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暻少爷,您和泰国三十八军拜占少爷几天前在清迈会面,请问这是否代表缅甸军政府内部有泰国军方资金支持?”
“军事暴乱后,有传言说军政府和仰光政府不合,请问您父亲会否干预仰光政府下一届大选?您妹妹被绑架一案与此是不是有关联?”
“您半年前从云南警官学院休学,行程保密,请问您这半年都在哪里做了什么?以后会不会选择继续回到中国完成学业?”
问题着实辛辣,俊贵少年端起优雅笑意,纯黑镜片后,墨眸锋锐如刀,他的烦躁昭然若揭,面对记者们应答如流。
“我和拜占算私交,这次去清迈不过应邀度假罢了,兄弟之间晒晒豪车,法拉利不是坦克,能支持什么?”
“至于仰光政府和军政府不合实在子虚乌有,这些年我父亲致力于维护国家和平,大家有目共睹。再者绑架我妹妹的真凶也已伏法,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伤害我家人的事端发生。”
“当然,这半年我一直留在中国,休学是家里长辈的决定,保密行程涉及中国的外公外婆无法透露。如果有机会,我会回去继续完成学业,也很喜欢在中国的生活。”
家族长子的回答天衣无缝,豪宅拱形大玻璃门后,双生妹妹望向光芒夺目的哥哥,听完佣人传话都忍不住鼓掌。
生子当如孙仲谋,哥哥不愧是东南亚军政顶层最完美的继承人,三言两语打发了围在家门口四十多分钟的记者们。
可七分假三分真的回答却让霍曦五指攥紧,心里陡沉。
谁敢去查?谁能知道哥哥说了多少假话?又有谁清楚那二十一具尸体究竟埋在金三角哪一片热带雨林。
霍曦心绪翻飞,她思及幼年给自己关小灯的哥哥,感叹唏嘘,时光一去不复返,原来他们都长大了,如今竟到了维护家族脸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地步。
入门走廊响起的脚步声引得霍曦侧目回望,只见缇慕两手虚弱无力交叉环抱双臂,颔首垂眸,走路姿势不自然,双腿迈步也极为吃力,目光空洞无神,麻木向前走去。
“妹妹,妹妹。早上去哪里了?我睡醒后,管家说你被哥哥接出...”霍曦展颜走到缇慕眼前,见她肩背布满红痕的刹那,惊愕后退半步,嘴边话语立时凝噎。
缇慕迟钝回神,看见曦姐姐明艳淡雅的脸,她愈发无地自容,慌神垂眸,小脸羞臊犹如火烧,手臂环抱更紧,可一双纤手哪里遮得住成片红印,激烈欢爱过后的证据无所遁形。
“去吧,洗一洗,睡一觉。”霍曦善解人意,指尖温柔撩开漂亮妹妹前额凌乱发丝,又对身边佣人吩咐,“扶她慢点上楼,看她需要什么都准备一点。”
缇慕眼含感激,这个时候,什么也不问是对她身心最大的安慰,冲曦姐姐点了点头,才挪着步子随女佣上楼。
不必多言,霍曦饱含歉意的目光追随漂亮妹妹走上楼梯,她心知肚明是哥哥在作孽,却无法替哥哥道歉,因为对不起三个字最是无用。
随后,玻璃大门再次开合,暻少爷前脚刚进门,佣人立马呈着湿毛巾托盘来到他身侧,他简单擦了擦手,打量新家花里胡哨的装潢。
院子里意大利喷泉,客厅法式壁画,中国结还刻在梁上,这是什么?世界装修锦集大荟萃么?
他可不认为这出自阿妈的审美,大抵是阿爸觉得洋玩意儿阿妈都喜欢,所以索性一股脑全挪进家门。
“哥哥,自己的房间别走错了。”霍曦提醒刚要抬步上楼梯的哥哥,霍暻这才回头,看见妹妹等在客厅,且这话听起来一语双关。
他摘下墨镜随性挂在黑衬衫领口,倚着楼梯端起手臂,恣意挑笑,朝身侧的佣人招招手:“现在把缇慕的东西全搬到我房里去。”然后狂妄故意朝妹妹耸耸肩,“走不错了。”
“我会告诉妈妈你对她做了什么。”妹妹拦不住哥哥大步流星上楼梯,冲他的背影唤道。
哥哥双手插兜,跨步上楼,头也不回给麻烦精妹妹扔句话。
“去管你的驸马,别管我。”
“删了他,我太困,睁不开眼懒得动。” < 炽阳之痕(西无最)|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 /books/780817/articles/9528759
“删了他,我太困,睁不开眼懒得动。”
管家婆子面冷心热,离开之前替她点了盏香薰精油,安心凝神。
缇慕腰肢酸软泡进浴缸,热水可以缓解双腿间的不适黏腻,抵不住一夜未眠又被翻来覆去的折腾,水的亲抚令她不知不觉入眠。
姑娘的梦黑茫灰暗,尖叫哭喊悲惨凄厉,同时地上出现几个湿漉漉的大黑色塑料袋,看不清脸的男人们将大塑料袋甩上集装箱拉走焚烧,她知道那里面是小伙伴们的尸体。
东南亚地下奴隶市场和吃人熔炉无二,姑娘亲眼见过太多小伙伴们偷跑偷吃死在鞭刑之下。创伤型解离性失忆令她十岁以前的记忆支离破碎,甚至连父母姓甚名谁是何模样,她也记不太清。
倒也不必记得,那称不上值得追忆留恋的事情。
泰国法律禁止堕胎,一对辍学混迹街头的初中生没钱去黑诊所买药刮宫,十五岁怀了她,生下来。
女人浓妆艳抹游走于芭提雅红灯区,靠着倒贴白人老头卖身子赚些零碎花费。男人则大赌特赌,大麻叶子从不离手,赌到兜里一干二净,拎着酒瓶子回家打砸抢,掠走那将将够活的薄薄纸票,次次都堪比强盗过境。
小姑娘抢不过一个成年人,她只能瑟瑟发抖捂紧耳朵躲到阳台,等男人翻到钱离开出门,再出来给自己弄一些简单的饭,尽力不让自己在这十几平米的小屋里饿晕。
这世上,最恐怖的事之一,莫过于一对道德沦丧人性崩塌的男女生下一个漂亮懂事的女儿。
没人送她去读书,她会自己穿上干净衣服,来学校围墙外面听老师说话。
洋娃娃穿着破旧裙子一坐就是一整天,她的安安静总会招来学校里一堆小男孩围观。
他们会扒着栏杆问她为什么不来上学,小姑娘眼圈噙泪,羡慕地望着栏杆里面的小朋友们,苦涩难过掩于人后,默默摇了摇头。
终于,那个闷热且平常不过的下午,男人花光了抽大麻的钱,还不起赌注筹码,在赌场保镖四处追债砍手的前夕,索性将十岁的女儿卖给了泰缅边境的奴隶贩子。
白嫩水灵的小姑娘永远是奴隶市场的抢手货,等过两年来月经,女性特征发育一些,胸脯再鼓一鼓,当个幼雏转手卖给东南亚有些特殊癖好的富商老头,肯定能大赚特赚。
奴隶贩子叼着烟,盘算如何压榨她所有价值,数了三百美金的现钞给了男人,还砸吧砸吧厚嘴唇说着:“其他小孩都黑黢黢干巴瘦,给一百都嫌多。你这女儿生的真不亏。”
交易完毕,奴隶贩子将小姑娘塞进集装箱,可她性子却那般倔强,小小身躯缩进集装箱潮湿角落,强忍着没哭出声,也不曾回头看生她的男人一眼。
那一刻,十岁的她用三百美金还清了父母生养的债。至此,生死由天,再无赊欠。
后来那三年,生活也如同荆棘沼泽,一眼望不见尽头。
日子一天一天长,小姑娘害怕来月经,因为奴隶贩子手里有个小本儿记录小女孩儿们来初潮的时间,一旦来了月经,就会被挑选拉走,此后杳无音讯。
也曾有两个十五岁的小姐姐们被买主送回,只不过回来时,她们下体早已腐烂散出异味,严重的尖锐湿疣和梅毒摧毁了她们一生。奴隶贩子不会给得性病的小女孩们医治,任凭她们自生自灭。
但青春期发育,谁也挡不住,十三岁的某个夜晚,她的裤子被初潮经血染红,她的去处也被提上了日程。
奴隶贩子破天荒给她买了件廉价不能再廉价的粉色纱料裙子,给她洗洗脸,再抹了个粗糙的口红,拍张照片发给了老挝一个做橡胶生意的六十岁老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