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太冰,顾峙就揽着她的腰,让她踮脚踩在自己脚面上,后来又担心她仰着脖子太累,干脆把人抱到台面上亲,实在是贴心极了。

关望津原本计划先在手机上试探一下顾峙,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呆滞地看着输入框里破罐子破摔打的话:【明天一块去泡温泉吗?哈哈,对了,你和你外甥那个女朋友是不是有一腿?】

算了。他挠了挠头,又删得一个字不剩。

把手机揣进兜里,心一横,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开的?索性就直接去敲门了。

现在还不到九点,接连叩了好几下门,顾峙才慢悠悠打开。

刚打一个照面,关望津就发觉他状态不对。

飞快往里一瞅,只见床沿搭着两条腿,那位李小姐侧对着他,衣服是齐整的,人却眼神迷离地喘着气。

一看这个情形,关望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刹那之间,他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

他拽住顾峙,低声怒道:“你先跟我出来!”

只见顾峙将濡湿的额发捋到脑后,露出一张欲念浮动的脸,哪儿还有平时半点禁欲的样子。

看出了他的来意,顾峙说:“等我两分钟。”

他又走回去,跟她说了些什么。

听完,李小姐不安地朝门口望了几眼,关望津眼睁睁地瞧着他伸出手,十分自然地轻揉了两下李小姐的后脖颈,把人家摸得又软在他怀里。

演都不演了。

把李棠梨安抚好,叮嘱她不要着急,等情绪平复之后再回去,顾峙才出来。

无言走到楼下,开阔的河滩上迎面吹过一阵阵凉风。

四周空无一人,关望津搡了顾峙胸口一拳,终于不可置信地问出来:“你和那个李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峙答非所问:“有烟吗?”

关望津一手拨开烟盒,让他拿了一根:“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峙含在唇间:“没答应我呢,不肯和纪嘉誉分手。”

关望津大吃一惊:“你勾引的她?”

顾峙大大方方地承认:“算是。”

关望津草了一声,这对他的冲击力不亚于目睹老和尚大跳电臀舞。

为了缓解震惊,他也不得不点支烟:“上回你去俱乐部就有苗头了?”

“是。纪嘉誉对她很差,被我撞见好几回。她家里条件差,妈妈住院的事儿也是我安排的。债主涉黑上门勒索,她没地方去,现在住在我一套公寓里。”

“同居?瞒着你外甥?”

顾峙点头。

关望津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说:“真行啊你。”

有的人表面正经,实则背地里和别人女朋友亲得难舍难分,已经暗渡陈仓同居了。

关望津没忍住好奇:“我没冒犯的意思啊,就是,你为什么就对她上心了?”

“她很特别,我……”掉落的烟灰泯灭进黑色的溪水中,顾峙微微出神,语气生涩:“我一看见她,就觉得她可怜。看到了就没办法。”

他问情感经验丰富的关望津,神情少有地茫然:“这正常吗?”

那完蛋了,关望津没说出口。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有很多,不管是因为长相出众、性格好、能力强还是因为其他优点,都是符合常理的。

可一旦说不出具体什么原因,只是一味地觉得她特别、可怜,那就彻底栽了。

这意味着你只是喜欢她这个人而已。她对你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仅此一个。别人纵有千般万般好,但那都不是她。

见他不语,顾峙笑了笑:“我是不是很下作?”

关望津避重就轻:“就,年龄差摆在这儿,你确实是有点过分了,嫩草也不能这么吃啊。”

其实,他心里还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今天才看出来,没时间消化,不过顾峙毕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他肯定站他。

想起语琴下午跟他说的那番话,他反而意味不明地说:“但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既然你外甥不珍惜那个姑娘,那你这样也无可厚非。”

顾峙顿了一下,转脸望向他:“你真这么想?”

关望津点头肯定,良心隐隐作痛:“你这不能叫小三,顶多叫迟来的正缘,懂吧?你当务之急就是想想招儿,让纪嘉誉和她分手,不就名正言顺了。”

被情场大师这么一点拨,顾峙忽觉茅塞顿开。

对啊,李棠梨不肯分手,那就让纪嘉誉主动提分,不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纪嘉誉一行人恰巧从浴场回来。看到他们,纪嘉誉礼貌喊了一声:“舅舅,关叔。”

身后一溜人也跟着打招呼:“顾叔叔、关叔叔好。”

纪嘉誉环视一圈,跟顾峙打听:“舅舅,你有在附近看见李棠梨吗?”

顾峙面不改色:“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