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沈月灼心跳漏了半拍,她好像还真记错了。

褚新霁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是他非要拆穿她,到头来还不是自作孽。褚新霁胸腔积出沉甸甸的火气,分明应该被他压下,却将前几天从别的男人那受到的挑衅一起卷了出来,无处可泄,越燃越旺。

沈月灼还在为自己记错的事而发怔,沾湿的衣服已经落了地,炙热的吻有些蛮横地印在她唇边,横亘在腰际的大掌拖着她往里拽,丰盈毫无隔阂地跌进潮湿而泛着热气的胸膛。

软云和磐石的碰撞,像是在彼此的心湖都用力掷下一颗石子。

彼此的身体都随之微微颤栗。

他掌心握在她腰间,水汽密实地将她们置于一个仿若与世隔绝的真空地界,她孤立无援,只能被迫仰颈承受着他斯文又强势的吻。

“好热。”

她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又低又委屈,像是受了欺负似的,蹉磨着着褚新霁的理智。

他真的拿她没办法。哪怕情绪累积到一个濒临崩溃的节点,躁意疯狂肆虐叫嚣,几乎将他逼得快要发狂。

那么近的距离,只需要再往前。

一步。仅此而已。

比起他精心谋划的步步相扣,这样的距离,显得何其微不足道。

“感觉不能呼吸了……”沈月灼可怜巴巴地攀着他,他忽然就心软得一塌糊涂,将她打横抱起,喑哑着声哄:“腿缠稳一点,别掉下去。”

沈月灼被吻得迷迷糊糊照做,等真的缠上去了,脸颊更热。双臂揽着他的脖颈,想往上挪,但是太滑了,她刚往上挪了一点,褚新霁迈步往门边走,她差点坠下去。

沈月灼耳根烫成了熟透的虾,心跳快得也好似要跃出胸膛。

换气扇运作,经过加热后的新鲜空气源源不断地将浴室里的热气置换出去,那面圆形镜子蒙了厚厚一层水滴,大颗地滚落下来,瓷砖墙面、镜面一片斑驳。

依稀能看清两人紧紧相拥的模糊影子。

沈月灼‘呀’了一声,羞赧地转过头,嘴唇就这么擦上了褚新霁的下巴。

他矜傲冷戾的脸更冷了些,幽幽地警告她:“别乱动,待会不小心进去了有你哭的。”

沈月灼面子本来就薄,听到褚新霁这样说,心神随之一荡,竟真的顺着他的语句幻想,凝在她脸上的视线深沉晦暗,让她生出一种连她在脑补的画面都被看穿的羞耻感,又羞又气地埋怨:“哪有那么容易……”

褚新霁挑眉,“想试就继续。”

淡睨向她时,深眸里含了些许难得舒展的笑意,眉心却依旧拧着,他声线本就属于磁性那一挂,此刻沾了欲,带着一种蛊惑人心般的沙哑性感。

沈月灼知道他从不开玩笑,规规矩矩环住他的脖颈,刚安静了一秒,迟钝的脑子反应过来,怎么被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她越想越气不过,又矜持着不敢乱动,恶狠狠地咬他喉结。

谁承想,褚新霁皱紧的眉梢反倒松开,斜睨向她,“说你两句就急,当真一点后果都不顾了?”

沈月灼解了气,得意地看向那截脖颈上若隐若现的暧昧咬痕,听到他这么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复才看向他。

“什么意思?”

褚新霁薄唇的弧度更深:“咬痕至少三天才能散,集团上上下下的人都爱听高层的八卦,旁人不清楚我和你的关系,你圈子里那些小朋友,过不了多久想必也会回味过来。”

“到时候都来问你要喜糖,旁敲侧击地打探。”

沈月灼心里咯噔一声,看向那枚咬痕,刚好在喉骨上方一点的位置,仿若白玉微瑕,难以忽视。更何况他又才在发布会上高调地秀了钻戒,昔日禁欲冷淡的人骤然下了神坛,却半点风声都没走漏,众人心里肯定痒得不行。

在他回来前的功夫,沈月灼都收到了不下三条消息。

都在估摸着褚沈两家相熟,打算从她这里探听八卦。

沈月灼想到这里,头都要大了。

说话的法国设计师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恭敬地弯唇询问。

褚新霁刚回复完褚耀的消息,掀眸睨过来,深潭般的眸子里涌过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

他放下手中的一切杂物,阔步朝沈月灼走来,正红色的领带映着他那张清隽面容,多了一丝古典的昳丽感。随着步伐的迈动,水晶灯细碎的光影交错,斑驳地落在他考究的西装上,贵重而温雅。

“我的看法不重要。”嗓音淡而沉静,褚新霁柔和的目光落在沈月灼娇俏的面庞上,“太太喜欢就好。”

化妆师是位中国人,抿着唇笑,感慨:“褚先生和褚太太感情真是羡煞旁人。”

沈月灼耳根攀红,悄悄嗔瞪他。

褚新霁却好似接收不到她的信号般,欣赏了下眼前这朵娇艳的花,牵住她的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月灼也不好挣脱,配合地任由他带着,心跳一声又一声地轻怦着。

混迹于商场之中的都是人精,纵然没有同褚新霁有过直接接触,也从各种传闻中了解他的脾性,都说这位贵不可攀的人物最是沉稳谦和,凡事都喜欢留有三分情面,雷霆手段都藏匿于暗处,不会让人诟病半分。

头一次见到褚新霁与传闻截然相反的一面,知道他并非处处讲究礼与情,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都在推诿寻求解决之道。

褚新霁执起沈月灼的手,认真地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没有被玻璃碎片划伤后,眉宇间的郁冷才散了几分。

“来了怎么也不找我,在家里知道踩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到了外面,竟然让别人欺负?”

他的语气里隐有责备之意,动作却极其温柔,如玉般的指腹覆至她因紧张而冷得发凉的手掌时,沈月灼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逐渐恢复了温度。

她承认,褚新霁踏光而来的那一刻,心底似有什么炙热黏腻的东西胶融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想伸手抱住他。

但是她不能,他是她追寻不到的人。今天的这场意外让她看清楚,她们之间阶级和地位的鸿沟如此明显,新悦的集团大厦她曾经也去过,那时总部还不在京市,站在顶层办公室俯瞰整个城市时,对权力和金钱的欲望会在一瞬间攀至顶峰。

一旦站在高位,没有人能接受下坠的失落。沈家就是最好的例子,自从她爷爷去世以后,曾经门庭若市的四合院归于沉寂,后来更是连纪念的机会也被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