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拿了钱?还有别的吗?”

“只有钱。”女人忽然扯下裤腰,把手伸到下面,于志雄大惊,向后退了两步:“你要干什么!”

女人从裤子里抽出了一把钱,放在被子上。

再伸手,又抽出了一把,连拿了几次,被子上已经铺满了钱:“就这么多。”

大概有两万多块,就为了这些钱,她差点把命送了。

于志雄还是为她裆里藏钱的神妙操作感到惊讶,王雪娇困惑地看着他:“你没听说过安全内裤?”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知道,这年头走南闯北的人为了安全,都会在内裤上缝口袋,往里塞钱,叫安全内裤,防贼不防抢。

安全内裤出来??之后没满一个月,小偷技能进化,一个刀片就能把裤子划开,从内裤口袋里抢钱,火车上有人的大腿被划得血淋淋。

欧洲三大贼窝的小偷们,在小某书上被传成了神之一手,仿佛眼睛眨眨,一个大行李箱就不见了,其实比起国内九十年代小偷的业务水平差太多。

只不过,不出差的人不知道,于志雄一个警察也不知道,这就很不合理。

“听说过,没见过,原来是这样的。”听到专属名词,于志雄才想起看过的案例,刚才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王雪娇叹了口气:“本来我还觉得萧医生的话有失偏颇,现在,我也觉得……”

于志雄涨红了脸:“别骂了,别骂了。”

在一堆钱里,王雪娇发现了一张纸,纸上是溧石镇基建办的接待函。

抬头是绿藤市溧石镇基础建设办公室公函,绿建办函【277】号

中间部分空白,下面盖了公章。

“哎嘿~他这还是奉旨办差呐~”王雪娇问于志雄:“基建是你爸在管,还是镇长在管?”

“应该是镇长,他负责行政管理和资金调配。”

王雪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你看见这么多,让我很为难。”

意思是这事扯出去,直系上级肯定要受牵连,如果管鞠科长的是于自强,于志雄大概会为他爹循私。

这话听在于志雄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一般电影里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下面总得干点什么。

他给自己打气:“余小姐不是这种人,她一定只是爱看电影,模仿台词罢了。”

目前这案子只涉及到卢田与卖//淫女因财务发生纠纷,卢田激情杀人,涉及到人命,嫌犯被市局带走也很正常。

女人待在医院里,不会有人动她,她可以休养到身体恢复,直到被市局接走做证人。

事实上,都没等到身体恢复,女人就去市局了,她对市局的人说:“只是误会,他没有要杀我,我们是打闹着玩的。”

接待她的钱刚皱着眉头:“都掐成那样了,还不叫杀你?”

女人满脸诚恳:“真的,我是他的媳妇,就是没领证,我们真的只是打着玩,他喝醉了,下手重了一点,我们关系很好的。”

钱刚把女人带到讯问室,叫上韩帆一起问。

刚开始,女人还是坚持自己的话:“真的没什么,我们就是闹着玩,求你们放过他吧,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钱刚忽然福至心灵,脑中跳出王雪娇曾经跟他开玩笑的时候说的话:“你要是被胁迫了,就眨眨眼。”

女人一愣,竟然真的缓缓地眨了一下眼。

钱刚和韩帆都愣住了,谁能想到啊,笑话成真了!

女人见两人的反应,又有些紧张,全身紧绷:“我我我刚才就是眼睛有点干……眨了一下。”

“别怕,我们是警察,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们说的。”韩帆一腔正气。

女人更怕了,连连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钱刚悄悄拉了韩帆的衣角一下,让韩帆先别说了。

钱刚压低声音,对女人说:“我和他,都是余小姐的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女人的表情瞬间放松,仿佛看见了救星,一口气把她是怎么在医院被派出所的人威胁,要她到市局来翻供的事说了一遍,所长对她说:天下穿着警服的都是一家,绝不可能跟她一个卖//淫女站一条边。

不管她跑到哪里去,都跑不出他的手心,哪怕她以后不干这行了,想踏踏实实过日子,他也能找到她所在的地方,把她干过的事都翻出来??,让她彻底抬不起头。

听完这番话,把韩帆都气得快吐血了。难怪报出警察的名头,不如报出余小姐的名头好使,真的是奇耻大辱,他愤怒地一拍桌:“谁跟这种败类是一家!”

把女人吓了一跳。

钱刚也难得得有了正形,他敛起那张不着四六的笑脸,严肃地对女人说:“你放心!我们是站在正义和公理这一边的!”

女人怯怯地问:“那余小姐也是吗?”

“余小姐……她……咳,你觉得她是就是,君子论迹不论心……那个……”不好好学习的钱刚没词了,向韩帆投去求助的目光。

韩帆大大方方地说:“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想掐死你的又不是她。我们还是说说你这个案子吧……”

另一个审讯室里,卢田大呼冤枉,说自己只不过是被气愤冲昏了头,才会下死手:“对,我是下手太重了,警察同志,你们想想,要是你们被人偷了几万块,也会生气的吧!也会愤怒的吧!”

“你一个当特技司机的,哪来的几万块?”康正清问道。

“我……我其实也卖二手车。”

康正清逼问:“你从哪儿弄来的二手车?”

卢田一怔,双手抱着头,垂着脑袋,闭上眼睛,开始装死:“我头疼,昨天被人打的,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