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书被翻来覆去,吓得呜咽出声,终于求饶般哭喊道:“呜……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命人把封窗户的木条给拆下来!”
“你……别!”
萧御辞震怒的间隙,还不忘怜惜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早这样,不就好了?”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惜夏焦急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娘娘,太皇太后正在往这来的路上……就快要到了!”
宋音书浑身僵直,发了疯似的推着男人:“你听没听见啊?快出去啊!”
萧御辞看着身上被挠出来的红痕,到底还是咬着牙停了手。
“你就在床上躺着,装病。”他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整理好,又帮惊魂未定的女人掖了下被角,“其余的……交给本王就是。”
经由这么惊魂一闹,宋音书早已面色苍白,眼神都有几分失焦,乍一看还真像是病了。
萧御辞堪堪走出内室,刚在正殿坐定,太监的唱喏声就传了进来。
太皇太后在众人簇拥之下疾步而至,看到萧御辞正满脸不耐烦地坐在正殿,不由愣了愣。
“摄政王一大早就来凤栖宫做什么?”
萧御辞白了内室的方向一眼,语气不善道:“本王本想着,昨日叫宋太后受了委屈,今儿个来跟她赔个不是,谁知她竟称病不见本王。”
惜夏闻言赶忙跪了下去:“请太皇太后,摄政王恕罪,娘娘自从昨日回来后,就一直胸闷不已,确实是病得不轻,不是故意称病不见摄政王的。”
太皇太后闻言有些不悦:“宋太后气性也未免太大了些,可宣太医了?”
“太医来瞧过了,说娘娘急怒攻心,恐怕要调养一阵子才能康复。”
“孤去瞧瞧她。”太皇太后说着就往内室而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狐疑地瞪着摄政王道,“就算昨日宋太后受了委屈,自有孤来安抚她,摄政王这么一大早就进后宫,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萧御辞倒是毫不慌乱,只是略带嫌弃地开口道:“要不是宋丞相听说此事,昨日就求到了本王面前,本王才懒得跑这么一趟。”
太皇太后听他这么说,才收回了探究的视线:“行了,孤去瞧瞧她就行,摄政王与宋太后到底男女有别,就别进去了。”
萧御辞闻言拍了拍衣摆:“既有太皇太后亲自去探望宋太后,那臣跟宋丞相也好交代了,就先告退了。”
说罢,竟真抬起腿往外走,一副很不愿在凤栖宫多待片刻的模样。
太皇太后推门进了内室,见宋音书白着脸躺在床上,眼眶肿了一圈,面颊上布满泪痕,头发也乱糟糟的,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便是不看在宋家的面子上,她也打算今天来凤栖宫走一趟的。
“宋太后可好些了?”
宋音书挣扎着起身朝她行礼,未语泪先流。
第28章 细节
“儿臣太任性了,还劳烦母后亲自跑一趟……儿臣实在无颜面对母后,面对先帝……”
太皇太后打断她的自责:“罢了……你昨日确实受委屈了。孤和摄政王心里都有数,这不,今儿个一大早就都来瞧你了。”
“多谢母后疼惜。”
宋音书抽抽嗒嗒的,好不可怜。
太皇太后见她哭个不停,又问:“宋太后……你是不是埋怨孤没有治尹太后的罪?”
宋音书低着头,小声回道:“儿臣不敢。”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太皇太后道,“尹太后幼时于摄政王有过救命之恩,孤和先帝都承诺过,此生定会保她富贵荣华,安枕无忧。”
宋音书惊愕不已:“还有这等事?”
“所以,只能叫你受些委屈了……”太皇太后道,“孤虽不会处置她,但也会找机会敲打她,不许她再兴风作浪。”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音书还能说什么,只好佯装大度道:“儿臣知道了。尹太后于摄政王有恩,就是于大梁有恩,儿臣不会再跟她一般见识了。”
“你是个乖孩子。”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孤昨日得了对玉麒麟,很是别致,特地带来赏你。”
刘嬷嬷闻言,立刻奉上一个锦盒,交到了惜夏手上。
宋音书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太皇太后,心里却越发沉重起来。
谁能想到,尹毓秀的免死金牌竟还不止一个!
大梁皇室本就对萧家满门存有感恩之心,尹毓秀救了萧家唯一的独苗,这功劳都差不多能载入史册了!
救了萧御辞,还为皇室延续了唯一的香火,这两件大功,足以护她一生了。
欺负宋音书算什么?就算她杀了宋音书,萧御辞和太皇太后也不见得会拿她怎么样。
宋音书颓然地倚在软枕上,重生以来的雄心壮志都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像是被推入了万丈深渊,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被碾成了粉末。
“尹太后身在内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有机会能救得了幼时的摄政王?”惜夏见她神色怆然,幽幽叹道,“难道真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宋音书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疑云密布:“去,叫如牛尽快跟云霞打听下尹太后救摄政王的细节。”
云霞在宋音书的暗中指点下,与云夕已经十分要好了。
按说尹毓秀曾经立下这等大功,理应对此十分得意,打听下细节也不是难事。
但云霞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愣是废了半个多月功夫,才隐约探听出一些内幕。
宋音书生怕如牛传话会漏了细节,特地叫云霞入夜后亲自来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