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研磨高烧不退的时?候,他总是会想, 当初让他去打排球,到底是好处大于坏处?还是坏处更多于好处呢?

他想,小黑心中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在社团中, 他如?此?的关照着研磨,明眼人眼里都能感受到他这个前辈对研磨的偏爱与照顾。

这一份照顾又何尝不是愧疚在作祟呢?

他们俩是最看不得研磨发烧的。

那种由心而?发的愧疚与自责,让一件明明不是因为他们而?发生的事情都轻而?易举地归结到自己身上,甚至有很多时?候,他们连间接导致事情发生的人都不算。

可他们就是会心疼,会不由自主的责怪自己。

如?果按照原漫画中的设定,研磨的体力应该不至于这么?差,甚至南弦柚怀疑他可能连发烧的次数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

归根结底还是研磨的体质太差了,怎么?养都养不好,怎么?带着他跑步,这体力就是很难练出来。

南弦柚和黑尾不止一次为此?烦恼过?。

他们试过?很多种办法,而?研磨也很努力的配合了,可最终的成果却?还是不尽人如?意。

现在他们已经高一了,等升入高二后就会走向原著中正常的剧情,他们会开始高强度的训练,高密集的比赛,甚至还会有接踵而?至的合宿。

这么?多的活动,几乎都在他们升入高二后就会开始有了加速键一般地飞速进行着。

每每想到这,南弦柚都不禁怀疑

这个世界的研磨,他的体力真的能够让他完成这么?多接连不断的比赛吗?

之前的几场校内对外赛,研磨打完之后缓了几天才缓过?来。

而?IH的强度只高不低,那么?密集的比赛,研磨真的行吗?

不知不觉间,南弦柚想了很多很多。

他突然愣神,惊觉自己怎么?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就像过?分?操心的老?妈子一样,担心这,担心那。

可明明前几天,他还在自己母亲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是主角,自己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弦柚?你?在想什么?呢?”研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发觉人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

结果话音刚落,研磨就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南弦柚抬起头来,他傻乎乎地啊了一声,思绪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眶有多么?绯红,也不知道他那声脱口而?出的“啊”,极尽消音。

研磨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看到这么?一张脸,那挂在嘴边的话顿时?就卡住被迫往下咽了。

“你?、你?怎么?了?”研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弦柚会是这样的一个状态。

他从来没有见过?南弦柚这么?失态的样子,通红的眼,茫然的神色,发不出的声音,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碎了一样。

可……可受伤的不是他吗?怎么对方看起来比他这个当事人还难受的样子?

研磨困惑不已,但这并不耽误他下意识想安慰人的行为。

然而?,本来还觉得没有什么?的南弦柚,在听到研磨的那句“你怎么了?”时?,那故作坚强的外表终究被一击而破。

那个为脆弱的心铸就出来的堡垒在这一刻彻底轰塌。

南弦柚鼻子一吸,那含在眼眶中的泪就这么?随着他眼睛一眨倾泻而?下,豆大的泪珠就这么?顺着脸颊,像不要钱一样的落。

这可把研磨吓坏了。

猫猫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心灵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

“哎,别哭啊?怎么?了?你?哭什么?啊?”猫猫慌了神,他周边没有纸,医务室的被子又不干净,想来想去,便决定直接上手给人擦眼泪了。

研磨伸手过?去,用大拇指给人胡乱的擦拭着,冰凉的手接触到南弦柚滚烫的脸颊时?,两个人都被对方?的体温给弄得一愣。

下一秒,南弦柚抬手一把抓住了研磨的手腕,他贴着人的皮肤向上移动着,一只大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包住了研磨的手。

打排球的人手要么?宽大,要么?手指细长,研磨作为二传手当然也不例外。

但这些在天生的身高优势下,还是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研磨的手在南弦柚的面前显得有些娇小。

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彻底底地包裹了上来。

一热一冷的体温交叠着,研磨就这么?怔愣的看着他。

对方?的脸上满是没有擦干的泪痕,这对于一个猫科动物来说,他本能的想要给人擦拭干净,而?他也确实可以擦拭干净。

南弦柚抓着研磨的手并没有抓的很紧,他随时?都可以挣脱。可在这一刻,研磨却?没有任何想动的意思。

他完全违背了自己心中下意识所?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南弦柚,一双猫眼炯炯有神,态度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他们俩就这么?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半响,研磨才稍稍找回来自己的思绪,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弦柚,嘴上悠悠的问?道:“你?为什么?哭啊?”

一句轻声细语的问?候,让南弦柚莫名?其妙的咽了下口水。

他同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研磨,此?时?的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南弦柚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