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由他牵着走,陷入了文字游戏的陷阱。 她讨好似地吻他的喉结,一副娇痴烂漫的模样。
“用纪念野男人的勋章,跟我做情侣款纹身。”疏冷的眉目压下,他险些被她气笑。送他的领带是借花献佛,说要追他,又总是藏着掖着,胆子那么小,却频频挑战他的极限。
“沈月灼,你敢不敢再嚣张一点?”
沈月灼跟他撒娇,“霁哥,纹在手上好不好?”
她捧起他左手仔细观摩,没一会就挑了处心仪的位置,“这里纹一个月亮肯定好看。”
“……”
褚新霁冷声拒绝:“不行。”
“求你了,哥哥。”
见他面上浮出阵阵寒霜,英俊轮廓里蕴着薄怒,她得寸进尺地晃着他的手臂,“求求你啦,哥哥哥哥”
他被她缠得眸色深谙,倒吸一口凉气。
摁住她的腰故意吓她,“再乱动,我可能会忍不住弄进去。”
她双眸睁圆,“你怎么可以不戴!”
褚新霁挑眉:“合法夫妻,为什么要戴?”
“会怀孕的……”
褚新霁:“怀了更好,生下来,成为你我的血缘羁绊。”
沈月灼羞愤地咬他肩膀,褚新霁非但没推开她,反倒更过分,像是在贯彻刚才放的狠话,她气得恶狠狠种下好几个牙印。
见她快哭出来了,才放缓了语气柔声哄,啄吻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逗你的,浴室的柜子里有。”
沈月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
褚新霁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懒怠地垂在浴缸边缘,姿态放松,面上依旧是那副沉稳从容的神态,无名指处的宝石戒面闪烁着熠熠蓝光。
在这场的场景下,桃花眸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界于冷肃与浪荡之间的欲色。
任谁也无法想象,平日里古板克制的人失控后竟会是这副模样。
坏到透顶。
沈月灼越想越气,将钻戒从他无名指上取下来,串在自己的指尖,戒圈明显大了许多,随着彼此相连的撞击而晃晃悠悠的。
“抱歉,月灼。”
他俯身啄吻她的唇角,退出来一点,再故意碾磨selene的位置,碍事的蓝宝石钻戒被人孤零零地置于台架上,“它还没够。”
沈月灼感觉被他拢握的地方仿佛失了火,心脏密密麻麻的鼓动声不断回响,从未有过的紊乱让她险些着迷,好不容易抽离出来,她没什么威慑力地下命令,“也不能碰。”
闻言,他眸光定定地凝着她,随后微微蹙起眉,神情带着几分严肃,即便一言不发,也有种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的清冷感。
“是不是想折磨我?”他陷入发狂的妒忌,猜疑。
是褚清泽的声音拉回了他逐渐濒临崩坏的心绪。 “家里比戏场还热闹。”褚新霁靠在椅背上,长腿松散地敞开,面对这场闹剧,挑出一点讽刺的笑痕。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褚老爷子不堪其烦,凝出一声震天吼:“新霁,你要想清楚,为了报复你爸和你妈,抢了弟弟的未婚妻,葬送你从小看着长大那小姑娘的后半生。这份恨意,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任由刚才的怒骂声怎样震耳欲聋,褚新霁始终保持着峻拔的脊背。
“我从来没有想过报复谁。从始至终,都是你们在给我的行为下定论。”
“看看你现在做的都是什么荒唐事?连薄家的事都要跟着掺一脚,得罪了一片不该得罪的人。”褚耀怒气发作,狰狞了脸:“你现在觉得金钱能够压权了,就不顾褚家这么多年来积攒的人脉,接连几天我都被饭局缠得焦头烂额,都在从我这打探你这么做的意思。褚新霁!你是真想把全家的基业都倾覆吗?”
查薄司礼的购买记录这件事,的确牵扯出一系列权贵的人情往来,千丝万缕地联系着,褚新霁并没有太打草惊蛇,能够察觉的,最多也就是薄司礼一人而已。
而事情夸张传播的速度不亚于病毒,蝴蝶效应接连发生,明显是有人暗中操作。
任谁也想不到,放出这个消息的,竟会是薄司礼本人。
这招险峻而锋利,稍不注意便会烧及自身,从此万劫不复。若是失策,别说是薄司礼本身前途尽毁,就算是整个薄家也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褚新霁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藏着无边无际的阴霾。
他还真小看了薄司礼。
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绝不会影响到褚家。”褚新霁压了下唇,“至于别的,恕我无可奉告。”
他缓缓抬眸看向褚耀,“父亲。”
最后那个眼神让褚耀脊背蓦然发冷,颤着手指向他,宋知许连忙在一旁给褚耀顺气,眼眶发热,“新霁,你快别气你爸了。坐下来好好谈。”
褚新霁一言不发地拿起搭在椅边的外套,森然冷冽的眼神并未扫过褚耀,反倒是绕开他,要往门外走。
这样的无视无疑是对一家之主的蔑视,褚耀声线拔高,胸膛起起伏伏地追上去:“褚新霁,我跟你妈这么多年来没有看错,你真是冷血至极!”
逆光而立的清隽身形脚步停驻,光晕将那轮廓镀上一层浮跃的冷边,转过身来时,侧脸阴云密布。
掌骨间的筋脉隐隐凸起,褚新霁压住失望、愤怒的情绪,周身溢出阵阵恐怖的寒气,愈发觉得可笑、可悲至极。
“你们口口声声给我编造了这么多借口。”他压低嗓音,连齿根都咬得死紧,唇边弧度肆冷:“为什么就不能是因为我爱她?”
爱这样奢靡的字眼,从未赋予过他。
因此他习惯扮演着恭谦,温驯,寡言的角色,在灰败的暗影里,一步步走向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