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1 / 1)

柳烟黛终于跑到了马车前,这时,他已经?站上了马车。

“殿下”奔跑的速度太快,她?的斗笠向两侧吹起,露出其下一张白嫩圆润的脸。

她?跑得太快了,脸有些涨红,一路奔过来时,呼吸都跟着?乱了几?分,只匆忙抬手,抓住他的锦袍下端一角。

他都站在车上了,自然比她高出一大截去,她?只能?垫着?脚抓着?他,道:“殿下”

兴元帝垂头看她?。

她?慌得不成样子,似乎还?很怕,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能?不哭出来,抓着?他的袖袍的时候,她?哀哀的求他:“殿下,这是我的孩子。”

他不缺孩子,他不缺女人,他何必非要和她争这个孩子?

兴元帝看见她?的泪,只觉得心里发钝,发涩,她本该是他藏在皇宫中的珍宝,他应该每晚拥着?她?入眠,他们应该一生一世不分开。

可是现在,他看见她?,除了难过,还?觉得有一股恨意在心底里翻滚。

她?凭什么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恳求呢?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他是那样爱她?,他什么都愿意给她?,可她?呢?

她?跑回到南疆来,隐姓埋名,像是从不曾认识他一般,她?知道他有多痛吗?

她?也许是知道的,兴元帝想?,但是她?并不在乎。

既然?她t??并不在乎他怎么想?,他又为何要在乎她?会不会痛呢?

她?假做不认识他,她?让他一个人死?在长安,那他现在,也要这般对?她?。

兴元帝冷冷抽回绸衣,道:“朕听不懂秦姑娘的话。”

秦姑娘这三个字,被他咬的又重又冷。

柳烟黛恍惚间明白了。

他恨她?,所以他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他也当做不认识她?。

“你你可以报复我。”柳烟黛的指尖用力的去抓他的锦袍,但是抓拽不住,干脆去伸手抓他的铁靴,她?尽量贴靠过来,甚至狼狈的抱住他的靴子,哽咽道:“把孩子还?给我。”

她?宁愿被欺负的人是她?自己,也不想?他将孩子给带走。

兴元帝被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气的胸口一阵发堵。

她?不爱他,她?没有悔意,她?不曾愧疚,她?甚至都不曾想?过此时此刻的他在想?什么,她?只想?要那个孩子。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她?根本不会过来找他。

她?没有,从没有任何一刻是想?过他的,就连愧疚都没有!

愤懑涌上心头,他用力抬腿,在她?耳畔一踢,竟是自上而下,将她?的帷帽踢掉了!

“呼”的一阵风刮过,柳烟黛的面彻底露在他的面前,因为帷帽的系带向后拉扯着?她?,所以哪怕兴元帝没有踹到她?,她?依旧随着?兴元帝的力道跌坐在了地上。

她?惊呼着?、瑟缩着?肩膀抬头时,只看到了一张愤怒到涨红扭曲的脸。

“这是朕的孩子!”他站在马车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与秦姑娘无关。”

她?不认他,他现在就不认她?,他要让柳烟黛尝尝心爱的人被迫失去,再也看不见的滋味儿,所以他固执地对?着?熟悉的脸喊着?“秦姑娘”的名字,他偏不肯承认这是她?的孩子。

一声落下后,兴元帝猛地转身进了马车。

一旁的太监连忙跟上,马车辘辘而行,只剩下柳烟黛一个影子落在地上。

寂静的深巷里,柳烟黛试图爬起来追上去,但人怎么追的上马车呢?她?只能?看着?那辆马车越跑越远。

兴元帝行入马车之中,任谁都不敢触他的霉头那位失踪了近一年,使兴元帝几?次病重的人终于找回来了,但是兴元帝见了她?,却也不高兴。

因为她?骗了他。

她?竟然?敢骗他!

兴元帝因此而愤怒,因此而难过,也因此而恨她?。

而在这些愤怒,这些难过,这些恨的背面,是深而又深的,扭曲咆哮的爱。

爱这个字从来都是难解的谜团,有的人的爱深厚宽容,有的人的爱狂暴猛烈。

就如同镇南王和兴元帝。

镇南王的爱与兴元帝的爱是完全?不同的爱。

镇南王愿意去把自己变成一条狗,愿意去呜咽着?求主?人的喜欢,主?人去喜欢其他的狗,他只会去咬死?其他的狗,然?后回来继续舔主?人,凭自己的实力和舌头成为主?人唯一的狗,但兴元帝就不是如此。

他喜爱柳烟黛,所以他给柳烟黛做他唯一的狗的荣幸,听话的狗可以得到权利,地位,金钱,得到全?天下最好的东西,而不听话的狗,要被他拴上铁链,紧紧扯着?,死?不放手。

小铮戎就是那一根铁链。

随着?兴元帝带着?小铮戎越走越远,柳烟黛只觉得她?的脖子也越来越紧,她?快呼吸不过来了,只能?瘫软在地上,绝望地看着?那辆马车。

而恰在此时,秦禅月已经?跟楚珩两人入了洞房,后又悄然?换了衣裳出来。

楚珩去私宅查看情?况,秦禅月则匆忙去找了柳烟黛。

秦禅月找到柳烟黛的时候,柳烟黛还?浑浑噩噩的跌坐在街巷间,秦禅月一过来,柳烟黛便扑到了她?的怀中哭。

秦禅月只能?先将人带回到厢房中休息,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待你叔父回来了,我问过你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