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后的阳光晒暖了木地板,岛城的别墅的大门终于再次被推开,男人坐了最快出发的航班,风尘仆仆走进门,站在庭院中央,环顾一圈后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望向二楼露台上的人。
那是最熟悉、最让人感到安心的身影,除了思念与柔情,更多了无数酸楚与怜爱,宁宜真站在楼上,握紧了栏杆低头望着他,心脏满胀发热,一瞬间几乎有种想从这里跳下去、直接投入他怀里的荒唐冲动。他转身跑下去,男人也快步走进房间。
木地板吱呀作响,映出一对紧紧相拥的人影。
十五年后的岛城,夏天依旧永恒漫长,他们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重逢。
不需要久别寒暄,也不必倾诉衷肠,他们都曾是暗夜里满身伤痕踽踽前行的动物,已经互相舔舐过伤口,只要碰触到彼此的温度就会懂得对方。
“说实话,我不记得了。”宁宜真用力回抱住他,紧贴着他胸膛,低声道,“不过我觉得不重要。”
那些回忆是命运的刻线,却不是未来的步调,眼前抱着的人鲜活且真实,才是他最珍惜的存在。宁斯臣低头吻他的发顶,声音沙哑隐忍:“我知道。”
相贴的身体彼此吸引,情动和吻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却又热烈得几乎疯狂。午后的阳光把肌肤染成越发香甜的颜色,两人在木地板上肆意纠缠,仿佛真的从人类退化成了野兽,要将对方里里外外染成自己的气味。美人一次次甜腻呻吟,仿佛不堪忍受,又似乎欢愉到了极点:“再给我、再重一点……”
男人紧抱着他,深深吻他,将更多的索求吞入喉咙,贪婪地汲取他的甜味、贯穿他最柔软的深处,一双手臂从始至终都将人紧紧锁在怀里。美人如同艳丽绵软的花瓣,在野兽的爪下盛开,腰肢都被勒出红痕,却将一切都毫无保留敞开给他,那双湿润的眼睛里满是情动的雾气,又像是爱怜的泪光。高潮的时候他拼命伸出手,以同样的力道回抱男人的肩膀,声音颤抖贴在他耳畔:“我不会走……”
狐狸终于心甘情愿走入了野兽的巢穴,宁斯臣低头咬住他的脖颈,呼吸粗重,闻言再也无法忍耐,低吼着将身下的花瓣捣烂、碾碎,死死埋入最柔软的地方狠狠释放。美人绞着他的腰含泪高潮,神情迷离地承受极致的浇灌,从蕊心里喷涌出甜美的热液,在木地板上晕开大片晶莹淫靡的水痕。
十五年后的深刻爱欲早就压过了青涩模糊的回忆,舌尖相触和肌肤摩擦几乎让灵魂都要融化,他真切地拥有了怀里的人,在不断失去之后终于有所得到。又一次释放时,宁斯臣抵着他的额头,声音被爱意浸透,低哑到极致:“不会再放你走。”
一切结束之后窗外已经是暮色低垂,木地板上黏腻得不忍直视,向来浪荡的小少爷想到自己情到浓时说出的承诺,只觉得脸上发烧,趴在男人身上一动不动装死,任他给自己细致清理,慢慢导出精液。洗完澡后他被宁斯臣放到床上,男人伸手为他按揉后腰和腿根,手掌缓慢按揉过度承受的地方。
几个月不见,他竟然学会了这一手,宁宜真十分受用,趴在床上舒服得几乎睡着,差一点就没想起来重要的事:“唔……照片……录像带……”
那卷录像带后续的内容他已经在等宁斯臣的时间里看完,荣芸看到少年的睡颜,自然也明白,轻叹一声退出房间转移了话题,将四十天的纪念录像尽量圆满地收了尾。
只是看起来,这卷录像带与她留下的遗物仍然并无关系。
宁宜真暂时不想让他看到那段影像,只是简单描述带过,宁斯臣却看着他摇摇头。无奈之下宁宜真只能牵着他的手陪他看完,小心翼翼去看他的神色。
男人并未对过去困苦的自己做出太多反应,只是垂眼沉吟,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墙上的钟。”
这是他曾交给宁斯臣的照片,至此所有荣芸拍下的照片都回到了相册。
每一张在宁斯臣房间里拍下的照片都会露出墙上的时钟,根据照片中的线索,两人反复解码,终于找到一个经纬度坐标,甚至就位于岛城。
看到地图的时候宁宜真就意识到什么,点开卫星地图之后更是一下愣住了,随后立刻起身抓起车钥匙,纪斯臣已经和他同时站起,为他打开门。
驱车接近那个地方时,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炎热暖风里,海天一线映着一亩花田,大片大片的香芸柑盛开,香甜的气味几乎显得糜烂。
“本来我想把这片花田送给远山,但他一定会建议我改种更有商业价值的植物……”
被封存的花泥里剥出又一卷录影带,画面里的荣芸说到这里,眼睛微垂,遮住一瞬间黯淡的神情,很快又打起精神,对着镜头露出微笑:“所以我最后还是决定把它送给你们,小真、小臣。”
不是遗产,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场冷酷无情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寻宝游戏,一份平等给予两个孩子的温柔。
“香芸柑是在哪里都可以生长得很好的花,不太需要打理。希望你们也可以这样,在任何想在的地方过想要的生活。”
微风吹过,满亩的香芸柑被吹出一片浅色的浪花,香气飘舞。
“我觉得这种花很适合送给爱的人。”荣芸笑起来,向十五年后屏幕外的两个人分享,“因为它的花语是……”
……
时光飞逝,转眼数月。
棠城,已经气象一新的宁氏集团总部。
新加入宁氏的几个员工跟着主管一路往前走,好奇打量着风格现代、富有设计感的公司大楼,恰在此时旁边的电梯打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从中间走出。人群中心是一个极为显眼的年轻男人,一下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个人面孔漂亮,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泛红含情,似乎看谁时都深情款款,让人不由自主心跳加快。新员工呆呆看着,忍不住小声问主管:“那位……是我们‘芸智科技’新的代言人吗?看起来是个明星艺人。”
“不是。”主管哭笑不得,“那是我们总裁!他现在负责芸智的海外业务,基本都在L国,半年才回来一次。”
“天啊,那他一定很受欢迎吧……”
“他结婚了吗?”
“公司里会不会有人追他?”
新员工纷纷八卦,主管闻言却摇头叹息:“追他?哪敢呢。没看见他身后那个吗?”
员工们闻言探头张望,随着人群前行,那位总裁身后一个气场冷肃成熟的男人也随即进入众人视线。那人身材高大,浓黑的长眉下一双眼睛极为深邃,收敛气息时却几乎没有存在感。只是看到他的脸,几位新人后背已经窜起一点寒意,下意识想要立正站好:“……这又是哪位?”
“总裁特助,姓纪。”主管一脸高深,“别的不要问。”
这边的吵闹自然没有被忽视,宁宜真进了办公室,等男人关上门就将一双狐狸眼眯起,懒洋洋地随口抱怨:“可算结束了。下飞机就开会,铁打的人都经不住这么消耗。”
纪斯臣走过来给他揉捏肩膀,双手一路从肩膀按到后腰,他的手法颇具经验,把年轻总裁舒服得直哼哼:“嗯嗯……再重点。”
他的声音好像带着点别的意思,又好像没有,男人呼吸略微乱了几拍,手掌揉住他的后腰,从身后勒着他,声音低沉:“他们都在看你。”
“不都被你吓走了吗?”
宁宜真闻言不以为意,向后靠在男人的怀里,侧过头去想亲下他脸颊安抚,却被他扳过下巴,不容拒绝地深深吻住。
一个啄吻变成了缠绵的深吻,年轻的总裁被身后的男人紧紧勒在怀里,却丝毫不反抗,而是顺从地偏着头与他投入深吻,与此同时将手搭在腰间对方的手臂上,指尖来回抚摸,仿佛某种无奈的安抚。办公室里一时只能听到两人越发急促粗重的呼吸,和一点极其细微黏腻的水声。
等到一吻终于结束,两个人喘着气分开,宁宜真眼睛已经湿润,伸手扯过男人的领带将他拉下来,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缠绕他的耳朵:“顶到我了……小臣哥哥。”
那几个字轻软又充满诱惑,纪斯臣的回应是一下将他扛起来,大步走进了休息室,重重将门带上。门内很快响起了甜腻的呻吟,像是蜜糖被放在火上反复烤化,滴下晶莹浓郁的甜汁,让人听了脸红心跳。
等到日光从沙发偏移到茶几,休息室里声音止歇,隐约的水声之后门终于再次打开。宁宜真仿佛一只吸了精气的狐狸,被疼爱浇灌之后越发神清气爽,一脸满足地往外走:“纪特助好体贴,知道我开会辛苦,特意努力犒劳我。”
纪斯臣早就习惯他这种程度的撩拨,闻言只是忍耐下来,幽幽盯着他,在心中又记一笔账,准备时机到了连本带利报复回来。两人缠绵够了终于下楼,开车往郊区墓园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