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困难地撩了下眼皮,糊里糊涂地想了一会儿后,实在还是太困太累,一点都不想起床。于是她又像是蚕蛹似的,裹着被子缩着脑袋躲光,哼唧两声就又要继续睡过去。
可还没完全重新进入梦乡,嘴唇突然被什么舔了一下。唇上传来一阵痒意,林满杏激灵了一下,眼睛也没睁,下意识就伸手抹了两下,嘴巴吧唧了两声就又准备睡觉。
但不过又几秒,先前那只是在唇外舔舐的异物,这会儿直接放肆地探入口腔之中,厚热的舌尖抵着她的牙齿就要往里头钻。
林满杏被扰得紧了,本来好脾气,这会儿起床气也被激起来了。她别过头去,又不满地哼唧了两声,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就是不痛不痒的“啪”的一打。
“好困,我要睡觉……”
“于景焕你不要吵……”
说完,林满杏就又动了动脑袋,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起来。
可这一次,她的埋怨没有得到那人的安分不说,对方甚至直接
如鱼得水一般,在林满杏难受得忍不住蹙起眉毛,一边推搡着他,一边迷糊地睁开眼想要控诉时,薛理先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喟叹声,然后他道:
“满满,看清楚。”
“现在在你的人。”
“是薛理。”
*
薛理是五点半醒来的。
说是醒来也不准确,毕竟从凌晨三点抱着洗完澡的林满杏上床,到现在两个半小时,他压根就没有睡着,眼神一直在林满杏身上就没移开过。
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他刚和他的满满,他最爱的孩子,他最爱的人做了那种神圣的事情,水乳交融,他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他只是光想着他的满满是怎么抱着他哆哆嗦嗦,露出无比可爱的表情,他就亢奋得难以呼吸,头脑也越发清醒。
要不是差不多到了他平常起来的时间,他需要下去一趟,不然朱姨很可能就会上来询问他的情况。他一点都不想离开这张温床。
至于之后的事情……
重新脱下家居服,上床,进入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温暖被窝,将林满杏牢牢地抱在怀里,不厌其烦地亲吻着她的头发、额头、眼皮、鼻尖……一直快到中午十二点,这个过程,他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林满杏醒来之后,他该怎么办?
昨晚的事情将他这几年来积压隐藏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他彻底失控,彻底沉浸在和林满杏交合的美妙和兴奋当中,以至于他差点都忘了……
后面呢?后面该怎么办?
哪怕他觉得这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她还是他最爱的孩子,他还是她可以全身心信赖的长辈。只是他们以后会做更多亲密的事情,只是他会在林满杏的长辈这个身份基础上,再多一层法律意义上的伴侣这个身份……
可是,林满杏能接受吗?
她会不会讨厌他,厌恶他?她会不会怨他对她做了这种事情,觉得他和那些想要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是一丘之貉?她会不会再也不想看见他,比之前他打了孟骞尧还要不愿意在他身边?
一个个让人害怕的念想生起,以至于薛理上一秒还觉得这里是最温暖美好的地方,下一秒脸色难堪得发白,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如坠冰窖。
尤其是当他又想到那个林满杏反复念起的名字,他更是大脑一阵眩晕。
她会不会、会不会觉得他这样做是背叛了于景焕,对不起于景焕,为此……恨他?离开他?
想到这里,薛理再也维持不了自己那难掩甜蜜的神情。他迫切地、急促地,像是打标记的狗一样,又在林满杏的身上落下一个个吻,想要用这样的肢体接触来证明,林满杏就在他的身旁,她哪也没有去。
而就这么战战兢兢地又等了好一会儿,最后,薛理实在是忍耐不下去了。于是,他选择打开窗帘的一小道缝隙,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想要将疲惫过度的少女先唤醒过来。
可他没有想到,哪怕是林满杏醒过来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都还是那个名字。
于、景、焕。
于是这一刻,先前准备好的措辞,打好的腹稿,全都被薛理抛之脑后。嫉妒的怒火驱使着他又一次占有她。
“满满,看清楚。”
“现在在你的人。”
“是薛理。”
“薛、薛理?”
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林满杏的大脑都宕机了。
也是这时候,她忽然想起来……
于景焕早就死了,他早就在半年前就死了。
而今天,正是他死掉以来的第一个生日,是留给其他人给他过的生日,是他真正的生日。
只是这个事实不过在林满杏脑海中出现片刻,很快,不等她动用自己永远比别人反应慢几拍的大脑,逐一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搞清楚为什么现在薛理会和她在一张床上,还在做这种事情时。
身前的男人却……
“等、等下,薛理、我,我”
哪怕昨天晚上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可这半年来身体的修生养息,哪里又是那么快能调整缓和过来的。过分的饱感让林满杏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于是她推搡着面前男人管理得当的健硕肌肉,就想要让他离开。
可没用。
迎接她的是薛理的重,林满杏顿时就没忍住叫出了声,受不住得指甲都用力一划,在薛理那本就已经触目惊心的胸膛上,又划下了两道血痕。
与此同时,耳边袭来一阵粗喘的热气,林满杏的耳廓都被男人的呼吸吐气刺激得绒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