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颔首“你问。”

李诚凌就把怀里文件袋的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摆在姜席玉面前。

“这人谁啊？你秘密结婚的老公？你男朋友？还是你包的小白脸啊？”他最后一句话带着不怀好意的恶意，说完就勾起嘴角看姜席玉。

姜席玉盯着照片盯了好久，照片很清晰，内容她也很熟悉，就这几天才发生的事。

她跟齐映一起推着购物车买菜、她和齐映一起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她在冰淇淋店外帮齐映擦去嘴角沾上的一小点冰淇淋......

李诚凌看姜席玉沉默的样子有点开心，心里面又莫名有些酸涩“呵！你说我要是把这些照片拿给姜叔叔和林阿姨看，他会怎么想？”

姜席玉指了指那张冰淇淋店外面的照片“这张给我，拍得不错，他应该很喜欢。”

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没有声响“行啊，给你，反正我那儿底片多得是，给你一份，给姜叔叔他们和我爹一份，怎么样？”

姜席玉赞同地点了点头“给就是了。”说完这句话后她倏然站起，拿起这些照片就往李诚凌脸上狠狠甩了过去。

相片尖利的边缘先是撞在李诚凌脸上，然后纷纷扬扬散落了一地，随即姜席玉的怒斥在办公室响起。

外面听到动静的员工们都缩着脖子不敢动，姜总已经很少发火了，但早年间姜总发起火来训人的可怕样子可以说是每一个老员工的噩梦。

“我当你已经有所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幼稚，还蠢钝如猪，就这么几张照片甚至不是亲密照，你拿着来吓唬谁呢？”

“换言之就算是什么亲密照，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跟谁在一起还要接受别人的审视吗？你跟我身边也半个月了吧？我是这么教你的吗？我教你跟踪偷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吗？你从哪里学的？觉得用一个女性的私生活就可以随意评判毁人了？”

“你爸叫你来这里学东西，以前我和你说的话也算白说，你自己想想你爸年龄有多大了，心思不放在正经事上尽早担起自己的责任，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跟我较劲。”

姜席玉手指着办公室大门“这些照片你尽管洗出来，愿意给多少人就给多少人，你发给媒体我都不在意，我会和李伯伯说我教不会你，请他另请高明，现在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对你只有失望。”

李诚凌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张口结结巴巴道“我没有想着...我只是...”

“滚出去。”

第18章 第十八章

酒吧里人声鼎沸，音乐声震耳欲聋，五彩斑斓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仿佛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无数的迷幻的片段。

李诚凌瘫坐在卡座上抓着一瓶酒往嘴里灌，头脑已经不太清醒了，胃也微微坠着痛。他有些烦躁，姜席玉下午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他迷迷糊糊想，其实他没有姜席玉指责的那么无耻，他没想着要用这些照片做什么，他只是想拿过去吓吓她，只是想从那张平时平静自持的脸上看到哪怕那么一丝惊慌。可是没等他断断续续想要解释，姜席玉就用那副深深失望的表情叫他滚。

他握着手机想给姜席玉发微信，跟她说自己不是她说的那样。可是删删减减打了几行字后又摔了手机放弃，这要怎么解释？他确实叫人去盯姜席玉还偷拍了，这件事本身就挺恶劣的，还去解释自己的心思干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

冯强左拥右抱着两个女人过来了，他一屁股坐下，大嗓门道“嘛呢？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他看出李诚凌心情不好，推了推左边的女人“去，坐你李少旁边去，安慰安慰他。”

女人刚过去坐下李诚凌就警惕的挪开了很大距离，他虽然玩得疯且行事荒唐，但有一点就是从不乱搞男女关系。

冯强看着他叹了口气“我说你不至于吧，人家都背叛你了就是不值得，你是有多爱。”

李诚凌抬起头莫名其妙“什么背叛。”

“你还瞒我，那些照片交到你手上时你那表情。”冯强感叹“跟他妈捉到奸戴了几十顶绿帽子似的。”

李诚凌不欲与他解释“底片都删干净了吧？我警告你彻底删除粉碎，以后要是我看到一张我弄死你。”

“删了删了，强子办事你还能不放心吗。”冯强在那儿絮絮叨叨劝他“你真不用太伤心，你看看你一表人才，家里吃几辈子都吃不完，长得又帅还高，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是不是......”

李诚凌在那儿闷头喝酒不理他。

“而且我觉着那女的配不上你...我看她也有点年龄了吧...”

李诚凌忽然就像被踩了尾巴，把手上的酒瓶重重砸在地上，引得旁边的女人花容失色尖叫一声。他抬起了头，目光寒气逼人“你他妈再说她一句试试？”

强子被他突然的发作吓住了，好半天才举起手“对不起对不起。”

李诚凌被搀扶着回家时已经烂醉如泥了，强子陪他喝了不少也有些难受，他把李诚凌扶去沙发上“嚯你这屋子，跟捡破烂的似的。”

李诚凌挥了挥手叫他快走，强子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真行？别晚上呕吐把自己弄窒息死了，你爹得灭我满门。”

“我又不是吸了，你快点滚。”

强子一走李诚凌就扑去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吐完后脑子稍微清醒了点，忽然就听到窗外的暴雨声，想起阳台上还晒着衣服，他立马冲了出去。

晚了，突如其来的暴雨早已把晒着的衣服淋湿了半边，李诚凌盯着那几件随风飘扬的衬衫纠结，是现在收了明天再洗一遍，还是直接由它挂着等明天一次洗。

洗个屁，你不用去上班了，这些特意买的破衬衫用不到了，他脑海中一个声音对他道。

李诚凌负气似的猛地拉上阳台门，然后慢慢收拾起他的狗窝。

他一点一点的收，先是把桌上的垃圾一股脑扫去地上，接着把沙发上堆成山的衣服抱去洗衣房扔进脏衣篮里，然后拧了抹布擦桌子，最后拿着一个大袋子和扫把来清理地上的垃圾。

李诚凌望着焕然一新的屋子有些自豪，精细程度不能跟王姐比，但到底是不像捡破烂的了。

他努力忽视着窗边的办公角落，那里还是凌乱的没有收拾。

李诚凌不想过去，因为桌上还摆着一份他熬夜做出来的策划草案。

他假装无视那里，一头扎进了自己房间。李诚凌愤愤的想“当我愿意去上那个破班，天天穿衬衫勒的我脖子难受，还要起早，还要熬夜做策划，做了也不用我的方案，不上就不上，不上我开心，我天天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骂着骂着他又难受起来，他想起早上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解释，想起姜席玉冷冰冰的话语。

李诚凌用枕头捂住脑袋，半晌后又打开手机，打开姜席玉的微信对着聊天界面往上翻，最顶头是通过好友后系统自动发送的消息，然后是他深夜发的对着电脑的照片“无良老板压榨员工。”

间隔五分钟后回了“去睡觉，不需要明天交。”

“席玉姐，明天公司的下午茶可不可以换成我买？”

“不可以，上次你买的大家都说太甜了。”一分钟后“你可以告诉陈助理你想要吃什么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