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席玉翻着方案，李诚凌手上捧着杯咖啡就过来了。

“去你的座位上坐好。”

李诚凌小口喝着咖啡“我爸说叫你教我点东西，这一天你尽叫我拉你们公司保洁的工资表了，我家又不是开保洁公司的，给我看看讲讲呗。”

姜席玉深呼吸了一口气“行，你好好听，这个项目是.......”

李诚凌在她旁边弯着腰，一低头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目光跟着她指着文字上下滑动的纤长手指，只感觉姜席玉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不知怎么的似乎丢失了听觉，全身只剩下嗅觉和视觉存在，以及一些鲜明的.......

他这是要干嘛呢，听姜席玉讲策划案？不对不对，他的目的好像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呢.......

姜席玉扫了李诚凌一眼，看他眼神飘忽“这段听懂了没有？”

“啊...”李诚凌抬头与她对视，眼神却飘到了她张合的红唇上。

姜席玉砸了笔，笔碰撞桌子的声音一下子把李诚凌拉回了现实世界。

还没等姜席玉开口，李诚凌手一抖，大半杯咖啡哗啦啦倾斜，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顺着自然抛物线全倒在了桌上的文件上，溢出来的液体顺着桌沿往下流，打湿了姜席玉的衣服下摆和腿。

李诚凌做作的叫起来“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席玉姐，我真的是不小心手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拿起桌上已经被咖啡浸透的文件甩了两下，文件上的咖啡液不负李诚凌所望溅在洁白的墙壁上。

姜席玉倏地站起，铁青着脸转身走进休息室洗澡换衣服。等她回来时李诚凌已经装模作样用纸巾把咖啡擦干了，纸巾还一堆留在她桌上。

姜席玉看看被晾在窗上的策划案、她桌上和李诚凌桌上的两堆垃圾，以及墙上星星点点的褐色污渍，感觉快要心梗了。

而当事人坐在她没有一丝褶皱的沙发上吃饼干，饼干屑还不断掉在沙发上，李诚凌手一扫，饼干屑就顺着他的手扫进了沙发背与座椅相连的间隙。

周秘书这时进来了“姜总您的饭到了。”

姜席玉不断深呼吸着“我不吃了，拿走，叫两个保洁来快点把这里收拾了。”

手脚麻利的保洁在办公室里干着活，姜席玉去茶水间泡了杯花茶喝着稳定情绪，走到办公室门口还听到李诚凌在那儿跟保洁搭话。

“您们的工资表还是我做的呢。”

“对啊我大学生，是不是可厉害了？”

“害您看，我做表时就觉得您们工资太低了，您看看姜总这变态的卫生要求，您们工作量得是平常两倍吧，要我说您就得要求她加工资。”

“要在美国你们得去劳工联合会告她去。”

姜席玉转头又走进了茶水间。

第16章 第十六章

齐映帮姜席玉吹好头发后准备下床回自己的小窝睡，姜席玉拉住了他“今晚跟我睡。”

他找了个能让姜席玉舒服搂住自己的位置躺下抬头问“是我今天很乖的奖励吗？”

姜席玉一下一下顺着他毛茸茸的后脑“你哪天不乖，就是想抱着你。”

李诚凌作的那些妖在脑海里如回马灯般闪现，她低头闻了闻齐映的后颈，还是自家小狗好，又乖又省心。又想到明天还要去公司面对那个混世魔王就心烦。

赶是赶不走的，还得把这尊大佛教会了他才会滚蛋，他做的那些冤孽事还刚好把握在一个巧妙的度，即：能把姜席玉惹毛又不至于发作。

她问齐映“你说，你们年轻人在想些什么，明明一件事情是没必要的，非要惹人不痛快是干什么。”

齐映已经快睡着了，嘴里嘟囔“什么年轻人，你也只比我大了六岁好不好。”然后忽然清醒“谁惹姐姐了？”

“没谁。”姜席玉不想说“你以你的经历来看是为什么。”

齐映沉默了好久“我不敢惹人的......”

齐映那时候畏畏缩缩的，只有别人欺负他的时候。姜席玉把他划拉进自己怀里抱紧些“不说这个了”

他想了想“有两种可能吧，一种是想获得注意，第二就是看不惯这人，别人不痛快了他才痛快。”

姜席玉沉思，想获得注意是不可能的，李诚凌那玩意儿从小到大都不需要锦上添花的关注。那么只剩第二种：看不惯自己。

她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幼稚的小王八蛋。

第二天到办公室时，墙壁已经焕然一新了。李诚凌在自己桌子上乖巧坐着，不错，穿了白衬衫西裤和皮鞋，见姜席玉进来他眼睛往上一翻，一看就没憋好屁，又在内心琢磨些什么坏事。

姜席玉脱了外套挂在旁边的挂衣架上，坐下慢慢喝着周秘泡好的红茶，慢条斯理打量李诚凌。

李诚凌透过氤氲升腾的雾气与她对视，目光中大有一副我才不怕你的架势。

姜席玉盯了他一会儿后慢慢开口“正常的工位你是去不了了，如果今天再在我办公室野餐，你就去保洁休息室，跟阿姨们好好探讨一下如何保障劳动者权益。”

李诚凌根本就不在乎“行啊，你知道你一天不把我教会我就会一直待在这儿吧？”

“那你就一直待在这儿，和保洁阿姨们一直在这里浪费你的时间，我无所谓。”姜席玉微笑着看向他。

“你！”李诚凌咬牙瞪着她，在对视下又败下阵来。

行，不能吃东西而已，他又不是没其他招了。

叫他去打印资料时他就瞎打印重复的几十张，跟在姜席玉旁边参加会议或者听组长讲策划案时他就故意打断然后提些白痴又让人下不来台的问题。

被打断的组长愣了一下，抬头看看眉头跳动的姜总然后打哈哈“哈哈哈，小李这个问题提的，很有独特性啊......”

姜席玉关起门单独给他讲，他装出一副求知的样子又说自己听不懂，再说一遍。

重复几次后姜席玉砸了笔，李诚凌整暇以待看向她。

"我看过你的大学绩点，3.87，不算低，甚至可以说很优秀。"

李诚凌嬉皮笑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