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从未想过,女子有才学到了一定境地,其实是可以帮男人分担政务的。

这么想着,她不由细细打量起宋音书来。

初见只觉她美得无与伦比,一心以为她是靠美貌打动了摄政王,谁知道,她连才学都不输自己。

宋音书没有理会几人的打量,埋着头又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纸。

直到萧御辞的脚步声从内室传来,她才搁下笔迎了上去。

“夫君。”

萧御辞的眼里只有她一人,并没有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在,习惯性地搂住她的细腰,望向桌案上摊开的纸张道:“怎么不好生歇着?急着写这些东西做什么?”

“正巧脑中有了念头,就想着能尽快记录下来。”宋音书拍开他的手,示意他朝三位贵女看去,“三位姑娘特地来见你,留她们一同用晚膳如何?”

三人闻言,立刻跪下行礼:“小女见过摄政王。”

萧御辞的眼神这才移至三人身上,冷峻的眉眼间满是不悦,并没有叫三人起身,而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宋音书:“没那个必要。”

三人都有几分心凉。

事实上,从萧御辞刚出现的瞬间,她们就万分拘谨,只敢用余光偷偷瞄向他,听他这么说,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宋音书有些无奈:“你总这样,外头人会说我善妒的。”

“本王倒盼着你真能善妒些。”萧御辞冷哼一声,又面向三人道,“你们既是特地来见本王的,必然有话要讲,本王此刻还不饿,你们有话就直说吧。”

三人面面相觑。

她们想见他自然是为了博好感,可眼下叫她们怎么开口?

总不能当着王妃的面给他表演才艺吧?

“没话说?”萧御辞不耐烦道,“那就退下吧,别影响本王和王妃用晚膳。”

姜远瑶一听这话,心里着急,抬头问:“摄政王不记得小女了吗?”

萧御辞疑惑地打量着她:“你是谁?本王应该记得你?”

姜远瑶从进京那一刻起,就觉得自己与其他世家女不一样。

不光是她才学出众,小有名气,更因为姜家曾经与萧御辞有过一段渊源。

彼时萧御辞刚在边境打完胜仗,班师回朝。

途经鄞州时,不知为何遇上了极端恶劣的泥石流。

姜远瑶有个嫡亲的哥哥叫姜远朔,是鄞州刺史,当时正好在附近巡视。

危难之际,姜远朔舍命救了萧御辞手下的一员大将,自己则不小心被巨石砸伤了腿,至今是个跛子。

萧御辞为表谢意,特地上姜家登门拜访。

得知姜家嫡出的仅有姜远朔和姜远瑶两兄妹,便承诺此生一定不会辜负姜家大恩。

无论是姜远朔的仕途,还是姜远瑶的婚事,只要他能帮上忙的地方,都会鼎力相助。

当然,姜家本身就是鄞州的权贵,即便姜远朔成了跛子,也并不影响他在官场上步步高升。

因此,姜家这些年来也并没有找上萧御辞。

直到姜远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姜父才知道自家女儿早就对萧御辞芳心暗许了。

“女儿若不能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儿,倒不如一生不嫁!”

姜父拿她没办法,恰巧得知太皇太后有意为萧御辞选妃,便将她送上了京城。

虽然萧御辞对姜远瑶的心思一无所知,但在姜远瑶心中,他早已是自己认定的夫君了。

宋音书见萧御辞不认得姜远瑶,只好介绍道:“这位是鄞州来的姜姑娘。”

萧御辞终于变了脸色:“鄞州姜家?你是……姜远朔的妹妹?”

姜远瑶见他终于记起了自己,难免喜极而泣:“多年未见,摄政王的风姿还是一如从前。”

萧御辞想到姜远朔的义举,不免对姜远瑶客气了几分:“姜远朔如今可好?”

“哥哥的腿……此生怕是好不了了。”姜远瑶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故意卖惨引起萧御辞的同情心,“不过我们姜家上下都觉得这是一份荣誉,哥哥从未有一日后悔过。”

萧御辞点点头:“不愧为你们姜家好儿郎。”

沈庆玉见萧御辞只顾着和姜远瑶说话,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她灵机一动,扶着林羽微,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林姐姐,我快站不住了,你扶我一把……”

宋音书赶忙问:“沈姑娘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沈庆玉气若游丝道:“叫王妃见笑了,小女打小开始,一饿肚子就会犯晕眩的毛病。方才匆匆赶来给王妃请安,也没顾得上吃块糕点垫垫肚子……”

宋音书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忙笑道:“既然姜姑娘与摄政王是故人相见,沈姑娘又经不住挨饿,不妨现在就传膳,咱们边吃边聊。”

这回萧御辞倒没有再反对。

毕竟眼看沈庆玉都快晕倒了,再不给人一口饭吃,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人一多,自然不再适合在宋音书院子里用膳。

几人便一同移步至花厅。

期间,姜远瑶一直跟在萧御辞身边,柔声介绍着自家哥哥如今的境况,萧御辞对姜远朔一直心中有愧,便也没有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