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薛理。

“哈、”

安静漆黑得有些压抑的卧室里,男人躺在那张柔软温馨,充满少女气息的大床上。

像是想要汲取什么气息一样,他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在了那个十几个小时前还垫在少女腰下,沾了些许透明,但还没来得及拿去清洗的抱枕。直到大脑濒临窒息,他才重新撑起身,沉重而又嘶哑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当中。

昨天晚上混乱而又旖旎的画面,被男人又一帧帧地拿出来反复回忆咀嚼,柔软的胸脯、小巧的beng珠、温热的花园……前三十二年关于性的所有克制与厌恶,在记忆中少女到达制高点时失神的模样中,被尽数粉碎。

最后,光是靠着存在于脑海中的那些场景,床上的男人便将自己的所有,哗然于干净的被褥之上。

只是……

手指抹过一抹,男人那张情欲未褪的面庞上,深邃眼眶中,几乎都要涣散的瞳孔,在看清面前的质感之后,一下子就又重新聚焦清醒过来。

仿佛如临大敌般,他连忙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拿起旁边的手机。在左手有些不太灵敏地敲下一些字母并下搜索键后,男人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科普页面,像是在进行什么无比复杂的研究。

好一会儿,男人那对乌眉才缓缓舒展开来,他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还好。

虚惊一场。

他过往一直没有性生活,所以……所以稠一些,也是很正常的,没有问题,他没有问题。他就说他怎么会有问题?他不过才三十出……

三十出头。

想到这里,男人的脸色一瞬间就又僵硬起来,嘴角的肌肉都有些痉挛。

也是这时候,他的眸光不由地又落在了页面上跳出的那些弹窗。哪怕他心里清楚这有多么荒唐,可沉默思考了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动摇了。

他想,他该为以后的婚后生活做准备了。

或许,他可以先从中药调理开始?

*

“这边还需要再涂一下药,满满,你得再稍微侧一下。”

柔和温暖的灯光下,双膝跪在地毯上的男人,那只手背上遍布着如烧焦树皮般可怕瘢痕的手,此时正握着一根沾着乳白色药膏的医疗棉签。

而男人的面前,只穿着一条单薄睡裙,脑袋枕在蜷缩起来的狐狸的少女,正趴在铺着薄毯的沙发上,撩起的真丝睡裙下摆,已然到了大腿的位置。

只是,和往日不一样,少女大腿那如羊脂玉般白皙滑腻的皮肤上,此刻却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

像是被人用力吸吮过,又像是被人手指紧紧按压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痕迹,厚重到是哪怕涂抹了药膏也掩饰不了的程度,一眼看去让人只觉心惊。

于斯佰还记得自己十分钟前看到林满杏身上那些痕迹时的心情。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大概就是如果恰巧薛理站在这里,而他恰巧手里有一把刀,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割掉薛理肮脏的器官,再把那把沾染了污浊的刀插进他的心脏的心情吧?于斯佰想。

早在林满杏穿着长袖长裤,没有提前打招呼回来的时候,他其实就有些奇怪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林满杏换完睡裙,偷偷地朝着他招手让他进房间时,他看到的会是这样的一身痕迹。

他精心照顾的、他小心呵护的夫人,竟然被那条年老色衰的贱狗这样糟蹋,甚至还被打下了这样丑陋、肮脏的标记。

那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于斯佰想杀了薛理的冲动空前绝后的强烈。也是那一瞬间,他甚至想着,要不然跟孟骞尧合作好了。

虽然他巴不得他也去死,但是他有他的把柄,他完全可以跟孟骞尧合作先把薛理弄死……就像孟骞尧当初把于景焕弄死一样。

这些阴毒念头的滋生和喂养,一直持续到他得到林满杏的回答。

转而变成几乎要将他烧透的烈火。

“不疼的,其实还是舒服的。就是薛理他那里弯弯的,有的时候会d得我的肚子很z,有点难受。但是我感觉也还好,比我第一次跟于景焕做那种事情好。就是他们俩一做,耳朵就好像坏掉了,每次我说停下,他们都聋掉了,都没有听见。”

“早上就是这样,我都跟薛理说了好几次,不要再亲了,他就亲,他就亲。我身上红红的地方都是他亲的,他都把我亲丑了,我穿裙子都不好看了。我今天本来还想要穿柴寄风给我送的新裙子的,现在都不能穿了……”

直白得甚至有些粗糙的话一一落在他的耳旁,于斯佰先是一怔,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林满杏在一本正经地说什么,那张冷白的面庞瞬间爆红。

而后,接下来每一个落下的音节,都让男人的脸又滚烫了一度,像是个随时都要煮开,冒着热气的开水壶。到后面,于斯佰连听都不敢再听下去了……哪怕他自虐般的想要知道更多隐秘的细节,可他也实在不敢听下去了。

最后,他只能用他刚做好的甜品,让林满杏暂时安静下来。一直到他忍不住胡思乱想,坐立难安地等她吃完了,他这才勉强冷静下来,拿起医疗箱,准备给林满杏处理一下她身上那些被狗咬过的痕迹。

“乔斯佰,这样可以吗?”

裙摆被少女那还带着一小圈咬痕的指节捏着往上卷,于是,更多斑驳的吻痕暴露在于斯佰的眼中,让男人呼吸都跟着一滞,握着棉棒的手都忍不住攥紧了。

老贱货。

薛理那个老贱货到底在他的夫人留下多少这样的印记!

愤怒让于斯佰的理智摇摇欲坠,只是哪怕他再怎么对此感到怒不可遏,可当他替林满杏上药消除痕迹的时候,一股隐秘的妒意还是不受他控制地,逐渐爬上那张扭曲的面庞。

凭什么呢?

于景焕对林满杏做那些事情,他认。毕竟一开始就是他力排众议把林满杏从林家村带过来的,他还是于家未来的主人,是于塍唯一的亲孙子,是他应该忠诚的雇主,于情于理,身为仆人的他,都不能僭越。

可是薛理,他算个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夫人?

嫉妒逐渐吞噬那张温和疏离的面庞,在发现那痕迹甚至还蔓延到他看不见的隐秘地方时,这一刻,于斯佰想到了什么,那张牢牢戴了十几年的假面,到底还是碎裂开来。

那双眼眸恨极了,他问:

“满满。”

“薛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