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烈抬起了头,他将刘玳的手臂扒了开,望着那双泛着光的湿漉漉的眼,莫名有些心疼,于是低头吻了上去,想要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可他嘴角还缀着乳汁,一吻上去刘玳的眼就更湿了,不知是又流了泪还是沾上了奶水。
乳香四散在二人之间,李玄烈的唇落了下来,从眼上到了嘴上,他含住了刘玳的唇,如同吮吸乳首般吮吸着他柔软的唇瓣。他吻得很轻,而沾染上的奶甜味却很浓,顺着舌尖也淌入了刘玳口中。在这一场亲吻里,他被迫尝了自己的奶。
有时候刘玳也会怀疑李玄烈是不是在装病,他明明受了伤,每日还需要刘玳照顾他,可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又生龙活虎起来,还和从前一样的过分。要不是换药时亲眼看到了他那狰狞的伤口,刘玳是真想一拳锤他腿上。
李玄烈将人抱了起来,也不顾腿疼不疼,抱着刘玳坐到了他身上。他身上的衣物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脱得一干二净,赤着上身环住了刘玳的腰,将他按进了怀里亲吻,亲够了便又松开,继续吃他的奶,跟吃不够似的,埋进了胸就不愿再起来。
而刘玳早就没了力气,下巴顶在李玄烈的头顶无神地垂着眼,嘴唇是湿的,眼睛也是湿的。
两截手臂也从李玄烈的双肩后垂下,像是在虚揽着他的后背,手一晃便能摸到他身上那些粗糙的疤痕,摸着摸着便摸到了心口后的那一道上,面积似乎不太大,结的痂却很硬,此刻他想起了李玄烈之前说过的话,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有一支利箭深深嵌入这里,皮开肉绽掀起喷溅的鲜血。
他闭上了眼,似乎被闹得困倦疲惫,眼皮重得再抬不起,也不管李玄烈这混账东西还在吃他的奶,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
第一章 34
早上下了一场雨,伴着闷雷与山风,浇了这片蓊郁林木约半个时辰。它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留了一檐淅淅沥沥的残雨后,天就放了晴。
今早刘玳是在李玄烈怀中醒来的,他体热,怀抱也是暖的,受不住山中凉气的刘玳不自觉地往里钻去,等贴到一片起伏的胸膛才惊醒过来。他推开了人起身,才发现身上亵衣早已不翼而飞,只留下了点点暧昧红痕。胸乳两侧至乳尖布着密密麻麻的牙印,手指一碰又疼了起来,不是先前的胀痛,是被李玄烈吸坏了,奶头红肿得不像话,小小红豆鼓成了颗樱桃,不知被咬过了多少遍。
狗东西。刘玳心里暗骂。
他最后在李玄烈身下翻找到了被压皱的衣物,穿上身后没一会儿李玄烈就醒了过来,他自然而然地勾住了刘玳的腰将人又拉到了怀里,手摸上了脸吻着他的发顶,也不言语,徒留潮热气息宛转萦绕,犹如情人间缱绻的温存。
刘玳皱眉,手肘一抬顶开了他的下巴。
都说自作孽不可活,李玄烈饱了一夜的欲后腿伤却加重了,大概是昨晚被刘玳踢的那一脚所致,快要结痂的伤口复又裂开,沾得包扎的布条上淋透了血。
刘玳不计前嫌替他换了最后剩的一点药。低头包扎的时候松散的衣领敞开了一个口子,不大不小,恰好能一睹里头的风光。李玄烈斜着眼悄悄看,看得忘乎所以,刘玳起身时正巧撞上了那恣意的目光,他眉头紧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复又低头一瞧瞬间了然,于是毫不留情地甩上了一巴掌,巴掌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重重落在了李玄烈的脸颊。
李玄烈被打得措手不及,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虚捂着脸目色惊讶,嘴唇动了动,刚想要说句话辩解,再为昨夜之事道歉,而刘玳人却走了。望着那夺门而出的孤瘦背影,李玄烈又自个儿给了自个儿一巴掌,恼恨着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却把人吓跑了去。
山涧涨了水,盛满刚下的雨,刘玳往里头扔了颗石子,一时间清水飞溅,砸出个小巧的水花。他看了许久,看着水花平息,潺潺溪流淹没石子,直到自己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山中易凉,尤其是雨后。
待了许久,气消也了许多。他恼恨的只是自己越发像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明明是男人的模样,却怀了孕,平坦的胸居然也同寻常孕妇般涨了奶,偏偏李玄烈还以此为乐,只顾自己快活哪管他的窘迫无奈。
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然而烦闷的事儿远不止这一件。在这山上与世隔绝一般漫无目的地住下也非长久之计,也不知李玄烈何时才能养好伤,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出去找姐姐。
转念一想,其实他大可以丢下李玄烈独自下山去,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照顾到现在已是仁至义尽。但刘玳却没有选择离开,或许是因为忌惮那群心术不正的突厥人,又或许是为了回报那夜李玄烈奋不顾身的相救,总有各种理由无休止地冒出牵绊着他。
刘玳叹了口气,又朝水里扔了个石子。
山上的干粮所剩无几,刘玳不会打猎,会打猎的李玄烈又伤了腿。要是二人活活饿死在山里,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再三思量,刘玳决定下山。
他翻出了之前猎户送来的衣物,里头夹了件妇人的衣裙,刘玳猜想大概是不小心错拿来了他妻子穿的。没想到当时扔在了一旁的东西,现在倒有了用处,他与李玄烈等人都是男子,叛军纵使是搜捕,也搜不到个女子头上。
刘玳将衣裙穿上了身,扮作个普通村妇,乡野的女子身材高大的也不少,刘玳的骨架撑起这衣裙并不显突兀。
换的时候李玄烈也看着,他看得目不转睛,突然说道:“你扮得不像。”
“哪里?”刘玳低头瞧了瞧,以为是说他破绽百出。
谁知李玄烈却道:“哪有山野村妇像你这样漂亮的。”
刘玳狠狠剜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粗布麻衣配不上细皮嫩肉,看着就是假的。村妇常年劳作,蓬头垢面的多,你的脸上该抹点脏黑,这样才像,”李玄烈说,“我替你抹。”
没等刘玳反应,李玄烈便将人拉近,手指往那脸蛋上一擦。他给刘玳抹的是墙上的乌灰,涂的不多,只是抹完整个人便瞧着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在泥地里贪玩过了头。
“噗嗤”李玄烈绷不住了笑,眼看人又要皱起了眉,又忙找补:“凑近了仔细看,还是好看的。”
刘玳不悦,“我要好看何用。”
“没用,没用。”
刘玳冷哼,又一记眼刀,攒着怒气走了。李玄烈朝他喊了声“万事小心”,心里却想: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怀孕之人真是逗不得。
不小心睡过头了??
第一章 35
当今圣上下落不明,朝中群龙无首,突如其来的叛军趁机堂而皇之进入京城,一时间京中人心惶惶。
正值多事之秋,熙熙攘攘的长街上如今人影寥落,只余四处搜捕的叛军。此时入城不算明智之举,可刘玳却有不得不冒险的理由。
远处一声响鞭,匆匆而来一排官兵开道,马蹄踏过,不知哪位大人物的车架正慢慢驶来。混入寻常百姓中的刘玳跟着人群一同跪下,旁侧窸窣闲言皆悄悄传入耳中。
“这又是哪位?”
“那位勤王,前朝的。”
“勤王?前朝皇帝无子,亦无兄弟,只剩一位姊妹元雨公主,这勤王又是哪儿冒出的?”
“谁知道呢,他们要夺权,总得有个名号,复国就是他们的由头,至于是助何人复国就不得而知了。”
“这京城又要乱喽。陛下已经失踪多日,怕是凶多吉少,梁太傅倒是刚正不屈,听闻前几日还在府门口痛骂这群贼人,后面直接被锁了进去,已经关了整整七天,外头一点米水都送不进,作孽啊。”
“确实是作孽,我家隔壁那出关做生意的前不久逃了回来,说突厥人都快要来了,真要来了可不得遭殃。唉,这个要做皇帝,那个要坐皇帝,争来争去,苦的也只有我们这等平头百姓。”
“嘘,别说了,他们来人了。”
凶神恶煞的叛军走来,说话的几人都噤了声,刘玳亦低下头去,等车轮缓缓滚过之时才好奇地望去,恰好疾风掠过,那车帘正巧掀起,他目光的越过重重阻碍落进了车内,从光影涌动中窥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刘玳瞳孔微缩。坐的一男一女,他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