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1)

徐硕五点多过来的。多日不见,憔悴和颓废的气息在他身上浓烈的很,这次变故,摧毁了他太多的东西。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了。

坐在沙发上喝了会儿茶,问了问徐妈妈的情况。徐硕只道她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瘦了一圈,现在好些了。我不免唏嘘,半生较劲,落得惨败。老徐总如果彻底去了,徐硕好歹还有继承权,偏偏现在这个样子,是最难受的吧。

我拿出若琛的卡给徐硕:“若琛给你的,那么好的女孩子,你不该放弃。”

徐硕摇着手,苦笑着:“难道我这个样子,还去害她?”

“你怎么了?”看着他自暴自弃的样子,我不免伤心,却也有些激动:“你不过就是没钱了,那又怎么样?没钱就不能过日子了?又不是天塌了,若琛爱你,也不是爱你的钱。”

我的嗓门不小,大概很少见我这么激动,徐硕一愣。门口传来子越淡淡的声音:“徐硕来了?”

我转过头去,子越阔步走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异样的光彩。复又转看向徐硕,打了招呼。坐在沙发上。

张姐端茶和水果过来。我先把卡收起来,转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子越随口问了几句徐硕的现状,转入正题:“你有什么打算?”

徐硕摇摇头叹口气:“我妈的身体刚恢复,还没想下一步。”

“还想继续做生意吗?”子越轻描淡写问着。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想做也拾不起来。”徐硕看向子越:“冯总经验丰富,指点指点我。”

“客气了。”子越淡然一笑,“你要是还想走这条路,我倒是知道京郊有家酒厂,刚刚申请破产,但是原有的架构还不错,你可以收购试试。经营妥当的话,一年盘活没问题。”

徐硕略一思索,问道:“有这个打算的公司不少吧?”

“不少。”子越唇际一挑,“事在人为。”我心中一松,子越说的事在人为,就是能搭上路子。只是收购的资金哪儿来啊。

果然徐硕也问道:“什么规模的?要多少资金?”

第五卷 死生同契阔, 静守来生长(末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曲琴音温两心

“几百万,你的别墅抵押后能解决。”子越啜了口茶,不紧不慢说道。

徐硕的眼中,方才的颓然无助已经散去,焕发出熠熠神采。他郑重的对子越道了声:“谢谢。”

子越一摆手:“谈不上,几句建议罢了。”转看向我:“开饭吧?”

我心中也轻松不少,不觉泛出微笑,轻快道:“好。”

那餐饭吃的很有意思。子越本来是老徐总的故交,徐硕一直对他视如长辈。可徐硕偏又是我的朋友,这个关系便有些难缠。我看看子越,又看看徐硕,不知道自己该算在什么辈分。

子越和徐硕倒是都很坦然,谈着下一步规划不亦乐乎。我只自己微笑吃饭,不再插嘴。子越的风格,素来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人听着敞亮,也不觉亏欠许多,也无利益纠纷。实在是精明至极。我看着子越,不觉几分崇拜起来。

饭后徐硕告别,一扫来时的颓然,精神了不少。我又拿出卡塞到徐硕手里:“别的我不管,若琛的卡你还是拿着吧。”

徐硕推给我:“你帮我还给她,我怎么能要她的钱。”唇际一抹无奈,“她该过更好的生活。”

我心里发紧,正要说什么,子越接过我手中的卡塞到徐硕手里,拍拍他的肩膀:“爱一个人,就别放手。别指望她能在别的男人那找到幸福。”

我的心里忽的就涌起一股热浪,眼睛看着他微微泛潮。不放手,才能成全两个人的爱啊。放了手,只能成全她和别人的爱。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掩饰着笑看徐硕:“快拿起来,要不要自己找若琛去,别为难我这大肚婆一趟一趟的跑。”

徐硕收起卡,深看着我,唇际一挑:“谢了。小薇。”

将徐硕送出门,我满身轻松,偎在子越怀里,故意逗他:“有一种爱叫放手,你不懂啊?”

“扯淡。”子越拥紧我,“能放手的还是不够爱,说的好听。”

我笑着同他转过身,张姐正在厨房和餐厅间走着收拾。子越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着:“张姐,是不是该给你涨点工资?”

我看着他微怔,张姐也有点愣,半天反应过来搓着手笑着:“现在物价是涨得快。谢谢冯先生了。”

“嗯,”子越摆摆手,“涨了后,就安心把这里照顾好吧。”边说边看着张姐,表情几分严肃。

张姐是聪明人,立即有几分挂不住,微微涨红了脸,低头应诺着:“那是自然,自然。”

子越没再说话,牵着我走上楼。进了卧室,我关上门小声问道:“你知道了?”

子越看着我有些无奈道:“你真是,说你什么好。”转身进去洗澡。我追进去好奇问着:“你怎么知道?”

“晚上的菜,没一个是耗了时间的,全是快炒烹炸。明知道有客人来,她不是忙别的能做成这样糊弄?”子越的声音有些凌冽,“不想做就走人。”

“她孩子在读大学呢,也怪不容易的。”我舒和着,“不是难,谁也不会给自己找事。”

“这不给她涨工资了么。”子越有些玩味的看着我,“想和我一起洗?”

我才发现他已经把水放好了,慌忙吐了舌头退出去,身后传来他闷闷的笑。

不多时他洗澡出来,躺到我身边,抚着我的肚子笑道:“小家伙,爸爸来了。”

我笑着把他的手打开,忽然想起来,“对了,今天周六,你怎么没去陪晓攸?”

子越唇际的浅笑忽然凝住,看了看我,还是开口:“她妈妈来了。”

我一愣,心忽然开始怦怦直跳,全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晓攸妈妈来了,好近的距离,我和他的妻子,现在居然就在一个城市里。我有些慌乱,一把把他推开,有些语无伦次:“那,那你怎么还在我这儿?”

子越搂着我有些心疼道:“有人照顾晓攸,我就可以陪着你了。”

我顿住,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不是这个道理。”之前她们在天津,固然可以不回去,可如今都在一个城市了,子越仍然不回家,他的妻子会怎么想?那才是他的家,他应该回去。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理由。有些着急:“你应该回去陪她们的。”

子越扶着我的肩,深看向我:“你现在更需要照顾。”说罢揽着我躺倒。

我的心情沉重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明目张胆的抢,抢着别人的丈夫。那个从天津追来的女人,眼睁睁的等不到自己丈夫回家。我躺在床上,有些害怕子越的手机会突然响起,害怕他的妻子会责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却是一夜手机安宁。

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一个满脸凄苦的女人,幽怨的看着我,晚上惊醒几次。他的妻子,那个想象中的女人,第一次离我这么近。她知道我的存在吗?还是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女人?我不知道,也不敢问子越。我怕答案会让我的良心难安。

看着身边紧紧搂着我的男人,满是犹豫,尽管他在身边我受着良心的谴责,可如果他回去陪着妻女,我的心会更扯得疼吧。忽然觉得自己很虚伪,却也无可奈何。

子越那晚没有过去,似乎伤了那个从天津来京的女人的心。从此,再没有听说她来北京。而晓攸学琴的课程也接近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