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曦释然轻笑,“我们从没怪过妈妈。她爱她的丈夫和儿女,才会甘愿牺牲自由,无怨无悔守在我们身边。”
“你不用牺牲。”男人突然开口,听懂她的顾忌,退让道:“阿爸说等拜完山,同意你去法国读书,多久都无妨,我不会过多干涉。”
她回眸凝向他硬朗侧颜,“大哥,你不是父亲,我也不能像妈妈那样牺牲。这种婚姻如若没有强大的情感羁绊,最终只是两个人的囚牢。”
梭沙心尖蓦然抽紧,大掌抹了把脸,粗噶回应,“两个人的囚牢也好过困住我一个人。”
“为什么?”霍曦顿了顿,语气因情绪激动略有起伏,“究竟为了什么?你幼年受尽了苦,如今还要听爸爸的命令为婚姻让步。我们压不住外界的嘴,时间一久,你的心理会越来越不平衡,可能会…”
“会在婚姻里不忠。”梭沙打断她的话,颓丧摇头,口吻无尽酸楚,“因为你不爱我,也不相信我。以为感情总会耗尽,日后我会从其他女人身上寻心理安慰。”
话落,车厢内陷入沉寂,过分直白的对话只会使两个人相顾无言。
多么唏嘘,一场婚姻还没开始,却能预想到最坏的结局。
少女如鲠在喉,长睫湿润合了合眼,她无法理解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大哥竟顽固至此,不惜葬送两个人的未来。
突地,手机屏幕亮起,一通归属地泰国的电话闯入两个人的沉默。
她迭忙抬手轻拭眼角,关心询问:“哥哥,你的伤好些了么?我昨天下午本想去医院看你,可副官说你和缇慕妹妹去曼谷养伤了。”
“我好得很。”双生哥哥强压戾气和妹妹说话,“梭沙卫星电话信号断了,你手机给他。”
霍曦猜到暻哥哥大抵看见婚约公开的新闻,从家里得到消息,知道自己正在回曼普的路上。
她攥紧手机,抿抿唇,“暻哥哥,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我…”
“手机给他!”
听筒另一端显然没多少耐心,梭沙瞧霍曦左右为难,主动从她掌心抽走手机,沉声开口:“阿暻,是我。”
“呵,果然好手段,趁我受伤,大哥连我妹妹都拐上山了。”
“我所有行动都有父亲允许。”
“听着!”霍暻话隔屏幕,躁怒警告,“我不论你向阿爸邀了多少功,就算阿爸的话是圣旨,等大选结束,我也能替霍曦摆平这些窟窿。”
“暻少爷不妨把心思花在如何让父亲同意缇慕进门。”
“大哥与其操心别人,倒不如学会安分守己,少动歪脑子。”
嘟声一响,电话挂断,兄弟俩话不投机半句多。
霍曦当然也清楚双生哥哥说话一贯夹枪带棒,下意识对身边男人道声“抱歉”,想伸手拿回手机。
忽的,少女皓腕被攥住生疼,身体猛然前倾,纤细身躯锁入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用力之重,似能将她肋骨压叠。
“梭沙哥哥,痛…”她呼吸不畅,推搡着他肩背。
年轻军官拥住她合上眼,沉声哽咽,他好似在与她说话,又仿若自言自语。
“不会有人拆散我们,相信我,我来牺牲,我爱你就够了。”
「第六十章」我得斩草除根 < 炽阳之痕(西无最)|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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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我得斩草除根
泰国曼谷,帕蓬早市,人声嘈杂。
三十米外有一处露天蟹肉盖饭铺子,透明塑料棚罩着四张简易折叠桌,风扇左右摇头呼呼刮响,却盖不住邻座的闲言碎语。
“咦,好歹也叫了十几年大哥,家里突然安排结婚和乱伦有什么两样,别说小姑娘了,谁看着不膈应。”
“前年菲律宾总统家里贪了两百多个亿。今年缅甸暴乱,还赶上大选内斗,总司令连女儿都舍出来拉拢人。到底还是大家族,恶心人的花样儿一年比一年多,东盟手拉手一起垮掉算了。”
“可不能垮喽,新闻说能源集团去缅甸合作投资开发。我还指望今年电费降价,现在开空调一个月四五万泰铢可真要命,。”
“开发?你不怕他们合起伙儿贪了?投资好几十个亿开发几年屁都开不出来,我们还得照样缴税,谁管老百姓死活。”
砰!
猛地,一声盘子摔砸桌面的巨响炸起,惊得人浑身激灵,连正在上菜的老板娘手都抖了三抖。
此刻,塑料棚底下分外安静,众人定在原地,统统侧目望向右侧折叠桌,只见一位姑娘正伸手努力摁着对面少年的胳膊,而后转头向周围歉意颔首,发散微笑。
白皙昳丽的脸总能轻易得到谅解,没人会去深究,顿了十秒钟,一切回归正常。
见状,缇慕也深吁口气,迭忙用勺子挖起一大口蟹肉鸡蛋盖饭,手托底送到少年唇边,借此堵住小先生升腾的恼火气焰。
“小先生很聪明,泰语说的多快都能听懂,自己出门不用带翻译方便很多。”缇慕手里擎着勺子,实在别无他法,只得捡好听话安抚他。
“哼,我还不如是个聋子。”少年嗤鼻,气不顺却仍张口吞下她喂过来的蟹肉。
他戾色目光聚在一处,后槽牙咬食物咬得发狠,路上刷推特才得知双生妹妹公开订婚,现下又听旁人讨论自己家事的尖锐耳语,怎么可能不怒。
缇慕一口一口喂着,也不知如何劝他,现下看他能老实坐着吃饭,自己都在心里合手作揖谢天谢地。
还好,小先生的混不吝渐渐可以摁住,就算作也不要在外面作,免得自己再被长辈责怪。
忽的,一个响指打在她眼前,五指戴满戒指,宝石光泽闪的眼花,随即身影落座,正好坐在暴怒少年身侧。
“拜占少爷。”缇慕惊诧开口,收回喂小先生吃饭的勺和手。
“五星级康养中心不去住,非得住小破房。”拜占失笑,摊摊手无法理解,“我可见不得美女受苦。可暻非说这叫脱敏实验,怎么样?一晚上实验结果出来了?”
缇慕垂眸敛目,实验结果显然羞于启齿。她只记得自己头脑发昏,抱着刚从7-11回来的小先生哭哭啼啼絮叨许久,大抵是自己幼年蹲在小房里苦不堪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