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抬举我了。”
薄司礼:“不过有一点,我想褚先生应该清楚。我和她分开的原因,是我执意要离开京市……”
尼古丁的香气过了肺,却怎么也无法盖住心脏深处传来的隐痛,褚新霁眼眸里黑沉一片,打断他:“在前途和她之间,率先放弃的是你,现在回来装深情,是不是显得有些可笑。”
“在人生的第一个岔路口选错,还有调头的机会。褚先生也是一样。”薄司礼微微停顿,“我听说,两家长辈强烈反对,没有亲人的祝福和理解,婚姻必然寸步难行。”
褚新霁眉梢轻折。
在心底冷嘲。暗讽他的婚姻是错误选择。
凭他薄司礼也配?看到沈月灼扑了个空,刚才还梨花带雨的面庞变得生动,孟安然觉得可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咱们私底下就应该开心地玩。”孟安然说,“你这会留一大堆眼泪,他又看不见,也不会心疼,岂不是白流了?你要真想哭的话,先憋回去,下次见到他再哭,好吗?”
在姐妹团的劝说下,沈月灼感动得稀里哗啦。
跟薄司礼谈恋爱那次,沈月灼因为愧疚感太重,不知道该怎么提分手,还是她们帮她快刀斩乱麻。
孟安然拿出手机自拍,调整好镜头后,开始指挥。“月灼你再往许夏那边靠靠,许夏你抬头,假装有人在向你们搭讪。”
见孟安然熟练地P完图、定位、发朋友圈,配文字:[妹宝走到哪都在发光,某人应该也很烦恼吧]
这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许夏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孟大小姐,心理战术玩得真牛。”
“……这样真的可以吗?”沈月灼犹豫道,“霁哥他好像不怎么刷朋友圈。”
“放心。”孟安然欣赏着照片,再一次感慨造物主对沈月灼的偏心,怎么能把美人创造地如此惊艳。她红唇微勾,对身边两个小她几岁的闺蜜说,“这照片不是给褚新霁看的。”
“但会以另一种形式传到褚新霁耳朵里。”
没过多久,底下多了一水的点赞,和几条评论。
[池止:感谢富婆们赏脸!POP蓬荜生辉!]
[宋公子:你们几个又去给池少贡献KPI是吧]
[赵嫣:好多美女!我狂贴!]
[潇潇:妹宝今天好可爱呜呜呜]
[贺成屹:阿泽不在?]
孟安然回复贺成屹:[吵架,都好几周没理对方了]
从POP喝了点酒回来,沈月灼头有些疼,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沾床就睡了。孟安然说事情发展没那么快,需要静观其变,让子弹先飞一会。
停了两天后,沈月灼才给褚新霁发消息,但他一条都没有回,一切似乎又退后到原点。
沈月灼想,他还不如把她拉黑了,或者让微信也出个已读的功能,这样就不至于让人总揣测对面是看到了故意没回,还是连对话框都懒得打开。
日子过得很快,《最后的曙光》正式上线后,玩家们的反馈还不错,新建的超话每天都有很多粉丝讨论剧情,只是目前二创剪辑视频的还不多,热度不高不低,只能想办法再扩大宣传。工作忙起来的好处就是,可以占据大部分注意力。
周六那天,沉曼铃通知她把下周末的时间预留出来,说是要一起吃个饭。
最近连赵檐都不怎么回复她了,她拿不到褚新霁的行程表,见褚新霁一面比登天还难,沈月灼好不容易才闲下来,正打算周末去湖心公馆碰碰运气。
毕竟前段时间褚新霁才让物管录入了她的信息,总不会这么快就删除了吧?
她想也没想就柔声撒娇:“亲爱的沉女士,我这周有事,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沉曼铃拒绝得干脆,“这次是庆祝成屹肩上再添一颗星,贺家、褚家的几个长辈都在,你必须到场,其他的事都往后推一推。”
“他们都在?”沈月灼眸光一亮,“好的沉女士,保证准时到。”
挂断电话后,沈月灼把上次褚新霁送给她的手链套盒翻了出来,挑了一件款式看起来没那么显眼的戴上。这种重要的场合,不说是为了见褚新霁,她也得参加。
鉴于贺家身份特殊,不便太招摇,家宴定在望城酒楼,消费不算奢华,但足够低调。
沈岐、沈时和沉曼铃到的最早,不多时褚耀和宋知许也到了,长辈们在酒楼包厢正对的花园里喝茶聊天,贺老爷子和褚老爷子一并来的,沈月灼挨个问候一遍后,找了个借口,溜到了露天车库附近。
遥在球道附近的少女同侍应生说了两句,若有所察般朝吸烟室投来视线。
褚新霁和薄司礼同时抬头。
烟雾缭绕,空气几度凝滞,玻璃门折射着场馆内的冷光,好似将三人拉进了由她掌控的浪潮里。
站位的关系,竟让人难以区分,她笑容收敛的那一秒,究竟是落向了谁。而怔愣过后换上的笑靥,又是为谁而绽放。
她在朝这边走,意味着这场针锋相对、暗潮涌动的谈话也将告罄。
自动门缓缓向两侧移动的那刻,褚新霁掐了烟。
薄司礼忽然道:“其实我从不抽烟。”
“是她说喜欢看男人点烟的样子,我忍着呛意,在她面前试过几次。后来下了基层,再也没碰过。”
从没有上瘾过,又何来戒烟。只不过是因她喜欢,迁就退让。
字字句句,都在提醒褚新霁,他不过是替身罢了。
端头的灰烬在白砂石上被狠狠杵断,弯折的烟杆尚未燃至一半。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薄司礼才淡睨向那支烟,若有所思。
九月末的京市,悠转了几分凉意,坐落在闹市区的中式餐厅曲径通幽,这里注重隐私,寻常人根本订不上位置,只接待权贵。
这次谈完事情后,饭桌上没有敲定合作细节,眉目已然明朗,接下来安排给各司其职的属下商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