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1)

“想想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如果唐旭真的只是想除掉沈放,他完全可以直接动手。这个人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永远消失。”

她转过身,眼神犀利如鹰:“但他没有。”

“相反......”她将双手抱在胸前,像是要抵御某种无形的寒意,“他不断地在沈放的生活里留下这些小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痕迹。每一本田字格本,每一次刻意的偶遇,每一次隔着人群的对视,都是他精心设计的提醒”

林星澈的声音突然提高,眼中迸发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光芒:“‘我看得见你,沈放。我一直在看着你。你逃不掉。’”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庞。雷声随后传来,如同一声沉闷的叹息。

“对不起,”她的声音再次恢复平静,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却更加复杂,“我有点......”她没有说完,只是摇了摇头。

“不,”徐檬轻声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理解,“你说得对。这不是普通的追杀。”

林星澈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入骨髓的愤怒:“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折磨沈放。比死亡更加残忍的折磨让一个人活着,却时刻生活在恐惧和无助中。”

她的手指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红痕:“这种心理上的控制,比任何身体上的伤害都更具摧毁性。”

常诚递给她一杯热茶,林星澈感激地点点头,双手捧住杯子,让温暖传递到冰冷的指尖。她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目光依然锐利:“现在的问题是,唐旭到底想要什么?”

沈放一直是一个人,这些年,他拒绝亲近任何人,哪怕是曾经最信任的同事,甚至是林星澈,他就像一匹独行的狼,沉默、冷漠,习惯了一个人面对黑暗,也习惯了独自承受伤痛,可这一切,并非他的选择。

“你有没有想过……”徐檬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沈放这些年不和任何人亲近,或许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能?”

林星澈的手指微微一紧,指尖在田字格本上缓缓摩挲,她当然想过,沈放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相反,他比谁都更珍惜感情。可他却在这些年里,把自己封闭得密不透风,像是一座孤岛,这不可能是巧合。

常诚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他是在防着唐旭。”

林星澈抬头,看向他。

“唐旭想做的,就是让沈放永远一个人。”

常诚的手缓缓握紧,目光幽深:“如果你仔细想想,会发现沈放身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

“他最早的搭档任莫言,在行动中牺牲;而你,被逼离开十几年才回来。”常诚继续说,“每一个,都是沈放最亲近的人。”

空气仿佛被抽空了,房间里一片死寂。

徐檬的脸色微微发白:“你是说……这些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常诚低声道,目光沉沉,“唐旭不需要直接杀死沈放,他只需要让沈放活着,但活得像个鬼。”

林星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要让沈放知道,只要他和谁亲近,谁就会死。”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爬起。

唐旭的操控,不是简单的暴力,而是更加残忍的折磨,剥夺沈放所有的关系,所有的情感,让他成为一个彻底的孤独者。

这是一种扭曲的占有,一种无法逃脱的控制。

“沈放是唐旭的目标,不只是因为他是警察。”常诚声音低沉,“更因为……他是唐旭的执念。”唐旭一直在折磨他,一点一点地摧毁他,让他无法

依靠任何人,无法信任任何人。“

“他要让沈放知道,他这一生,唯一的牵绊,只有唐旭。除了他,别无其他。”林星澈的手指缓缓收紧,指尖掐得泛白。

她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沈放这些年一直疏远所有人,为什么他宁愿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不愿意向任何人求助。

他在抗争,抗争唐旭的控制,抗争那种深植骨髓的孤独,但这种抗争,已经持续了太久,太久,她闭上眼,胸口隐隐发疼。

“沈放,他到底还撑得住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在所有人的心头。

没人能回答,因为他们都知道,沈放的孤独,已经成了一种宿命。

第102章 第一百零一章沈叔,我赌你不会眼睁睁……

燕州的夜晚异常寂静,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林星澈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敲着实木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她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试探了这么多天,沈长兴始终如同一座冰山,冷硬而不可撼动。那双见惯了风浪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秘密,而她需要知道关于沈放的真相。

“单靠试探,他不会再多说一个字。”林星澈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疲惫和决绝。她转身走向沙发,拿起手机翻看着之前搜集的信息。屏幕的冷光映照着她坚毅的脸庞,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林星澈决定先晾着沈长兴几天。她发现的东西,那个老狐狸一定很快就会知道,但她要按兵不动,等他主动找上门来。

“沈长兴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她自言自语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他不会轻易上当的。”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现。

“但如果...我用情感去撬开他的防备呢?”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第二天,林星澈特意去了医院,她在妇产科的走廊上踱步,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她去妇产科的事情用不了十分钟就会传到沈长兴的耳朵里。

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沈长兴”三个字。林星澈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按捺不住了。

“喂,沈叔。”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星澈,你在哪儿呢?”沈长兴的声音依旧低沉稳重,但掩饰不住的焦急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我刚从医院出来,正在回家的路上。”她轻声回答,听到电话那头明显的呼吸变化。她暗自满意,第一步引诱已经成功。

“我去你家等你。”沈长兴简短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星澈深呼吸,压下心中的紧张。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博弈,而筹码是她虚构的孕事。她知道,沈长兴对沈放的感情是他唯一的软肋,而她要做的,就是狠狠击中这个软肋。

林星澈走到自己公寓楼下时,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长兴,夕阳的余晖给他高大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正低头点烟,花白的鬓角和深邃的皱纹在暮色中格外明显。

沈长兴等得有些烦躁了,指尖的香烟刚刚燃起,橘红色的火光在暗下来的天色中格外显眼。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林星澈难得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带着细金边眼镜,眼底一片青色,套着一双雪地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