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莫言等了一会儿，又发了一条：【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看她那么拼命工作，又不敢说太多。今天看她盯着电脑发呆，连手里的咖啡都凉了……】

这次，方启然终于忍不住回复了：【年轻人，你这样下去不行。关心别人首先要懂得方法，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看得出你很在意那个女孩，不如我们语音聊聊？】

任莫言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方启然最擅长抓住人的弱点，而自己表现出来的这种患得患失、略显笨拙的关心方式，正好能引起他的注意。

【好的，谢谢启明星哥。】他回复道，然后点击了语音通话的邀请。

耳机里传来方启然温和的声音：【说说看，你们平时都怎么相处？】

任莫言斟酌着措辞：【就是普通同事的样子。我每天都能看到她工作到很晚，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今天看她错过了午饭时间，我就买了三明治放在她桌上，但她好像并不在意...】

【你太直接了，在职场里，感情需要更巧妙的处理方式。比如说，你有没有想过，与其直接表现关心，不如先让她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任莫言一边应和着，一边暗暗记下方启然的每一句话，虽然都是文字，但方启然很会提供情绪价值，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这个男人似乎很享受给别人“指点”的感觉，而他提供的建议，往往都暗含着某种操控的意味。

【我该怎么做呢？】他故意用略带迷茫的语气问道。

【这样吧，】方启然继续打字，【我每周六晚上都会开个线上分享会，都是些职场上的经验之谈。我看你挺有潜力的，要不要来听听？】

任莫言按捺住内心的波动，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答应下来，还不忘了给沈放一个眼神。

“你发现了吗？”沈放指着屏幕说：“方启然真的很擅长和人拉近关系，那些被他”指导“过的人，往往会变成他的忠实追随者。”

“嘿嘿，现在本少爷也要成为这张网中的一员了。”任莫言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起的这个什么破名字，醉翁之意不在酒？”沈放看着任莫言给自己起的名字……徐猛。

“咳，这不是着想假名，正好徐檬在那……”

“打住，这话你去跟徐檬解释。”沈放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可能好事也快成了。

周六晚上八点，任莫言准时登入了方启然发来的语音会议链接，徐檬和沈放实时监控，会议室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在线，都用着职场新人常见的头像写着励志格言的图片，或是动漫人物。

“欢迎新朋友。”方启然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温和而富有磁性，“今天我们来聊聊，如何在职场中建立真正的人际关系。”

任莫言调整了一下耳机，打开录音软件。他注意到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在热情地问好，语气中带着某种特别的崇拜。

“很多人觉得，在职场中建立关系就是要讨好别人。”方启然继续说道，“但这是最低级的方式。真正的高手，是让别人觉得需要你。就像我们的徐猛兄弟，他关心

的那个女孩……“

任莫言微微坐直了身体。他没想到方启然会用他的例子。

“如果你只是一味地表现关心，反而会让对方有压力。但如果你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情况就不一样了。”方启然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比如说，你注意到她在某个项目上遇到困难，这时候你恰好能提供解决方案……”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赞叹声，有人开始分享自己的经历，说明这种方法多么有效。任莫言一边听着，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关键信息。他发现方启然特别善于利用人的弱点和需求，把控制包装成帮助。

“记住，”方启然的声音突然变得意味深长，“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不是你有什么，而是你能给别人什么。当你掌握了别人的需求，你就掌握了话语权。”

任莫言皱了皱眉。这已经不仅仅是职场建议了，而是一种精心设计的心理操控。

“说得对。”他故意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具体要怎么做呢？”

“这需要耐心。”方启然笑道，“不如下周你再来听听？我们每周都会分享不同的主题。”

没过多久，任莫言收到了一条私信，发信人名叫“微光”，自称是方启然的助理。

“徐猛你好，我是启明星Frank老师的助理。”对方开门见山，“老师觉得你很有潜力，想邀请你参加他的职场精英特训营，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任莫言盯着屏幕，眼神变得锐利，终于来了。他早就注意到，方启然的那些成功学员几乎都参加过这个特训营。

“真的吗？太感谢了！”他用一贯略显青涩的语气回复，“不过……这个培训要收费吗？”

“确实需要一定费用。”微光很快回复，“但考虑到你的表现，老师愿意给你优惠。原价12800，你只需要付9800就可以了。这个价格绝对超值，因为老师不仅会分享职场进阶的核心秘诀，还会手把手教你如何建立人际关系网。”

任莫言轻轻扯了扯嘴角。这就是方启然的套路先在免费群里展示自己的“智慧”，再通过助理来收网。9800的价格看似优惠，实际上正好卡在年轻人既觉得肉疼，又勉强能接受的程度。

“可以详细介绍一下课程内容吗？”他问道。

“当然。课程为期一个月，每周两次线上直播课。老师会针对职场交际、个人影响力、感情技巧等方面进行深入讲解。最重要的是，你会加入我们的核心学员群，那里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对你的发展很有帮助。”

听上去很美好，但任莫言知道，这些所谓的“精英”，很可能都是方启然的棋子。

“听起来很不错！”他回复道，“不过能让我考虑几天吗？这笔钱对我来说还是有点……”

“理解。不过这个优惠只有三天时间，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微光的语气依然温和，但隐隐带着一丝催促，“对了，如果你介绍其他学员加入，还能获得额外优惠。”

果然，发展下线也是套路之一，任莫言在心里冷笑，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那个单纯的“徐猛”形象：“好的，我今晚就认真考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赏识。”

关掉对话框，任莫言的表情变得严肃。通过这次接触，方启然的商业模式已经很清晰了，免费群就是他的引流入口，而付费课程则是他控制他人的真正手段。

但这应该不是全部。像方启然这样的人，不会满足于简单的知识付费。任莫言决定先答应参加，借此机会深入他的核心圈子，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任莫言戴上耳机，调整好摄像头。屏幕上，方启然的声音缓缓响起：“欢迎来到特训营第一节课。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如何在不经意间影响他人的决定。”

任莫言注意到，这个付费课程的画风和免费群完全不同。方启然不再用那些温情脉脉的鸡汤，而是直接切入主题。

“很多人以为影响力就是说服别人接受你的观点，”方启然轻笑了一声，“但真正的高手，是让对方觉得那就是他自己的想法。比如徐猛，你不是想追那个女孩吗？”

任莫言连忙答应，同时暗自记下关键信息。

“如果你想让她对你产生好感，首先要了解她的痛点。”方启然的声音带着某种诱导性，“工作压力大？那就制造一些小麻烦，然后在她最困扰的时候解决问题。慢慢地，她就会把你和‘可靠’联系在一起。”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任莫言却皱起了眉头这哪里是什么恋爱技巧，分明是精心设计的心理操控。

“记住，每个人都有弱点。”方启然继续说，“有的人缺乏安全感，有的人渴望认同，只要你抓住这些，就能轻易地掌控局面。今天给大家布置一个作业：找一个你想影响的目标，观察他的行为模式，总结他最在意的是什么。下节课我们讨论如何利用这些信息。”

任莫言一边记录，一边感到一阵寒意。方启然根本不是在教职场技能，而是在培养一群擅长操控他人的“工具人”。但他还不确定这些人最终会被用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