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虞背后是冰凉的墙壁,前方却是云泥之别的炙热,头一回面对如此强势的,带有惩罚意味的攻势,浑身簌簌发颤,无意识地咬紧牙关。
过道鹅黄的灯光粘黏了浓郁的暧昧,空气加速升温,要引起万物燃烧。
岑野碰着她的鼻尖,呼吸汹涌,喑哑地提醒:“张嘴。”
桑虞被他用身体禁锢于逼仄一角,不得动弹,大脑仿佛别无一物的真空,看他都是迷离缥缈的。
她不明所以,齿关闭得更紧。
岑野有限的耐心如云烟消散,懒得废话,不轻不重地咬在她唇边。
桑虞猝然吃痛,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岑野摩挲着她,顺势闯入。
觉察到不属于自己的舌尖探来,笨拙又霸道地纠缠,桑虞接收到的酥麻从脊梁骨一路发散,整个人完全懵了,僵立不动。
岑野的动作粗重,毫无章法,似乎也是前所未有的初次尝试,搞不明白具体的方法,纯属是本性驱使。
呼吸被一次又一次地强劲掠夺,桑虞恍若濒临窒息,双眸无助地湿润,推着他的胸膛,使劲儿要偏过头去。
岑野才愿意稍微退开,氤氲潮意的黑瞳灼灼地盯住她,意犹未尽一般。
桑虞宛若重回池水的可怜鱼儿,好不容易顺畅喘息,大开大合地呼吸几口,雪色的脸蛋不复存在,满是诱人的潮红。
她被热烈迷乱打散的意识慢慢回笼,体会到密切贴上自己的胸腔有多么滚烫坚硬,薄薄两层衣料压根无法阻挡。
岑野一只手还掐在她的腰间,触感陌生而异样,害得她挂有细密水珠的眼睫接连眨动。
双腿有发软的前兆,桑虞快要在这里支撑不下去,再次抬手推他。
岑野始终沉沉俯视她,第一时间抓住那只捣乱的手:“休息好了?”
桑虞还没回话,岑野不讲理的深吻又覆盖上来。
温柔和蛮横似乎在他这里并不矛盾,时而和风细雨,时而狂风怒号,被动交织其中的桑虞思绪再度惨失秩序,不知被他压着吻了多久。
久到又一轮呼吸不畅,全身瘫软,她拼命拽住他的衣衫,都无济于事。
感受到她的战栗,岑野总算肯放过,弯下腰,强有力的臂膀轻松将她拖住,让她靠去身上。
“这么菜,还敢来撩我?”岑野急重地喘气两次,凑去她耳边笑话。
经过连番激烈的男声不比以往清澈明朗,裹了缱绻的沙哑,听得桑虞一阵酥痒,更为臊得慌。
她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拍打他的背,气息不匀地反驳:“我那是安慰,才不是……”
她讲不出那个字。
岑野朗笑了一声,唇瓣蹭了蹭她脉搏明显的脖颈:“现在安慰到了。”
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桑虞觉得自己的脖子这样敏感,他不过是轻微一碰,她便条件反射地颤抖瑟缩。
唯恐风浪反复,桑虞赶紧挣脱开他,跌跌撞撞逃回房间,加好几层防盗锁。
这下,无论他耍什么花招,她都不会出去了。
桑虞带着由外而内的灼烫,一个人在宽敞的房间踱步,重新去浴室泡澡,出来后躺上床,依旧难以平复纷乱的心绪,双唇仍有异乎寻常的热度和麻意。
她抱着雪龙滚了两圈,实在无法坦然入睡,拿起手机找晏以柔。
晚间十点有余,晏以柔接电话的速度倒是快,但格外小声谨慎:“喂,宝贝。”
桑虞一听她的语气便能猜出:“你又在加班吗?”
“是啊。”晏以柔惨兮兮地说,“我师父不让走啊。”
桑虞云里雾里:“你师父?你拜师了?”
“你认识,云望。”晏以柔说,“他现在带着我做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你对他的意见不是很大吗?”桑虞越来越搞不懂他们的发展了,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前阵子才吵得水火不容。
“有意见是一回事,有钱赚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可以和帅哥过不去,但绝对不能和钱过不去。这个项目做好了,年终提成不会少,到时候我带你出去happy。”
晏以柔从来不会掩藏自己世俗的欲望,一爱帅哥,二爱金银,“而且云望长得还可以哈,他每次训我,我就盯着他看,就当我听他发疯的回报咯。”
桑虞总是能被她新鲜的脑回路折服到,正想回话,她着急忙慌地说:“云望来了,先这样,我还有几万字没校对完,被他逮到我摸鱼,今天晚上都甭想回去了,拜拜。”
话落,听筒里便有了通话结束的短促提示音。
桑虞放下手机,禁不住琢磨她说的最后几句话,收到隔壁的消息。
cen:【睡了?】
清汤小鱼:【没有。】
cen:【在做什么?】
桑虞脑子还落在和晏以柔的通话中,老实巴交地敲字:【想云望的长相。】
她和那位传闻中的副总编辑仅有半顿饭的交际,且没太关注他的外形,需要认真回顾,才能清晰他的五官轮廓,对应晏以柔那句“长得还可以”。
她不过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的胡乱思索,谁知这条消息一发出去,立即接到了岑野的电话。
桑虞握住嗡嗡震动的手机,瞟了眼和他房间共用的一堵墙,忍俊接起来:“喂。”
“说清楚,你在想谁?”岑野似乎走到了阳台上,与手机里的冷淡声线一并入耳的,还有隔壁细微的响动。
桑虞瞅向和他那边邻近的阳台,她这方已经拉了窗帘,望不出去:“我和以柔聊天,她提到了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