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映想呀想，闻着被子里残存着的姜席玉身上的香水味，逐渐分不清梦与现实，只当是自己胆大妄为做的一场幻想，身下松软的床垫却又提醒他这是现实世界。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闹钟就响了。

第6章 第六章

齐映睁开眼觉得有些陌生，昨晚一幕幕又缓缓在他面前铺开。他起床抿着嘴打开衣柜，里面是一件件崭新的衣服，齐映壮着胆伸手去摸，下一秒又像触电般猛缩回了手。

那些衣服看起来太好了，齐映不敢穿，他去找自己昨晚的衣服，却在哪个角落都找不到，最后硬着头皮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看起来最简单的T恤穿上。

下楼时姜席玉已经坐在长餐桌面前了，手边一杯红茶正散发着热气。

齐映硬着头皮走过去问好“姜...”

姜席玉叩了叩桌子“要叫什么？”

齐映在心里模拟几遍后才开口“姐姐。”

姜席玉像是满意了，没再继续看他“吃早餐，吃完出去找黑色的车，司机叫小刘，会送你去学校。”

齐映本想坐在离姜席玉最远的地方，但忽然又想到，姐姐收留了他，给他买了那么多衣服，还让人送他去上学，怯生生走过去坐到了姐姐右手边。

他低垂着头，错过了姜席玉嘴角转逝的微笑。

齐映举着离他最近的三明治小口吃，姜席玉推过来一杯牛奶，他抬头小声道谢。

吃完后他老老实实对姜席玉说她走了，姜席玉嗯了声叫住他“你的课表是四点半放学，小刘会在门口等你。”

齐映局促的盯着脚尖说好，姜席玉笑眯眯接上一句“既然是小狗，就要乖乖回家，对不对？”

齐映被家那个字眼击的有些恍惚，感激的朝姜席玉点了点头。

他被司机送回家时姜席玉并不在家，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饭桌上做好了饭摆在那儿，早上姐姐告诉过他，她要很晚才回来，保姆会做好饭，让他自己吃。

齐映吃好饭后把碗洗了就去做作业，姜席玉告诉他可以进书房，但他觉得坐在客厅茶几铺的地毯上更好。

作业写好时天已经黑了，齐映收拾好被他弄乱的那一个小角落，还是坐在地毯上等着姜席玉。

姜席玉打开家门回家时看到齐映等在那儿明显是满意的，她叫齐映去洗澡，齐映洗完澡后她又叫齐映去她房间。

齐映站在房间门口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番心理建设后轻轻敲了敲房门，听到进后就缩着脖颈进去。

姜席玉正靠在床头，用下巴指了指床边地板上铺的小毯子“你以后睡这里。”

那条小毯子看起来很软，齐映想到以后都能睡在姐姐床边，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

“对了。”姜席玉拿起床头柜的小盒子，招手叫齐映过来。

齐映走了过去，温顺的跪在姜席玉床边，目光低垂。

她从盒子里取出个黑色的细项圈戴到齐映脖子上“嗯，这才像真正的小狗。”

齐映怔怔摸着脖子上的禁锢，半晌后感觉自己眼圈都红了，很珍重感激开口“谢谢您。”

床边的小毯子虽然铺得厚，但肯定比不上昨天的床软，不知道是脖子上那个令人安心的项圈的存在，还是耳边能听到主人熟睡时清浅的呼吸声，齐映睡了人生中最好的一觉。

第7章 第七章

在姜席玉家住下的前几天齐映都很拘谨，大概是陌生的环境让他无所适从，又或许是姜席玉身上时不时露出的高压让他害怕，他像个在欺负下长到三个月的小狗突然住进金碧辉煌的宫殿，总是不敢碰任何东西。

姐姐告诉他小狗要乖乖待在家里，他除了出去上课之外就在空旷的房子里眼巴巴等着姐姐回家。

从未得到过关怀的孩子是这样的，只要别人随便给他一点好他就会慌张，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齐映总想着要为姐姐做点什么来回报她，既然其他的他也帮不上，那么不如把房子打扫好。

姜席玉在会议间隙时看了看家里的摄像头，她没其他意思，齐映也不知道摄像头的存在，她只是觉得空闲时看看小狗乖乖待在自己的小毯子上很好玩，在她的预想中，得在飘窗那儿重新铺张毛毯，齐映在等她回去时就可以躺在那儿晒太阳。

没想到看到的是齐映举着块抹布在卖力擦桌子，姜席玉摸了摸下巴，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打了电话告诉保姆以后都不用再打扫卫生。

总算是做了点事儿，齐映觉得自己勉强不算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困扰他几天的不自然减轻了些，饭都多吃了半碗。

这天姜席玉回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房洗澡，而是闭着眼坐在沙发上捏眉心，她看起来很疲惫，齐映坐在她脚边的地毯抬头偷偷看她。

姜席玉总是穿着干练的职业装，她的脸是很好看的，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看，齐映上网时学到一个新词，叫“地母系”，齐映觉得很适合用来形容姐姐。

她平时对外示人时总是强硬又无懈可击，齐映从来没见过她卸下气的这一面。

齐映时不时偷瞄她一眼，纠结了好久还是站起来绕到她身后帮她捏肩。他刚刚在悄悄把手掌搓的热乎乎的，不会冰到姐姐。

手掌捏上来时姜席玉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揶揄着开口“我还当养了只不愿意亲人的小猫。”

齐映小声道“没有不愿意亲人。”

他只是没有亲人的经验，也不敢而已。

其实姜席玉早就看出来他的小心翼翼，也完全可以做出指令告诉他该做什么，但她并不想这样做，她只是用自己的态度鼓励着齐映自己试探着慢慢走，她喜欢看这种场景。

姜席玉抓住他的手，转头看小狗不知所措的眼睛。

“齐齐。”她这样叫他，勒着黑色项圈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明天不上学对吧？”

齐映点点头“不上的。”

姜席玉来了精神，站起来手指拉着他的项圈带他走“那就跟我去参观一下地下室。”

脖子上的项圈被拉着收紧，带来的窒息感让齐映微微有些恍惚，他被姜席玉拉着往前走，大脑几近无法思考，直到来到地下室才有了实感。

姜席玉有些恶劣的松手，齐映打了个趔趄，她的腿就踹上了齐映的后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