开颜,脑袋里故事一个接一个的冒出。

这张脸很神奇,只需要静静看着你就会自动为她排戏,独一无二的矛盾感混合着偏执倔强感使得她在拍摄时灵感不停地往外冒,期间她愣是用力压制才不至于让新鲜的灵感影响到《移民往事》的拍摄。

虽然故事都还没影子,但宁月就是有了再找孟开颜拍部电影的想法。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首映开始。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起身,踏出休息室往大厅方向走去。

进入大厅,她们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宁月不准备上台致词主演们便也没上台。在众人期待中《移民往事》终于开始播放。

影院黑暗,播放厅又大到吓人。

李琳坐在靠后的位置,明知孟开颜就在第一排却始终无法看到她的身影。

算了算了,她瞧着屏幕心想,还是先专心看电影吧。

群里的消息跳个不停,新鲜的照片发到群里后没几分钟消息就几百加,现在大家又让她看看成片质量如何。

李琳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看颇有内涵的电影的,她耐性不算好。就算看,也只喜欢看浅显些的,爽歪歪的电视电影。

她想自己如此钟爱孟开颜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得不说孟开颜把“升级流爽剧”演得太好了,《渡湘江》和《美人时代》爽得飞起,更别提王炸般的《石阳》。

就算是最后死了的上官婉儿在观看的时候都不觉得憋屈,死时只觉得难过愤慨,却没有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感觉。

她想,孟开颜就是天生的大女主,戏里戏外都是。

《移民往事》大概也是这种类型吧,战乱年间富商携带全家移民美国躲避战乱的故事,听着就像是奋斗型的电影。

李琳把身上的包取下,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心中升起满满的期待,兴致勃勃地进入观影时刻。

取包时还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人,下意识用中文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原来旁边也是中国人。

但乌漆麻黑的,根本看不清脸。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撞到的就是经常在群里被骂出祖宗十八代的导演张兆兴。

《移民往事》是主竞赛里唯二的华语电影他自然要来看,就像《剑客》后天首映时宁月也准备去看一般。

往年是一部华语电影都难有,今年突然出现两部。对其他人来说有热闹可看,对他们来说那是真挺麻烦,因为会导致分票。

除他之外剧组的几位演员也在。

其实不单单是《剑客》剧组,不少主竞赛其他电影的主创们也来观看电影。

一阵配乐响起,电影开始。

仔细听,似乎也不是配乐。

乒乒乓乓,铿铿锵锵,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叮铃叮铃,是黄包车开动的声音。

还有……隐藏在这些声音下,若不注意听都听不清的砰砰砰砰的枪声。

太厉害了,就连没接触过多少乐理知识和电影知识的普通观众都能感觉出来刚刚开头的配乐太厉害了。

猛地一听像从布满污水的巷弄里孕育出来的民间小调,可细听又藏着深深的悲怆。

画面从上世纪40年代的上海开始,一个拍摄动线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

最先出场的并不是程薇,而是程薇的继母邬新兰。

她从旗袍店里出来,通过刚刚的对话可以知道她不仅自己买旗袍,还给继女程薇取了一件价值不菲的旗袍。

旗袍很漂亮,店主直言这是自己做过最美的旗袍,而且这单做完就不做了,为何呢?因为他要去躲避战乱。

店主:“锦上添花罢了,程大小姐那里是它的好去处!”

这就勾起观众的好奇心了,旗袍都美成这样还只是锦上添花,那么程大小姐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邬新兰没回答,却盯着他的样板纸瞧,导演这里给了个特写镜头,很明显这个样板纸是不容忽视的。

接着出门,乘坐汽车回家。

观众在屏幕上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宁月在玩镜头上是很有一手的,或许和她出生在国外,父母却都坚持中国传统教育,而长大后又在中国度过一段很长时间的生活经历有关。

东西方融合的生活经历使得她的画面并不追求单纯的视觉奇观,追求的是一种微妙的,或是厚重的情感。

你在她的电影里基本很难看到格外刺激人的画面,但她就是有本事让她的画面在你脑袋里留得足够久。

镜头从车内出发,所有的观影者,尤其是来自中国的观影者,或者是有过类似民族经历的观影者心都有点发闷,战乱时期小人物的挣扎和富贵人家的奢华形成强烈对比。

车辆越开路上的人就越少,进入到一座美如画的洋楼外。

家里有点闹腾,邬新兰踩着高跟鞋绕过一堆堆的行李,然后问一个中年女人:“张姨,先生回来了吗?”

“没有。”

“那大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