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所以这其中定?然有旁的事牵扯!玉凝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定?然是被谁给害了,说?不准就是被方姨娘给害了!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你父,问问你兄。”秦禅月却已经懒得与他多?说?,那艳丽的夫人自圆凳上站起身来,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起身便往外?走。

她还要?去瞧她的养兄,没空陪周驰野这个白眼狼辩驳,反正自然会有人来收拾周驰野。

只见那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失魂落魄的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去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小厮,一番威逼利诱,终于t?让那些小厮说?了两句别?人不敢说?的话。

“奴才们真不知道前?厅里生了什么事,当时奴才们这些年岁小的都被赶出去了,只有些心?腹嬷嬷守在里面,但是,奴才们听说?了一点旁的。”

下面跪着的小厮们支支吾吾的,将前?厅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通。

前?厅的对峙之前?,就是侯爷带着方姨娘去客厢房找周渊渟的事,正撞见周渊渟对白玉凝图谋不轨,那门一开,许多?随身的丫鬟和?小厮都瞧见了,虽说?时候下了封口令,但是也难□□传在彼此?口中。

周驰野本来就觉得白玉凝定?是受了委屈被逼的,现下听了这些,只觉得一股怒火直顶心?口。

果然如此?!

白玉凝若不是受了委屈,怎么会胡乱攀咬周渊渟?母亲定?然也是为?了维护大兄,才将所有罪责都怪到白玉凝的身上!

就因为?白玉凝柔弱无依,他们就这般欺辱她!大兄这样,母亲也这样!心?痛与难过堆积在一起,让他突然生出一股怨恨来。

分明他们都知道他有多?爱白玉凝,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白玉凝呢?

他想,这样的亲人,怎么还能做他的亲人呢?

他们对他如此?,就别?怪他也对他们如此?!

那高?大的少年郎一言不发的便去直扑书海院。

他像是一道爆裂的风,冲出赏月园,行过花园,掠过一道宝瓶门,绕过长廊,行过莲花湖,如风一般,不过片刻便刮进了书海院。

周驰野到书海院的时候,周渊渟正坐在矮塌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在看。

书是用上好的云烟纸装订而成,其上以徽墨书写了一些朝政的举措,再覆以事例,叫人融会贯通,他需要?熟读背下,日后?进了科考,在卷子上碰上朝政方面的问题也不会不知如何回答。

这就是世家子的底气,寻常人一辈子不知道的事情,他们自小学来,自然也比旁人更长三分本事。

寻常时候,周渊渟最爱读这些东西,以开拓见识,但今日,他瞧着是在看书,但目光却不曾真的入到书中,一两个时辰也不曾翻上一页纸张。

他的心?中,正在想那一日前?厅中出现的香囊。

自那一日他从前?厅回来了之后?,开始让手下的人亲自去查问香囊的来路,当晚,他安排去负责销毁香囊的小厮就被他叫回来,仔细审问了一番。

那小厮跪在地上,比他还慌乱,一张脸苍白的像是看不见血色,如筛糠一般抖着,道:“奴才当真不知。”

当时世子爷安排他去将香囊里放上马燥,他一一照做,事后?他又将香囊偷偷拿走烧毁,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亲手所做,谁又能知道,这香囊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他都将那香囊烧毁了!可是,赵嬷嬷又是从何处寻来了一模一样的香囊来?

简直跟闹鬼一样!

小厮跪在地上,哪怕是夏日间,后?背也渗出了一层冷汗来,他也不敢擦,只颤巍巍的道:“这件事...怕是还要?问夫人。”

赵嬷嬷是夫人的人,赵嬷嬷的所作?所为?都是夫人下了指使,既然心?中有疑惑,不如去问问夫人。

一个小厮都能想明白的事儿,周渊渟如何想不懂呢?

可是周渊渟不敢去。

那俊美的公子坐在窗畔,盯着手里的书卷来看,面上瞧着镇定?自若,但心?底里一片惶惶然,手指肚无意?识的摩擦着手里的云烟纸,将那一小块洁白的纸张摩擦的起皱。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母亲。

他在母亲面前?一直坚称他没有陷害三弟,结果却被母亲抓到了证据,按着母亲非黑即白、急公近义的性子,应当将他五花大绑,丢到祠堂里,状告侯府祖先,然后?重罚他才对。

但是母亲什么都没做,甚至替他善了后?。

这与母亲寻常的做法完全不同。

若是放到了旁人的家宅里,可能会想,他的亲生母亲站在他这边替他善后?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母子本是一体,在府中有旁的妾室在的时候,就是应该一起上阵争夺利益的,这世子之位可是实打实的爵位啊!

但母亲从来不是这样的。

周渊渟了解他母亲的性子,母亲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与外?人在一起的时候可能会用些手段,但对自家人,她从不曾如此?。

不管家里人生了什么矛盾,她都会公平端正的将一切都处置妥当,从不曾偏向谁,而母亲现在却变成另外?一个模样,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周渊渟自己做了错事,不觉得自己可怕,他只觉得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做,但当母亲和?他做出来一样的事的时候,他突然就害怕起来了。

母亲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光明磊落的母亲了,母亲已经用上了手段了!他觉得恐慌。

别?管他做了什么坏事,变成了一个多?坏的人,他都觉得没关?系,无所谓,但是母亲不行,他想要?母亲依旧是个那个光明磊落的母亲,对他坦率直爽,说?罚就罚说?打就打,而不是在背后?害人。

这种恐慌大概来自于一种“感同身受”,母亲能这样对三弟,这样对方青青,是不是也能这样对他呢?以后?他不听话,母亲是不是也要?让他变成三弟一样?

他不知道是害怕母亲变了,还是害怕母亲用那样的手段对他,反正这种不安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让他午夜都为?之惊醒。

所以周渊渟坐立难安,根本不敢去问他的母亲,更不敢出去找白玉凝生事,只能自己一个人缩在书海院里看书。

他看书的时候,突然间有点思念柳烟黛。

前?些日子,自从镇南王突然从边疆回来的之后?,柳烟黛便去了镇南王府,一直不曾回到侯府中来,周渊渟已经很久没见到柳烟黛了。

当然,他并不是喜爱柳烟黛,他只是觉得,母亲那么偏向柳烟黛,柳烟黛又爱他爱的要?死要?活,如果柳烟黛在这里的话,他可以让柳烟黛去母亲面前?走两圈,刺探刺探母亲的态度,柳烟黛那个蠢得挂相的女人,也骗不了他什么。

但柳烟黛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