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明天的菜单都定好了吗?”孙老背着手凑到正在收拾刀具的仲田身前,笑眯眯的问。
“师傅都准备好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啊?”
“放心,徒弟办事,老头子我最放心了。”孙老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伙房,点头称赞。
“师傅明天教我做什么?”仲田对师傅这种每日几十次的赞赏平静接受,出声寻问师傅明天的的学习项目。
孙老摸了摸胡须,“这几天有不少小兵都中暑了,明天会到一匹药材,是给各位将军和士兵们,调配消暑药汤的,老头子就先教你识别药材。”
“药材,师傅你还懂得医术啊?”仲田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家师傅,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孙老莞尔,“徒弟这个你就不懂了,咱们厨子常常和大夫有一些地方是相通,大夫开药给人治病,咱们厨子也可以在膳食方面调理人的身体,帮助食客调理身体,预防一些病痛以及改善身体。”
仲田没有插话,继续听师傅的讲解,这些日子仲田学习的方法并不是很系统,因为毕竟不是在自由的地方而是在军营的厨房,仲田每天学习的并不是和初学者一样循序渐进,而是遇到什么食材孙老就教什么,仲田确实是聪明加上孙老因材施教,这样学也通透,每样食材几乎上手就能成功,孙老在空闲的时候还会拉着说一些食材的特性,使用方法等等。仲田没有笔也没有纸,每次只能用心记在心里,还好这种东西活学活用,仲田记起来倒也不吃力,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
孙老喝了一口仲田特意熬给他和厨房人喝的降暑的绿豆汤,继续道:“你师傅我不说尝百草,但也算是半个大夫。徒弟啊,这药材要用到饮食里是即为讲究的,更要注意各类的相冲,和食客的体质是否会因为药物的介入,而产生不好的反映,一般药膳都是以温和为主,因为在普通的酒楼是不会只针对一个食客的身体调制药膳的。正统的药膳是从宫廷流传出来的,宫廷内皇帝与贵妃的身体会由太医每日定时的请脉,然后传告御厨做出最契合食客身体的药膳。而后随着御厨分批的退隐出宫,被各种贵族,富人聘请,分为两支,一支是所有人都能食用的药膳,另一种便是最正统的由御厨传递下来,要完全针对食客的个人健康情况来做的药膳。老头子我两种都会交给你,从明天开始,老头子就开始教你平常的药膳,等到过一段时间,老头子会找人要一批药材,教你识别和用法。”
仲田听的还算明白,连连点头,并保证一定认真学习。孙老笑而不语,这个徒弟他收的真是好啊,绝对是日后会青出于蓝的人。
仲田这边收拾完刚要和孙老一起离开,营帐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想来是来了位客人,那客人人没到洪亮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小田,孙老,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饿了!”孙老和仲田听着那痞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那客人是哪位了,这客人这半个月里几乎是日日不缺席,每天自己亲力亲为的来仲田这拿膳食,晚上还会跑来要一份夜宵,起初的几天是和仲田聊上几句,后来熟络了,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在嘴上吃点仲田的小便宜,吃的也都是仲田做的东西,仲田最初的时候不太愿意理睬这人,日子久了,了解这人虽然嘴花花,眼花花,但是却是真性情的人,值得交。
仲田便在这几日的互相调侃之中,和这位身份不凡的客人建立了友情,此时看着这客人又来了,不免挑眉一笑,冲皱眉的师傅道:“师傅你先回吧,我给将军找下吃的,再回去。”孙老点点头,先一步往出走,走到门口还不忘瞪了一眼和他擦身的那客人,叮嘱了一句不许欺负我徒弟,某客人一脸怕怕装的道了一声哪敢,一脸恭敬的送走孙老,大跨步进了伙帐,看着仲田就嚷嚷,“小田,本将军刚才被拉去干了一个时辰的苦力,晚上吃的东西都耗光了,快拿点东西给本将军垫垫。”
仲田瞟了眼那没丝毫样子的将军,“想吃点什么啊,今天好像连锅巴都没有了,要不吃点老鼠药吧,今天上头刚发下来的,新鲜。”某将军被这般挖苦也不恼,笑眯眯的调侃,“老鼠药也成啊,反正本将军自小练就百毒不侵,本将军也好奇,这老鼠药是个什么味。”
仲田盛了一碗冰镇的绿豆汤,放到那将军身边的桌上,转身回到炉灶边上点火。那将军看着仲田这细心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拿起那碗绿豆汤喝了一口,“味道不错,这绿豆汤在青云城的时候,舅父家的小四阿爸。每年夏日都会吩咐人给整个王府的人熬上几回,冰镇之后喝起来确实解暑。”
仲田翻找出几样剩下的食材,和半锅剩下来的米饭,“我说将军大人,我这今天确实是没剩下什么可用的食材了,我给您炒个米饭怎么样,再做个蔬菜杂烩汤,好不好。”某将军毫不挑食,连声说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仲田一边讥讽某个将军,一边把几样蔬菜和精肉,剩下的虾仁都拿出切丁。
另一边月光下刚大战了一场的另外两人,同行往自己的帐子走,不经意的就谈起了,某位先溜之大吉的好友……
“毕寅这几日总是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又看上,城里哪家的哥儿了?”刚才切磋赢了的宋戒,轻声问身边白面书生打扮的白驰。
白驰看了宋戒一眼,别有深意的道:“那小子这些天,天天都往伙房钻,你不知道?”
“伙房!”宋戒愕然的念了一句,定步在了原地,说到伙房,想到的都是那个人,那个明明不应该相识,不应该挂心,却总是跑进他视线的人。
“对,伙房,”白驰挑眉道:“没发现吗,咱们家淫贼,这几天连侍卫都没用,每天自己去伙房端饭食,一天有的时候跑三趟,有的时候跑四趟,可勤了。”
“他去那儿干什么?”宋戒想起仲田的模样,心里觉得大大的不安,自家的兄弟,是个什么德行,他清楚万分。
“据他说,是为了咱们家孙老收的那个徒弟,想要考察考察他是不是个可靠的人,会不会是个有歹心的。不过我很是怀疑咱家淫贼说的是不是实话,要说咱家淫贼也不是个笨人,察言观色这种事,他探查几日就应该能摸个明白,但是眼下都半个月了,这家伙肯定是又起了……”
“走,”果然是为了他,宋戒在白驰说话的时候就皱起了眉,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轻喝一声,调转方向朝着那个火伙的方向走去,“我也要去看看。”
白驰看着超前几步的好友,诡异的勾起嘴角追了上去……
夜色清明,银月繁星,这夜色下会发生什么呢,这一天的月下是第一次,那四人组聚在一起,往后的时日里,即便是其中两人另有爱人,他们也依旧常是这么相聚,当然那是一些特殊的情义,已经全部演变成了最真挚透明的友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真的真的好清静啊,
亲们要多多留言,
多多抱走哦……
人家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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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鬼.我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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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9、滋味 ...
火帐里,仲田把所有东西都切好了,油下锅等着油热了,便把切丁的肉先下锅,炒到变色,才把土豆也放了下去,炒出香味之后,把其他材料也都一一倒进锅里,舀了两勺高汤,正要开始添水,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不像是一个人的。
仲田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转头看过去,毕寅习武多年耳聪目明比仲田更早听到那声音,而且他还分别得出那声音是谁的,不出意外肯定是刚才那两个把他切磋到筋疲力尽的死党们,等那声音到门口了毕寅才转头去看,果然真是他们,毕寅有些不爽的道:“你们两个刚才合伙练我一个,本将军现在要吃饭,你们还追过来了,是要再打一场还是怎么着。
宋戒和白驰走进来,看着仲田拿着锅铲站在炉灶边上,呆怔的看着他们,觉得可能把这个小兵吓着了,宋戒体贴的提醒仲田,“锅要糊了!”
“啊,哦!”仲田愣了一下,转身用锅铲翻炒了几下,好在没糊,摸了一把额头飞快的舀了水倒进锅里,开始一样一样的往锅里添调味料,宋戒和其他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集中在了仲田身上,过了良久,最先回过神来的白驰先冲毕寅道:“刚才那话是在挤兑我们俩吗,难道这只有你能来我和阿戒就来不得。”
“咳,可别这么说,我可没挤兑你们两个,我这个小小的副统领小将军,哪敢得罪你们两,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大军医!”说着毕寅装模作样的揉着肩膀,一脸酸苦的道:“再说了,见过鬼还不怕黑吗,我这个骨头刚才,好悬没被你们两个拆了,小的可不敢再造次了。”
“油嘴滑舌……”宋戒板着脸念了一句,侧身坐到毕寅对面的椅子上。毕寅被这一句砸的好不尴尬,暗地里冲白驰撇撇嘴,询问这位大佛哪口气不顺了。
白驰不理会毕寅的求救,转向了忙碌的仲田,“小哥,我和宋将军也是饥肠辘辘,麻烦你给我们,也准备一份吃食如何?”仲田的背影一僵,转头看了眼坐在桌边的三个,“三位大人要吃,小人自是却之不恭,不嫌弃小人做的东西难吃就好。”
“怎么会,”白驰打趣道:“你可是孙老的高徒,现在不说青出于蓝,做出的东西也肯定不会太俗不是。”
仲田被白驰奉承,只是轻轻一笑,转身继续切菜,“今日没有什么好东西奉给三位大人,大人们别嫌弃简陋就好。”白驰不动声色的和仲田攀谈,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说了孙老和宋家毕家的事,既让仲田轻松些,又从仲田的回话里探知了仲田的品行。
毕寅也不甘寂寞的时不时加上几句话,三个人聊得算是热络,仲田手上的动作一直都没停,做的有条不紊,其实仲田的心里承受能力相当好,继承了前世从小的培训,仲田在正常的时候很少紧张,之前的那些小心谨慎全部都是权宜之计,胆战心惊嘛则是因为那位一直没说过话的那尊大佛。
仲田说话小心谨慎,却也面面俱到,听的白驰毕寅以及宋戒都暗暗点头,知道孙老这位徒弟是个人物,定然是没收错,也对仲田这个人多了几分好印象,对这个无论言行举止才思聪慧,都不像是个乡野汉子的小兵,越来越感兴趣……
汤沸了,仲田把调好的芡汁浇了进去,盖上锅盖再烧个沸,转身打开右边的锅灶,等着锅烧热,下油,打蛋,下火腿,想了想这三位大人的身材和往时的饭量,然后把晚上剩饭一股脑的都倒进了锅里,伙房顿时饭香四溢。
两边的饭和汤都搞定了,仲田俯□把炉子里的燃柴撤了不少,然后拿出汤碗把汤都盛了出来,起了些香菜洒在汤上,把饭也盛了出来,拿了三个饭碗,三个汤碗到桌上,给三个大人都盛好放到眼前,又折回炉灶边,拿了筷子和汤匙,还有几碟夏日开胃的腌菜摆好。
“三位大人慢用,小的在边上伺候。”毕寅闻着眼前菜色的香气,迫不及待的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烫的呜呜叫却也不忘称赞,“小田这汤真不错,高汤提味,菜又清香,白薯不失醇香,汤也润滑,舒坦啊,小田你也跟着我们吃些,不用顾忌什么礼教,我们父亲都把孙老当成长辈,你是孙老的徒弟,我们照你都还差了一辈呢,顾忌什么。”
“将军说笑了,师傅是师傅,小的这个徒弟还没学到家,上不得台面。”仲田有点无奈,这个口不择言的花花公子,怎么就非要把他丢到台面上。
白驰听着仲田的话,晓得仲田是在推脱,瞄了一眼唯一空着的座位,心里了然,“仲田,我也叫你小田好了,你要是饿了就过来一起吃,没有那么多身份的成见,你若是不饿,也不用在这守着,早些回去歇息,或是做些自己的事,为了我们耽搁了时间,休息不好的话,孙老可是要心疼你这个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