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娇看着一只脚金鸡独立在椅子上的地老鼠,又把轩辕狗剩招回来:“哦?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您帮其他人出货的时候,能不能帮我也捎带手的……嘿嘿,就说打包搭着卖嘛,我的货都不贵。”
王雪娇漫不经心地摸着狗剩:“还有呢?”
“没,没啦。”
地老鼠心惊胆战地从椅子上下来,屁股边搭在椅子上,全身都透着谦卑,他心想:我还能干嘛,总不能说指望从王雪娇这里拿压岁红包吧。
王雪娇:“……”
就为这点事,就要叫一个年轻女人干妈?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200X年有一次漫展,某个团的人为了拿COSPLAY比赛的第一名奖金五千块,去睡了评委,如果不是评委出来??当谈资吹牛露了馅,确实很难想象有人会为了COSPLAY比赛去献身,分到她手上不知道还剩多少。
王雪娇问他:“你的货卖给过况家吗?”
“卖过啊,华中这一片的,稍微有头有脸一点的土夫子,谁没跟况家打过交道,不过,我只跟况家的老三打过交道,不像小姨他们家,只跟况老大做生意。”
王雪娇懒得通知他,自己还没答应他给自己当干儿子,继续问道:“怎么?你手里的货还没达到况老大的要求?”
“嘿嘿……我就是一个出力的,没脑子,别人让我在哪打洞,我就在哪打,等打出洞以后,他们的人下去拿东西,最后就分我一点。”
好东西当然是出主意的人拿大头,下地以后干精细活的拿小头,像地老鼠这种埋头挖土的,就只能拿到一点渣渣。
遇到大墓的时候,那点渣渣也够地老鼠过一年的,他知道自己脑子不好,武力值也不够,没有那些人带他玩,他连渣渣都找不着,跟别人抢又抢不过。
所以他精通挖洞钻孔,以及讨好、哀求、抱大腿,能得到一点小利,他就很开心了。
“没上工地找过活?”
“找过,给钱多的正规工地要我先去考资格证,我要是能考出资格证,干嘛还干这行,不要资格证的工地,老板也不正经,到了年底,老板就跟小姨子跑了,欠了我一整年的工钱。”
好吧,原来是一个实践型人才,考试无能之辈。
王雪娇又跟他打听了关于传说中的况家,况家有三兄弟,老大在华中,那里多的是王侯将相墓,只要发现,随便一个瓶子罐子就很贵。
老二早年跟人拼黑吃黑,输了,现在坟头草大概有两米高。
老三在南方转悠,时不时也能挖出个割据势力的王爷墓什么的,老大求质量,他求数量,得了东西,就立马安排“骡子”把货送出境了。
“那你跟况老三熟吗?”
地老鼠尴尬地笑:“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算吗?”
真的是小喽罗中的小喽罗,连况家最没出息的老三都勾搭不上。
“你在这有地方住吗?”王雪娇怕他没地方住,会随机撬开别人家的门,还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来。
“没有。”地老鼠来了这边之后,就是这边钻钻,那边钻钻,晚上就裹着身上的衣服过夜。
王雪娇觉得他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要是就这么把他放走,他可能会在别的地方再犯事,越犯越大,到无可挽回的结局。但是他现在又没犯事,总不能因为他把狗剩的食盆踩坏了,就让他被拘留吧。
再说,他好歹也是盗墓行里的,张平这边的案子还没完,说不定留着他还有用。
王雪娇想起那两个贩卖婴儿的人贩子住的屋子,那里的原主人连警察都没找着,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在人贩子入住之前,屋顶都塌了,还是人贩子给修的,估计原主人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现在那里还有人贩子留下的生活用品,有床有被子,有锅有壶,怎么着,也比他现在过的好。
王雪娇撕了小意的一页草稿本,给地老鼠画了一张路线图,告诉他可以去那里睡。
“能看得懂吗?”
“能能能,画得很清楚。”地老鼠看着王雪娇给写的“平安杂货店”,“有个没头的稻草人”“土地嵌着一块大石头”,心里非常满足,觉得比起合作过的大佬们指着一座大山“山里面有个墓,从这挖”的指令要详细具体多了。
等到了屋子,地老鼠看着屋里有柴、有煤、有米,还有调料,床上还有好几床被子,虽然有一股霉味和灰味儿,以及一股奇怪的酸臭味,不过与每天晚上被冻得睡不着,要起来走两圈再坐下,坐几分钟又得再站起来走两圈要舒服多了。
虽然余小姐没有开口承认他这个干儿子,但是,都给他安排屋子了!屋子里还什么都有,这是什么样的待遇!这就是认了!
他是事实干儿子!
地老鼠在幸福中睡着了。
小意突然被地老鼠闯到屋里,她心里很害怕,哥哥不在了之后,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但是今天晚上实在是吓到她了,想到屋里的一千三百块钱,她越发的惴惴不安,生怕今天晚上会有更多的人冲进屋来,抢走她的钱。
王雪娇要走了,小意胆怯地开口:“姐姐,今天晚上,会不会再有人来啊。”
“要不……我把这钱先放你这边,我明天再存到银行。”
“或者,你跟我走吧,今天晚上跟我睡。”王雪娇看着她。
小意抿着嘴唇,用力点头。
她带上了钱,还带上了化学书。
“这么晚了,你还带书?”王雪娇问道。
小意轻声说:“还能再看一会儿。”
宾馆的房间是小意未曾想过的豪华,在王雪娇看来特别窄小的书桌,小意对它满意极了,坐在桌前,拧开台灯,面前摆着化学书,她开心极了,觉得自己已经过上了电视剧里那些城里孩子的生活。
“我要是在这样的书桌上读书,肯定能上大学。”小意发出豪言壮语。
王雪娇心里有些难过,照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找到正经的小学愿意收她,不那么讲究的学校,那校风……她也不敢让小意去。
虽然学习是很自我的一件事情,像她这种跟理科感情不融洽的人,就算送去北大清华的课堂,她也不可能学懂流体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