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庚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时机是什么了。

李介止不出现的话,她很正常,但他出现了,就会影响到她,让她变得情绪化,不像她自己,会头脑发热的说出一些无脑发言,比如她差一些脱口而出:不了,晚上约了谢宇,也在玫瑰酒店,你和成悦要是睡不着可以一起打麻将。

这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后,她才惊觉她在跟他斗气,试图扳回一城:你有成悦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谢宇。

这很可怕。她不应该被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看不上她出身的,只想把她培养成情人的男人牵着鼻子走,更不应该拉另一个流氓下水,把本来就混的水变成屎盆子,她的情绪受他感染,被他摆弄,她还妄想和他比比高低。

盛长庚自我检讨自我厌弃,为她无缘由出现的不值钱的小情绪,竟然是为了一个这么不入流的男人。

她决定去坐电梯,她要光明磊落的走过他身旁,她以后不再躲着他,绕过他,就像她是见不得人的小强,她坦坦荡荡,她堂堂正正。

她无惧他的目光走向他,路过他,一步不停留的往电梯走去。

他跟了上来,跟进了电梯,盛长庚按了8,顺便帮他按了食堂的B1。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两人并排站着,他的手臂能蹭到她的,盛长庚握着手机双手交叠,甚至微微侧开点儿身体避免有肢体接触,看着跳跃的数字跳到8,门开了,她很快的走出电梯,走了几步,回头用语非常礼貌:“李总,食堂在B1。”

他也跟着站定:“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哦”,盛长庚回答:“我认为沉默是给李总留下面子。”

“你也在乎过我的面子?”他问。

盛长庚实话实说:“不在乎,我是在乎我的工作,我如果丢了工作,你也就丢了面子。”

这话已经有点儿威胁了,但是李总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我怕你不走寻常路,你能这样想,说明你还算正常。”

盛长庚心想:我很正常,是你不正常。

但正常来说,这种话是不宜在此刻说出口的。

因为不正常的他可能不能发现他是不正常的,反而觉得她在故意呛声。

好,那就无视他。

有时候你选择正常的无视一个不正常的人,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比如收获一名无赖。

李介止跟着她进了培训教室,就像要跟她开个单独meeting一样坐到了会议桌前,她的正对面位置,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盛长庚本来可以选择继续玩儿她的手机,放任他无视他,但她功力还不够,这么被一个人盯着看,是个正常人都待不下去。

盛长庚抬头,脸上有几分恼怒:“你要不要拍张照片带回家,慢慢欣赏慢慢看啊?”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拿出手机,正对着她拍了两张。

盛长庚:“……”

他问:“要吗?发给你?”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他随意接起来的时候对盛长庚打了个手势,盛长庚对目前这状况既觉得大无语又觉得莫名其妙。

电话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没去吃饭。

他嘴上说着:“不饿,你们吃吧,不用等我。”目光却是看向她,就像在问:等什么呢?没看到我手势吗?

刚刚手势什么意思?!

她根本不明白!

他忽然改口:“算了,帮我订份外卖,加一份……面包,嗯,……行,放8楼电梯口。”

通话结束后他又对她打了同一个手势:“转个身,我拍下背面。”

转过去才有病,盛长庚低声训斥:“李……,看看场合,公司不是你打情骂俏的地方。”

他收起手机,欠欠的回:“不是你让我拍的吗?”

恶人先告状:“是你先约我去酒店的!”

这人一直都有云淡风轻间就指鹿为马的能力:“约你怎么了,我约你是准备谈工作的,你有别的想法?”

鬼话连篇:“你跟我有什么工作可谈的,谈工作你应该约成悦。”

他坐的四平八稳,目光落在摆弄的手机上,在桌上被他横立着换成竖立着又换回横立着,说话语气很平缓,但说出的话非常欠揍。

“成悦能处理好她手头的任何工作,不需要跟我谈也不需要我指导,看起来只有你这种工作能力不行的人才需要我。”

盛长庚起身,双手支着桌子,凑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也不需要了,李介止,既然领导觉得我能力不行,我就换个认可我能力的地方,我决定辞……”

本来微抬着下巴听她讲话的人,忽然起身,在她本能的往回躲得时候,双手薅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更往他那边带,他顺势倾过身体,嘴唇就碾了上来,真的是碾压,带着一股蛮力,抓她的手很紧,吻她的唇很用力,盛长庚的大腿根被迫撞上会议桌,吃痛间就被他得逞了,盛长庚觉得他好像特别的急切特别的粗鲁特别特别的饥渴,她受不了的抓住他双臂想推开他摆脱他,但她头越往后躲他就越用力将她肩膀向他带,她的双腿就被桌棱擦的越疼。

这就是个顾嘴还是顾腿的选择题……

没出息的盛长庚不值钱的眼泪又掉下来,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气的还是其他见鬼的理由,但是李介止从来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他一次也没有心疼过她,他依旧不管不顾,吻的疯狂且投入。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响了很久,就像为他得恶行鼓掌助威一般的刺耳,又趋于安静,他的吻才随之渐渐轻柔,停顿下来,但不离开,双手改为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反复研磨。

电话又响起来,盛长庚声音有些哑:“接电话。”

他用力亲了她一下,终于松开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眼,走了出去。

盛长庚坐下发了会儿呆,听到他又进来的声音,这时她不想面对他,就改为了枕着手臂趴着。

感觉到他走到她身边,放下外卖包装,拉了把椅子坐的离她很近,来拉她的手。盛长庚抽回来,他又拽过去。反复了两次,她不想跟他继续拉扯,他又变本加厉,将她手拉到他嘴边,先是亲了她手背,又亲她手指头……

盛长庚忍不了了,猛地抽回手,坐直身体:“变态,我没洗手!”

但他没说话,眼睛直勾勾看着她,靠她很近,恨不得贴上她那种,拉过她的手放在他喉结上……,他忽然表现出匪夷所思的亲昵让盛长庚死去的记忆复活,然后心中警铃大作,就像看到野生动物成了精混进她家农舍假扮家养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