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子恒也不愧对?书海院众人的期望,在收到秦禅月的催促的第二日?,周子恒便筹备妥当,上朝亲自为周渊渟请封去。
爵位请封很简单,一般都是传嫡传长,周渊渟完全?符合这两个要求,更何况,周渊渟还饱读诗书,日?后定能考中科举进朝为官,也不愧对?侯府的名头,所以很快便过了圣意,由圣上吩咐给礼部工部来?处理。
公、侯、伯之事?故,子孙之奏袭,皆由礼工二部来?过手,但是世子还并非是直接继承爵位,只是来?讨一个请封,所以没那么麻烦。
等日?后周子恒死了,才会需要两部插手校验侯爵继承一事?,眼下,只是过个明路而已,叫礼工二部知道,这位置是周渊渟的,日?后继承的时候,好对?得?上账本。
这一消息定下来?之后,先兴奋起来?的是周渊渟。
他在书海院之中一整夜都没睡好,一直在院中踱步。
夜深残月过山房,睡梦北窗凉,卧听疏雨梧桐,起绕中庭独步,几度抬头望月,只觉天下尽在手中,日?后定可大?展宏图。
这天底下,谁还是他的敌手呢?
日?后,等他成了侯爷,等太子登了基,他们?忠义侯府定可以比今日?更上一层楼。
他这一路走来?颇为不易,但回头一瞧,不过些许风霜罢了。
世子爷在夜色之下绕了几圈之后,最后停在楼院中看他院中的水渠。
他们?侯府有莲湖,莲湖水美,故而引活水为渠,通了整个侯府的院子,每个院中,都有一渠水,水渠旁边会建一个长亭景或者假山景,用来?欣赏湖水。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院子里?的水渠。
渠中为活水,故而常有鱼,肥美的锦鲤在水渠中慢慢悠悠,自得?自在的游过,清凌凌的华光一照,冷浸溶溶月。
鲤鱼啊鲤鱼,你有朝一日?,也能跃龙门,同我一般,做成龙王吗?
周渊渟瞧着这美好的景色,心中一半得?意,一半却是在自检。
他在想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他想,是他错了,他被白玉凝那个女人诱惑,做了很多错事?,幸而他醒悟的早,尚有回头路。
比起来?水性杨花、见个男人便敞开腿来?的白玉凝,母亲为他选的柳烟黛才是好姑娘,柳烟黛听话,顺从,虽说有的时候蠢笨了些,但胜在老实,绝对?不会背叛他,且身后还有一个秦家军的叔父做靠,他以前真是瞎了一双眼,不要柳烟黛,反而去纠缠一个白玉凝,徒增笑?料。
再一想起来?那一日?柳烟黛在王府门前站着的风姿,周渊渟心中便一阵阵发痒。
若是早知道柳烟黛这般好看,他早就?疼她进骨头里?了。
他日?后该对?柳烟黛更好些才是。
周渊渟抱着这样的念头,继续在书海院中乱逛,逛着逛着,他还顺手抓来?两个心腹,问一问隔壁院子里?的事?儿。
这侯府三个院子,三个公子,每个公子之间都有点仇怨,听见谁家日?子过得?不好,另外?两家都觉得?开怀。
周渊渟的小厮闻言,便讲了讲另外?两个院子的事?儿。
说是剑鸣院那位伤了手,现在还在高?烧,因?为惹了侯爷夫人不喜,所以一直都不曾有人去看,只有两个丫鬟伺候,估摸着,日?后就?是半个废人了。
而红枫院那位已经请人做了轮椅,说是现在已经能自己坐着轮椅上走动了,虽说瞧着是不寻死了,但是也是废物一个,没什么威胁。
周渊渟听了便觉得?开心,终于心满意足的回了厢房中准备休息了。
随着周渊渟请封世子的消息尘埃落定后,侯府内也开始忙起来?。
按着寻常的规矩,侯爵位置定下后,便该宴请四方客,自古以来?宴请筹备的事?情都是女人的事?情,所以侯府内的宴席从来?都是秦禅月来?办,旁人都不得?插手。
按理来?说,给周渊渟办一个请封世子的宴不应当如何奢靡,毕竟现在还没成侯爷呢,越是风口浪尖上越该稳妥些,所以上辈子,秦禅月只简单的请了几个亲近的亲戚,不曾大?操大?办。
但是这辈子嘛
秦禅月特意腾出来?一个时辰,将长安中贵妇圈子挨个儿涮了个遍,挑挑拣拣出来?几个有用的人,顺道又请了几个作陪的人,一口气将帖子全?都散了出去。
既然要做,肯定要做一把大?的。
忠义侯府侯府这边宴客的动静闹得?极大?,离了几日?前,便预定下了长安最好的酒楼席面,宴请的宾客非富即贵。
外?人瞧见了,便都觉得?秦禅月这是在为周渊渟做脸面,抬轿子。
毕竟周渊渟的宴席越大?,他这个主子面上越有光,秦禅月这个做母亲的,虽说脾气大?、性子急,但是却是真的为这个孩子好的。
宴席的日?子定在了七日?后,专门挑了个黄道吉日?来?。
正是八月下旬。
定下日?子之后,秦禅月着实轻快了几天,她忙完了计划里?的事?儿,还抽空去王府里?准备看看养兄,但是养兄这边却见不得?她。
说是那位从民间请来?的蛊医要为养兄治病,这一治要一连七七四十九天,这期间不准任何人打扰,否则养兄的死活这位蛊医不负责。
秦禅月一听这话哪里?还敢进去,只得?揪着钱副将问道:“那蛊医...真的能将养兄治好吗?”
她问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连声调都降半调,生怕被那蛊医听见她在背后叨叨。
钱副将当时垂着脑袋,根本都不敢看秦禅月的脸。
哪有什么蛊医啊...是镇南王自从上了秦禅月的床榻之后,便没法子再见秦禅月了,光一听说秦禅月来?了,这人在床上都要打个颤,回头秦禅月再来?床榻间摸他看他,他定是装不下去的,所以只能以“蛊医治病”这一说法将秦禅月搪塞回去。
眼下秦禅月问了,钱副将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定是能的,这蛊医名头很大?,夫人不必担心。”
秦禅月得?了钱副将的话,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执拗着要看大?兄了,便从王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