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什么表示,并不?让这陈麻子晓得?,他到底是在探听什么消息。
陈麻子捡镇上的事?情说了,一点红一直保持着冷冰冰的神色,全然瞧不?出情绪,陈麻子说完,他也没什么表示,身子凌空一跃,就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走得?瞧不?见了。
陈麻子冷汗连连,伸手摸了一把头顶,口中嘟囔道?:“终于把这神仙给打发了!”
一转身,回?破庙里去了。
而一点红的身形已到了两条巷子之外,正在陈寡妇租出去的屋子外头,里头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杀手眼都不?眨一下,一脚就踹开了门!
一柄青光莹莹的剑自碎木之中击出,直削一点红脖颈,宛如毒蛇出动,又快又狠!
剑身出鞘的声音犹在耳边,不?似龙吟,倒好像是一条蛇,正在嘶嘶吐信,毒辣可怖!
而这出剑之人的姿势也很又讲究以肘部为中心,大臂佁然不?动、只依靠小臂与手腕的力量去转动剑身……这分明和一点红是同一种?出剑方式!
杀手的脸上绝无半分表情。
对手的剑朝他飞来时,他的手已握住了剑柄,这无疑已是慢人一步、失了先机。
可是,对手的剑距离他的咽喉只有三寸时,他那冷冰冰的剑光,居然已触到了那人的喉结!
这便是后发而先至。
砭人肌骨的剑气,已渗进了那人的咽喉。
一粒粒因恐惧而起?的鸡皮疙瘩,已自他的脖颈上浮了出来。
这人的皮肤,竟也同一点红一样的苍白;他用的剑,也同一点红一样的薄、一样的窄。
原来这人正是一点红的同门。
但他的眼神同一点红不?同。
一点红的眼神冷如山巅积雪,坚定如积雪的山峰。
而这人的眼神,却不?知是惊疑多于恐惧,还是恐惧多于惊疑。
他们?是一个秘密的杀手组织,门下共有十三人……一点红排头,乃是他们?的大师兄,也是剑法最好的一个。
现在,大师兄的剑,就稳稳地停在他的喉结之前……他有点不?受控制地感到恐惧,因为死亡的阴影就在前方,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蓦地一痛,只好似已被那刺骨冰冷的杀气所割伤。
咤声中,一柄同样的薄剑,自一点红身后袭来!
来眉镇探查的是两人,一点红制住了一人,另外一人便自后偷袭,这却不?是为了救被制住的那人……一点红只肖的略一用力,便可刺穿他的咽喉,而后再回?身去对付另一人即可他的速度就是有这么快!
吾命休矣!
这人在心间呐喊!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大师兄那柄没有温度的剑居然撤开,回?身去对付另一人,并没有取他的性命。
这人捡了一条命回?来,冷汗早已湮湿了后背,他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提着剑冲入了战圈。
落木萧萧,剑花灼灼。
陈寡妇院中的那棵二人合抱的大槐树,已被剑气激得?不?住簌簌,树叶如雨点一般四散,又被爆开的剑花与血花打落!
这三人激斗的身影,简直就好似是三头野兽,他们?的招式毫无花俏之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撕咬、杀戮!
“哧”的一声,一点红的衣裳已被划开了个口子,腰侧留下深深的一道?伤口。
他却眼不?眨、气不?喘,又是一剑戮出!
他这两个师弟的状况显然更差身上的血口子不?下七八道?。
方才?被放过的那人用力跺了跺脚,忽大声道?:“停手!停手!大师兄没想杀我们?,难道?我们?却要步步杀招?!”
另外一人的长剑一顿,立即被一点红一剑给挑了。
长剑高?高?抛起?,闪出了青碧的剑光,这人咬着牙、面容已被痛苦和绝望所扭曲。
他嘶声道?:“你……你既失踪了,为何?又要出现?快走!快走!走得?远远的!”
一点红完全无视了这两个师弟兀自的痛苦,只沉声道?:“师父也来了?”
第一个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道?:“他晓得?你失踪在这附近,已来找寻了,大师兄,你……你快跑吧。”
一点红道?:“他还有多久要来?”
第二个人黯淡地道?:“师父从?江南动身,最迟……最迟也就个把月的事?情。”
一点红道?:“嗯,知道?了,滚吧。”
第一个人眼神闪动,道?:“大师兄,你……你是不?是……”
一点红倏地抬眸,这人立即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好像被咬了一口,浑身一颤,不?敢再说。
一点红冷冷道?:“滚,还是死,自己选吧。”
二人沉默着。
半晌,两个人才?拾起?了剑,默默地要走,第一个人犹豫了半天,还是道?:“我们?不?会告诉师父今天的事?,叫他在长安附近慢慢找起?,大师兄,无论你有什么牵挂,都尽快处理了,走得?迟了,被师父逮住,你……你、你们?……必死无疑!”
一点红没理会他。
二人慢慢走了。
一点红站在原地,收剑入鞘……久久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