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1)

“那就不好说了,活生?生?的?人站在那儿,谁知道他背后?经历过什么?”

“……也对。”

四人若有所思,似乎两?个猜测都有点道理?,但?也都有不合常理?的?地方。

“你在奉山县许久,对大渊的?认知自然比我们要深刻。”一片沉默中?,宿凌开口道,“你若是觉得大渊有问题,不妨先去查他们。”

燕舜:“???”

一直到起?身告辞,燕舜都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就算你跟安蕴林……那什么,是吧。但?你是王爷,他只?是一介臣子,那不得听?你的??眼下安蕴林觉得是大渊,你觉得是瑾王,那不得让他听?你的?先去查瑾王?”

燕舜恨铁不成钢道:“你你你,怎么还主动让步呢?”

宿凌沉默许久,才来了一句:“反正她做的?也是有利于大晋的?事,殊途同归。”

他知道燕舜的?想法,只?是比起?这些?声名算计,自己似乎只?能?看见她女扮男装的?艰辛,能?给予支持的?地方自然不会吝啬。何况自己查了这么久也没有结果,换个方向用她的?法子,说不定会更好。

这般想着?,他嘴角甚至还扬起?了几?分?笑意。

“……”燕舜闭了闭眼,恨不得骂他两?句你要惨了。

安蕴秀则着?力应对着?随时可能?泼到自己身上的?脏水,她如今在兵部?任职,武官这边逐渐接触的?多了。拖白朔的?福,他充作桥梁,自己与皇帝的?联系也没有断。

按惯例一甲三元会去给皇帝讲经论史,如安蕴秀所料,江与舟是那种铁面无私的?严师,一节课下来就冻得小皇帝吱哇乱叫,怕他怕得不行。探花郎讲课倒是有趣,只?不过他骨子里小霸王的?心性?未泯,常常开课是君臣师生?结课时就变成了勾肩搭背的?狐朋狗友。这事自然瞒不住,于是先传到方松鹤耳中?再传到宋鸿卓那儿,刑部?尚书严大人也摩拳擦掌地等着?了。结局往往是二人双双受罚,回家后?再各挨一顿打。

久而久之,宿岑竟是与白朔最亲近。

白朔出身乡间,早年又有经商经历见多识广,所见所闻对于长在深宫里的?小皇帝来讲简直不能?更新鲜了。故而后?来考校时,深得皇帝信任的?白朔顺利入职户部?。

拿他的?话说,他对生?意有兴趣,对杨新觉四处推行的?新政有兴趣,乐意在感兴趣的?领域深耕。

安蕴秀并未过多干涉他的?选择,她一边忙于兵部?繁忙的?政务,另一边小心应对着?徐知府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最近临州知府身死的?消息传开,朝野阴谋论不断,除了对真凶的?猜测,关于下一任临州知府人选的?讨论也逐渐多了起?来。

安蕴秀小心应付着?舆论,原本是没什么事的?,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田鹏程即将调任临州知府的?消息。

第79章阁中骂战

“你?要让田鹏程代任临州知府?”

彼时安蕴秀还在值房处理公务, 被问到跟前时一脸懵逼:“没有啊。”

“谁不知道这是个坑?我干嘛要上赶着让田鹏程去?”

田鹏程本是请辞之身起用,当?初洪家意图通过他来瓦解奉山县,许诺了不少好处。可是他软硬不吃, 江抒怀也横插一脚去了奉山县, 洪家愿景落空就没再管他,待那阵风头过去, 田鹏程也老老实实地在工部上起了班。

如今临州知府之位空缺,有大人物要推自己的亲信上位这事传得有鼻子有眼,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田鹏程身上。而?关?于那位“大人物”, 众人几乎下意识就想到了安蕴秀。

安蕴秀之前在吏部任职有过这样的做派,加之她出身临州却与徐开荣多年不曾往来, 一直有不睦的论调。徐知府父子之死也果真如预料的那样, 开始往自己身上传了。

江与舟剑眉紧蹙:“那就是幕后之人有动作了。”

“我这儿没查到任何消息。”安蕴秀的危机感也上来了, “前两天新觉传信说税事已经?进入尾声, 宋首辅堪堪动身去视察,眼下也不在京中, 那人真是挑的好时候。”

内阁的工作繁重?, 辅助官员也并非只有她和?江与舟两个人。此?刻另一张桌子边上坐着的人,似乎受风言风语影响, 已经?在往这边偷看了。安蕴秀跟江与舟齐齐望去,对方这才移开目光慌忙掩饰。

二人对视一眼, 神色具是凝重?, 这事比他们预想中还要严重?。

“我下值后就去找田鹏程提醒这事。”

安蕴秀道:“这两日谨慎动作吧, 万一有什么?事,先保重?自己。”

按说自己有商人势力在手, 在这些事上应该占优势才对,可偏偏现在是处于下风的境况, 令安蕴秀不得不感慨幕后势力的强大。她一边叮嘱了田鹏程,一边小心应对舆论,还要招架着不能让商人势力暴露,不由得再次绷紧神经?。

眼下事由是临州知府之位引起的,悬而?不决才引起多方猜疑,安蕴秀便想着尽快推动把这事定下。可当?人选终于要确定时,她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又是眼前一黑。

内阁中坐了一排的文?职,新任文?选司郎中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似笑非笑地问:“安大人觉得这个人合适否?”

在他身后,站了个一袭布衣的年轻人,像是刚刚千里奔波赶回?来的。听着吏部郎中一条条罗列他的功绩,同样是在基层扎根多年,政绩斐然,这才被调回?来论功行赏委以重?任。

这个人,是黄登。

自己去到索州的第二年他就被调走了,若非是他满眼挑衅,开口就叫自己同窗,安蕴秀还真想不起来这号人。

她轻笑一声,迎上面?前二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兀自镇定:“这些事自然是由吏部说了算,我已经?不在吏部供职,不必过问我。”

“人虽不在,手却还是伸到了吏部。”这位郎中丝毫不给面?子,挑衅道,“吏部想起用黄登,不也得,先把那个板上钉钉的田鹏程给打发了?”

安蕴秀掐了掐掌心,知道担忧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洪大人还没发话,什么?叫板上钉钉?”

她笑道:“那些风言风语我也听说了,只是我与鹏程都不在意。这样拙劣的离间计,应当?没人会当?真吧?”

“安兄的朋友真多呀,竟然愿意为?朋友做到这种地步。”这次是黄登先开的口。

他看向安蕴秀的目光隐隐带着挑衅,想当?初自己诚心诚意去姜知府那儿祝寿,不过是与安蕴林起了几句争执,转头就被姜知府运作着调离索州。读书时比不过他就算了,当?时二人明明都是知县,凭什么?安蕴林能得姜知府欢心?

他当?时十分?笃定:必定是他说了什么?,姜知府才会向着他而?放弃自己的!

可很久之后又渐渐明白?过来:就算都是知县,举人当?跟探花当?是不一样的,自己跟安蕴林是不一样的。

黄登本就怀恨在心,眼下有机会踩一脚这个高高在上的同窗,自然不会放弃:“安兄向来好人缘,跟身边的官员都走得近。真心为?友人谋划,友人也会真心回?馈,不然怎么?说当?时只有我被调离了呢?”

他一开口还是熟悉的酸溜溜的味道,安蕴秀心道你?醋喝多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姜知府因为?观念不同,或许会嫌弃黄登,但绝不会谋害,他这番话挺莫名其妙的。如今搭上了洪继昌,一开口都是给自己挖的坑。安蕴秀也懒得与之虚与委蛇,皮笑肉不笑道:“这话就不对了,索州知府若没有将你?调离出来,你?岂会有机会搭上洪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