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洞房是李玄烈抱着刘玳入的,红烛摇光,一壶合卺酒,二人交杯而饮。

一杯酒,也醉不到哪儿去,刘玳脸上却绯云萦绕。他们胡乱的事做过多回,唯有今晚才算得上是洞房花烛夜。

李玄烈解着刘玳的衣裳,他亲自替人穿上的喜服,又亲自脱下,一件一件,堆了一地,李玄烈咬住了他滚动的喉结,底下阴茎破开生涩的花穴,缓缓挤入肉道,直到刘玳轻轻唤了一声“夫君”,恍若滴下一剂催情药,深埋体内的巨物猛然抽动起来。

刘玳被撞得失神,抱着李玄烈的背孟浪地叫。李玄烈吻着他的发顶,不断蛊惑他“再叫一声”,可刘玳一个字都未说出,便又碎成了呻吟。

他觉得自个要与李玄烈相融了,趴在肩头默默想,只愿今夜喜结良缘,从此白首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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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番外·后记

后记

来不及办上一场百日宴,李玄烈就要回京了。

起因是小太子一日夜里受了凉,断断续续已病了多日却丝毫未见好转。他这是天生的病症,稍有不慎便复发,药石难医,唯有靠些保命汤药吊着。而这些药草难寻,民间少有,饶是医药大家陆氏也凑不齐这一张方子,全天下也只有宫中太医院能耗得起。

李玄烈与宝宝只得回宫,刘玳却再无法离开江南,只因离开了鲜血滋养的暮生莲会衰败,他不能为一己之私而断了孩子的命途。

分别在即,已无须太多伤怀离别之语,只道一句“等你”,刘玳便将满腔思念诉与。

等船影远去,刘玳抱着襁褓中的女儿久久凝望。他想起当年离宫前的一句毒誓,字字诛心,如今却真无法再回去了。或许人总要为过去的无心之言付出代价,刘玳感叹世间冥冥已注定,只是转机仍在,因为他知道,李玄烈还会来寻他。

女儿一岁多时才断了奶,咿咿呀呀喊着口齿不清的“爹爹”。她平日里总爱咬着手指笑,连尿裤子了也“咯咯”傻乐,等着爹爹来给她洗屁屁,再蹬着小胖腿手舞足蹈。刘玳拿她没法。

小姑娘的模样长开了些,五官看得越发清晰,从鼻头到嘴巴皆是李玄烈的影子,女儿肖父果真不是虚言。可她不仅模样像,性子也像,小小一团力道大得很,当日抓周的时候,跌跌撞撞跑到了李玄烈的腿旁,使足了蛮力将他腰间的佩剑扯了下来,又跌跌撞撞拖着佩剑跑向刘玳,众人见状,皆夸小公主将来是有武将遗风的。

武将不武将的刘玳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小胖丫头精力充沛,闹腾一天都不累,要抱起来是腰酸背疼,可一放下又在院子里撒野似的跑没了影,还得跟着去找。

也幸好断了奶,刘玳不再犹豫,将小丫头送去了京城,那儿有她父皇管教着,又锦衣玉食,总比在江南好,苦了孩子又累着他。

而后几年虽相隔千里,却又总会在团圆时相聚。唯一难题是这暮生莲,于是刘玳想了个法子蓄血养花,他留了一坛的血托人日日灌溉暮生莲,才放心离去前往京城。只是后来李玄烈心疼他,宁可多尝些相思之苦,也不愿让他多受罪。

直到第七年,暮生莲终于结下了一颗莲子,这段离别岁月总算得以休止。

同年,大齐皇帝立后,立的是何人,京中众说纷纭。细细算来当今天子的宫中也只出现过两位妃嫔,一位是前朝公主废妃刘氏,可传言她早已死在一场大火之中,而这另一位是刘妃薨逝后立的昭仪,那昭仪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只听闻也曾是前朝宫中人,后来的太子与公主便是这昭仪所出。如此看来,封后之人为昭仪娘娘是十有八九的事了,可陛下诏书上写的“皇后刘氏”四字又令人犯了难,刘氏乃前朝国姓,若为宫中人,那便只有元雨公主与废帝二人……

太子李希镇是十六岁登的基。见长子已成才,李玄烈便将皇位扔给了太子,带着刘玳隐姓埋名去了江南。

这一年刘玳又怀上了第三胎,这回是双胎,生他们的时候正逢一场暴雨,漫天雷光奔腾过顶,却又在婴孩落地时鸣金收兵。生的是对双生女儿,比当年的李荐意还要瘦小,可不哭不闹乖巧极了,李玄烈与刘玳也以为又得了一对乖乖女儿,光瞧着他俩躺在摇篮中昏昏欲睡,双双打起了小哈欠,一颗心都要化了。

两个小姑娘得了俩小名,都是李玄烈想的,一个叫梨梨,一个叫桃桃,小名皆映衬了他们的模样,一个雪白纯真,一个粉嫩娇憨。

这时的刘玳早将当年神算子的话抛之脑后,料他怎么也想不到,将来这一对冰雪可爱的宝贝女儿竟长成了俩混世小魔王,皮得连屋顶都快掀翻了。

李玄烈总是为此大发雷霆,可他们长相又像极了刘玳且更会撒娇,一见父亲动怒便又蓄着泪花要抱抱,李玄烈实在狠不下心,舍不得怪亲亲小宝们,于是怪起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西南王,怪当年他家的世子坏了他家的风水,半点不提女儿的错。

第一章 番外·偷龙转凤①

武安侯世子太过殷勤,常以钦慕太子之名拜访东宫。而太子与他并非熟识,也常婉拒。

天稍一转凉,太子病倒又卧榻不起了。刘唐唯一的皇嗣是个病秧子,京城人尽皆知,可数年来后宫妃嫔皆无所出,仅有丽妃娘娘诞下一对双生子,其中的男孩儿便是这太子刘玳,纵然将来活不长久,凭这唯一皇子的身份也难以动摇他皇储之位。

世子又来东宫,说是探望太子病情。

太子却闭门谢客,只说已经歇下,委屈世子爷了。

他先前在玄羽军班师回朝那日见过世子一面,少年人英姿勃发,是一副俊朗好面孔,只是那灼灼目光总粘在了他身上,看得太子好不自在。后来回宫路上又遇到了世子,他说仰慕殿下已久,能一睹太子龙凤之姿,是自己三生有幸。太子心里头冷笑,好一番花言巧语,原来武安侯世子也不过是个阿谀奉承的俗人。

可后来丽妃娘娘却允世子进了东宫。

娘娘是太子生母,出身低微,凭一双儿女才挣得了如今的妃位,能与那群世家贵女平起平坐。

当年皇帝子嗣艰难,后宫女人的肚子迟迟未有动静。偶然一次机会皇帝宠幸了位身份低微的采女,采女野心勃勃,深知容颜易老荣宠易散,唯有子嗣才能换得一席地位,若她诞下了皇长子,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或许那皇后之位也是囊中之物。于是她服下了秘药,她要逆天改命,替这已入衰落的刘唐绵延唯一皇嗣。

她赢了,诞下了名义上的太子与公主,可也赌输了,她本该有一对双生儿子,却因这秘药皆成了半男不女的怪物。

太子的顽疾也是因秘药而起,常年反复而难根除。东宫门前遇到那器宇轩昂的世子时,丽妃娘娘忽想起老家曾有一说法,生来病弱的孩子要绑一康健儿作伴,能借他福气来除病气。

丽妃娘娘存了这份心思,也垂涎于武安侯的势力,若能拉拢玄羽军便是手掌兵权,即使将来皇帝再有子嗣,她的皇儿也仍会稳坐在太子之位上。

恰好武安侯世子与太子年岁相仿,既存有结识之心,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宫宴是为凯旋的武安侯及其世子而设。太子病体初愈,为免劳神本不愿出席,但为丽妃娘娘一番话还是去了。

太子席上只能以茶代酒,久坐一会便又觉累,他拢紧了身上狐裘,听着父皇大赞世子青出于蓝,凤眼微敛不屑。不过是个庸俗武夫,他暗想着,却又忍不住悄悄打量对面的世子一眼,哪想那世子竟在直勾勾盯着他,目光两两撞上,对方便给予一笑。

太子微一脸红,匆忙低下了头,又借口不适离了席。

不想世子也跟了出来,他追上太子,道:“殿下,我有一物要赠你。”

太子想着丽妃娘娘拉拢的嘱托,这回并未拒绝,只问他是何物。

世子解下腰间佩剑:“在边关时,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一铸剑师所赠宝剑,宝剑乃铸剑师闭山之作,它本无名,今日便它赠予殿下,还望殿下能赐它一名字。”

太子的手指拂过剑身,抬头眼淡淡看他:“你送剑做什么,孤又不会使剑。赠孤就是糟蹋了这宝剑。”

这回世子并未说些奉承之语,他只道:“殿下若不会,臣可以教殿下。”世子又一笑,少年本就鲜活俊俏,又兼武将悍风,风流却英武,像极了他送的剑,漂亮又锋利。

太子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忽被他这一笑勾去了魂。他自小无玩伴,常年与病痛作伴,见得多的也都是太医们。长久养病,哪有寻常孩童的嬉闹岁月,身边更无伴读,只因母妃怕有人发觉了他的秘密。

他想着如今有一人愿来陪他也好,更何况那是玄羽军的继承人。于是他忘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教也是教不会的,只回他:“好,那孤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