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你们BOSS请我来吗?”她的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讽刺,“这么粗暴是对待客人的态度?还是说,你们老板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黑衣人铁钳般的手指微微一紧,却没有回答,只是推着她向前走。林星澈被带进一栋废弃的厂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腥味和霉变的潮湿气息。灯光摇曳间在地面投下摇摆不定的阴影,仿佛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四五个黑衣人如同雕塑般站在墙边,手中的枪在暗淡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某种昂贵古龙水的气息。
林星澈站在原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如同擂鼓。她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的空气填满肺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自己终于要见到那个幕后黑手了。
“来了?”
一道低沉而慵懒的声音从前方的阴影中传来,像丝绒般滑过耳膜,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声音不大,却瞬间占据了整个空间,让人无法忽视。
昏黄的灯光缓缓洒落,如同舞台聚光灯,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轮廓。他静静地坐在那张做工考究的真皮沙发上,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袖口随意挽起两道褶皱,却带着黑色的皮手套。
他的肩膀宽阔,明明是懒散地靠坐着,却依旧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半长黑发微微凌乱地散落在耳边,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光影交错间勾勒出他如刀削般锋利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以及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能看透人心。
林星澈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如同迎战的狮子,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只有冷静和坚定。
空气仿佛凝固了,厂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拉长,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彼此打量,仿佛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福尔摩斯小姐,”唐旭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慵懒的调子,像是在品味一杯上好的威士忌,“终于见面了。”他的语调中透着一丝玩味,仿佛她只是一个有趣的玩具。
唐旭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紧不慢的优雅,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厂房内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敲在心上的重锤。
直到他站在她面前,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烟草和檀木香的气息,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体温和压迫感。
他微微俯身,视线落在林星澈脸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压得更低:“你比我想象中更冷静。有趣。”
那个“有趣”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像是在评价一件珍稀的艺术品。
林星澈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攀升,但她强迫自己站得更直,不动声色地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稳如常:“是你吗?Hope先生。”
唐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转为欣赏。他微微后退半步,偏着头打量她,似乎重新评估了眼前这个女人:“你不怕?”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实的好奇,仿佛她的镇定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林星澈直视着他,声音清晰而坚定:“怕有用吗?”
唐旭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轻笑出声,如同欣赏到一出好戏,“过去,我不太明白,沈放那么疏离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爱上你。”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
的嘲弄。
林星澈的心脏猛地一跳,沈放的名字如同一把利刃,刺入她的心脏。但她面上依旧平静,只是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但现在……我大概有点明白了。”眼神变得专注而深邃,如同猎人锁定猎物。
“你很特别,林星澈。”他轻声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令人不适,却又带着一种微妙的张力。唐旭的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你不是那种会轻易崩溃的人。”他伸出左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住,悬在半空中。
林星澈却盯着他没有伸出来的右手,微微抬起下巴,迎上他的目光:“所以呢?这就是你绑架我的原因?因为我特别?”
唐旭轻笑一声,收回手,微微后退一步:“可惜,光是特别,还不够。”他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带着一丝残忍的期待,“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他转身走回沙发,动作优雅而从容,他从口袋里取出一盒高级香烟,修长的手指取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氤氲开来,如同一层薄纱,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的人已经去接沈放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某种隐晦的期待和挑衅,“我也有自己要确定的答案啊,福尔摩斯小姐。”唐旭靠在沙发上,眼神冰冷而专注,如同一个等待好戏开场的观众。
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手腕传来细微的刺痛感,像无数细针在皮肤表面游走。林星澈低头,看着自己被牢牢铐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指尖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你猜,”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沉寂的空间中缓缓响起,像丝绸般滑过耳膜,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戏谑笑意,“这个手铐是从哪来的?”唐旭的声音像是一把精心磨砺的刀,裹着天鹅绒的质感,却暗藏锋芒。
林星澈抬起头,强迫自己直视站在面前的唐旭,荧光灯的冷光在他身后形成一圈朦胧的光晕,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却让他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中,难以捉摸。
唐旭随意地半坐在桌沿,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家客厅。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钥匙,那动作慵懒至极,却带着一种压迫性的优雅,仿佛在无声地宣示,你的命运就在我手中把玩。
林星澈抿紧了唇,选择了沉默,她的眼神冷静如潭水,但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这看似随意的问题背后,一定暗藏玄机。唐旭不是那种会无意义闲聊的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唐旭微微挑眉,他缓缓俯身,向前倾斜,逐渐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烟草香气和一丝昂贵古龙水的余韵。
林星澈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扫过自己的脸庞,停留在她紧抿的唇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刻意的折磨感,像是在品味猎物挣扎前的恐惧。
“不会没兴趣吧?”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在寂静的房间内清晰可闻。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地低声道:“这可是**。”
警用?这两个字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星澈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她的思绪急速运转,试图解读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空气仿佛被拉长,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唐旭微微眯起眼,像是在欣赏一幅逐渐成型的画作,看着她表面平静下暗涌的思绪。他的唇角弯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笑意如同毒蛇吐信,危险而致命。
他站直身子,拉开距离,微微偏过头,目光幽深如渊:“很多年以前,沈放还是个新人,刚刚执行他的第一个任务。那个时候,他对正义这两个字,还是深信不疑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嘲讽,仿佛在讥笑那种天真的信念。
他说着,垂下眼,视线落在她被拷住的手腕上,那双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同耳语:“他就是用这副手铐,拷住了他的第一个目标。”
唐旭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然后……那个人死了。”
他的话语平静得如同在讲述天气变化,没有一丝波澜,却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入林星澈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整个房间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只有林星澈急促的心跳声在胸腔内回响。
林星澈的心猛地一缩,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她的眉心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困惑,声音因压抑而略显嘶哑:“什么意思?”
唐旭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不达眼底,冰冷而疏离:“他当然不是沈放杀的,沈放当时甚至还想救他。”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透着一丝微妙的嘲讽,仿佛沈放的善良在他眼中只是一种可笑的弱点。
“可惜啊……”他的语调微微一顿,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钉,钉入林星澈的心脏。他抬眼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无底深渊,吞噬一切光明。他的嘴角勾起那抹令人心悸的笑意,透着一丝残忍的讽刺:“他没救成。”
最后三个字落下,如同判决的锤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回荡。空气中仿佛响起了无声的讽刺,每一个分子都在颤抖,传递着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沈放一直觉得,那是他的错。”唐旭低声道,语调轻缓得像是在讲述一个睡前故事,却带着一丝隐隐的恶意,“他甚至把这副手铐藏了起来,像是在藏一个耻辱,一个永远无法洗净的污点。”
林星澈的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她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努力保持冷静,声音却不自觉地发紧:“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