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问话的语气几乎称得上是疑惑,然而宁宜真不为所动,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修剧情,不小心没发挥好而已。」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系统明知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相反的,却根本找不到破绽,到最后甚至有点崩溃:「系统观察了员工和这个世界的主角相处,从种种表现,再到脉搏心跳等身体数据,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感情中有虚假的成分存在。员工的行为中哪些部分属于演技?或者说你到底有多少真心?」
「哈哈哈。」宁宜真被它逗笑,声音慵懒,「我的前任们当初也是这么问我的。」
「………………」
自己明明不具有人的感情,却完全败在对方高超的谈判技巧和拿捏之下,系统沉默了很久,仿佛又给自己打足了精神,这才回到这个世界的话题:「目前本世界的剧情进度为0.001%。」
「嗯,毕竟流烬还活着,也就是真主角还剩下最后一点碎片。」
系统:「……员工怎么知道的?」
「一点都不难想通,流烬根本不是主角。」
「‘标本师’真正期待的主角是‘塔’。是吞噬,是绝望,是永恒的噩梦,是支配所有人的巨大存在。」宁宜真的声音仿佛在讲故事,悠然而富有趣味,「祂似乎在这个世界换了口味,不再喜欢那些天之骄子、人生赢家的剧情了。」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祂在注视我的时候产生了什么新的想法?」
系统几乎心虚:「……」
「既然如此,要继续吗?你之前说过,只要有还存在修正剧情的可能,系统就不会收回我。目前我还没有死亡,‘塔’也还剩下流烬作为碎片。」
宁宜真微笑,又想起什么似的悠悠补充:「当然,如果你放我回去,剧情进度就会变成0.002%毕竟‘人偶’也是‘塔’的一部分。不是吗?」
他的话乍一听十分有道理,好像放他回去真的能令修正有望,然而系统十分清楚,这0.002%偏偏就是最不可能出手修复塔的两个人。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哪怕洞悉对方的用心也依然陷入困境,系统又运转了许久才憋出一句:「……可以给员工一段时间,进行最后的修正剧情尝试。时间到后会收回员工的意识。」
「好啊。」
宁宜真简直像是已经预测到了它的回答一般,自然而然地接下去:「如你所说,我有完美修正剧情的能力。那么让我自行判断这段时间的长短,也很合理吧?」
用哪怕一个孤零零的代码思考都知道他绝不可能修正,这时投放无疑就是放他去享受,甚至还要纵容这个可恨的员工想玩多久玩多久。然而系统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和立场反驳他,憋了更久之后才幽幽道:「下个世界投放时,系统一定会惩罚你的。」
听到它的威胁,宁宜真只是微笑:「你和‘塔’不一样,有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真不错。」
「现在送我回去吧。」
「……开始投放。」
「目前剧情修正进度为0.002%。」
宁宜真睁开眼睛。
所有的感官知觉都在一瞬间回归,残破的身体从皮肤到体内所有脏器都在剧痛,只剩最后一点微弱的力量维持着人偶之身不至于破碎。宁宜真疼得眼前阵阵发黑,缓了足足十多秒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紧紧抱在怀里。
男人健壮炙热的胸膛紧贴着他,一下下的心跳从极近的传来,规律而有力,似乎正一动不动睡得香甜。
宁宜真尝试张口数次,实在发不出声音,只能转动眼睛艰难打量四周。他好像正位于某个极高的建筑物的顶端,远处的地平线上,夕阳正在逐渐沉没,广袤大地上的一切小如微缩景观,密密麻麻的城市风格奇异,蒙着一层橘色余晖,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里无疑就是外面的世界,“塔”居然真的是一座通天巨塔,此刻已经是一个能量耗尽的死物。
两人明明坠落至最深处的核心,流烬却带着他一路爬到了塔顶。
随着太阳逐渐下沉,笼罩大地的光线发生变化,塔下遥远微小的城市也开始显出真貌。无数形状独特的建筑里布满了细长看不到尽头的半透明管道,如同无数条血管一般连接着城市与巨塔,在夕阳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泽。
那显然就是塔用来吸取塔外观众情感能量的渠道,此刻全都黯淡下来,看不到一点能量流动。宁宜真只是看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回了地平线的落日上。
“……那是真正的太阳。”
流烬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原来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宁宜真在他的支撑下慢慢坐起身,靠在他怀里与他十指相扣,一起从极高的地方看着日落。
仿佛没有遭受那么多的冲击和惊心动魄,也并不是拼尽力气摧毁了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只是两人之间一场平凡温情的约会。明明浑身都痛得像是要散架,宁宜真却一字不提,流烬也并不出声,好像少年的身体从来没有变得刻骨僵冷,而只是在他怀里睡了香甜的一觉。
经历了惊险的分离与失而复得,已经连思考现状都会感到疲惫,两人亲密无间地紧贴,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仿佛可以一直这样在彼此身边直到永恒。
等到夕阳逐渐沉下地平线,宁宜真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勉强低声说出几个字:“夕阳……烬。”
“嗯?”流烬抱紧他,示意他自己在听。
“我说……”
宁宜真抬头看着他,眼里映出远方夕阳的最后一抹余烬,声音有点沙哑:“像燃烧之后,红色的灰烬流下去……”
“那里的光……像是你的名字。”
不是塔中的灰烬,而是真切存在、充满热力的太阳,仿佛再残酷的命运也会在它的光芒下消解。
说出这句话的人打破了人偶的外壳,眼中映着他的身影,将真实的世界交到了他的手中。
金红色的余晖中,通天的高塔顶端,流烬低下头去,将吻珍重地印上人偶少年的嘴唇。
那是个含着巨大感情的吻,几乎令人无法承受那份重量,明明不是最亲密的接触,却好像是某种情绪的开启,宁宜真的眼眶一瞬间发热,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亲吻越发深重和急促,无数来不及倾吐的爱意,担忧和后怕、甚至急切和责备全都藉此发泄,好像必须要用一场抵死淋漓的缠绵来确认彼此是真的活着。流烬捧着少年的后脑,用力舔舐吮吻他的舌头,从相接的唇角不断溢出银丝。宁宜真被他的动作咬痛,眼睛越发湿润,拼命热情地回吻:“呜唔……”
两个人简直像是在打架,边深吻边用力除去对方身上的衣物,紧紧抱在一起滚了两圈抵进角落。宁宜真被他压着,脖子上落下一连串重重的啃咬和亲吻,胸腔都被压得隐隐作痛,却只是更努力抱紧身上的人,仿佛就这样窒息在他怀里也心甘情愿:“进来、进来……”
流烬拼命舔咬他的肌肤,在他锁骨上用力吮吸出吻痕,喘着气分开他的双腿,握着粗硬的性器顶住他。激烈的紧贴亲吻中两人早就动情,相接的部位湿润晶莹冒着水液,冒着热气的性器抵着穴口,蹭了两下就毫不犹豫往里进。媚肉被粗大的性器骤然顶开,身体传来的快感中带着一点仓促的刺痛,宁宜真努力张开双腿放松自己,抬着腰迎合他的插入,只觉得完全不够,催促的声音都在发抖:“快点……再进来……”
粗硬炙热的肉柱闻言越发激动,一下子破开媚肉深深捅到了底。身上男人发出炙热沙哑的喟叹,宁宜真一下子仰起头,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却依然拼命坚持:“呜……还要……不够……”
流烬仍然没有说话,见状低头吻住他,压在他身上一下下重重抽插。两根湿热的舌头用力交缠,少年的呻吟催促全都被吞进肚子,被边深吻边用力顶弄,晃动的双腿随着节奏一下下绷直,一双眼睛湿得几乎要泛起泪来:“呜……”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重,像是在身体力行证明某种深切的感情,把所有言语无法表达的全都通过肢体传递。肉穴格外敏感动情,被摩擦数下就已经滑出大股爱液,媚肉热情吸吮收缩,绞紧了在其中狠狠抽插摩擦的性器不愿放出。少年被欺负得浑身粉红,软得化成了一滩水,声音好像极度愉悦又好像带着可怜的哭腔,还在不管不顾地索求:“给我……呜……”
角落里的两人像野兽一样喘着热气激烈交合,少年拼命夹紧身上男人的腰,抬着臀迎合那根硬热肉杵的一下下插干,相连处热液飞溅,窄小湿红的穴口一次次吞吐着粗大的肉柱。流烬拼命吸吻着他的舌头不放,几乎让宁宜真的舌根都感到酸痛,快感淹没身体,甚至有种仿佛会因此落泪的幸福,宁宜真搂紧了他拼命回应,分开时张开被蹂躏红肿的嘴唇,舌尖上吐着热气,裹满晶莹的黏液:“好舒服、舒服……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