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西阿姨,是我,我就在你身边。”我说:“您别找了,我现在只有魂魄了,你看不到我,你先坐下来好吗?”

西阿姨的脸色苍白着,喘着大气附和着说:“好,我听你的。”说罢,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整个娇柔的身体像一滩泥似地。几分钟后,她总算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开始问我:“厕所,你也在坐吗?”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答她:“恩,我正坐着呢。”

“来,喝口水吧。”这时,西阿姨正打了一杯水在手上,递在半空中:“我看不到你,你自己来拿吧。”

我本来不渴,但是为了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我爬了起来,并将水杯接了过去,放在手上。我问:“西阿姨,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只看到口杯从空中移动着,然后停止了,现在正悬挂在半空。”西阿姨似乎有点兴奋,接着高兴起叫了起来:“厕所,我知道你在哪了,你就在我对面是吗?”

“是的,西阿姨,你不怕我吗?”我试探着问。

“你是我的好宝贝,阿姨怎么会怕你呢。你死了,阿姨很伤心啊,难得你还知道来找阿姨……”说着说着,西阿姨又开始小声的哭泣起来。

看着她哭,想着西阿姨对我从小到大的关爱和呵护,她就像妈妈一样地照顾着我,我终于忍不住也哭了。

上学时寝室兄弟们说我:要找老狼,一定得去三个地方:看他在不在寝室,不在寝室的话,看看厕所有没有,如果不在寝室又不在厕所,那没跑了,他肯定在去厕所的路上。作者自己记起的。

*********************************“厕所,你别哭了。来,阿姨帮你擦干眼泪。”西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一张纸巾走到了我的身边,但她找不到我的脸,也许不知道我的身高变矮了,纸巾只在我的头顶悬舞着。

我说:“阿姨,我自己擦吧,你找不到我的脸。”

接过她手上的纸巾,我涂抹自己眼睛的时候,西阿姨移开了杯子,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她说:“你的手,我应该是抓到了吧,但我还是觉得什么都没有抓着,只是空气。”接着她又说:“厕所,阿姨虽然看不到你,但你却在我心里面。”

“阿姨,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吗?”我说。西阿姨的一举一动,无不在牵动着我慌乱的心,我好希望自己没死,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死了。

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细细地听着西阿姨阐述了我的死因:原来,我被送进医院后,医生找不到我的血管,就无法输液,并量出我的体温在五十度以上。在医师根本无法下手的情况下,我的身体又逐步地发热,椐医院的室温表显示,当时医务室的气温最高上升到了八十度以上,可想而知,当时候我的身体发热到了什么程度。不只是如此。我的身体还冒着青烟,接着渐渐地发出了一股臭味,而这臭味的程度愈发超过了厕所里粪便的味道,在那一瞬间,医院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以及医院方的所有医生与护士都转移到了室外,就像一场特大火灾降临,各个胆战心惊,并捂着嘴巴和鼻子。

当时,消防车来了,对着我所在的楼层进行了局部地喷水,时间过去了约两个多小时,温度才慢慢的降了下来,臭味也缓缓地得到了疏散。

最后,才有几个消防官兵戴着口哨,冒死冲进去,用冰块积成的铁床将我运了出来,而更让人们惊奇的是,他们远远地看着床上的躯体完好无缺。由于我的身体还处于发热的状态,很快就被运载尸体的车子转移了。

待西阿姨们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送进了冰库。相关的人员告诉他们,由于我的反常状况,被怀疑是一种无法预测的特大病体传染源,被完全隔离。

“那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被吓傻了。那个给你看病的是一个资质非常高的老医师,他说这一生还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怪事,并且在事发后的几个小时内,像疯狗一样的变成了一个傻子,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西阿姨一边说着,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

而这一切的发生,让我陷入了恍惚,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向西阿姨解释。也许,从我的身体发生奇迹般生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将为这个人类带来一些不堪设想的灾难。我很希望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而我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并且将我的名字取为厕所,可这些我不并不在意,毕竟孤儿院收养了我,西阿姨对我更是无微不至,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至到我现在的死亡,都来得太可怕太可怕了。

“厕所,你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那天院长请来的那些科学家,把那些在你身上镊取的标本拿回去化验和研究了,但是结果更让人惊讶和胆寒。”

我更加困惑了,忙问为什么。

“他们利用了极端的科研手段,总结出你的血液细胞和尿液细胞是一样的;你的皮肉细菌和粪便细菌是一样;你的骨髓没有细胞,其构成就像混泥土;你的毛发也没有细胞,其构成就像钢筋;但你的大脑却几近达到了成年人的标准,无论智商还是思想上。这样的一个结论,现在已经惹得整个科研界沸沸扬扬,犹如砸坡了一锅粥。”西阿姨的汗水越来越多,说完这些的时候,整盒面纸都用完了,“太可怕了,这一切比你现在变成了一个鬼来到我面前还要可怕!你不知道,你所呈现出的这一类悬乎事儿,使很多目睹并无法接受的人都得了精神抑郁症,其中包括我们的院长,还有夏老师。”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收魂鬼,眼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必须把这个事情赶紧告诉给西阿姨,否则我还不及跟她道别,我就被收魂鬼领去见阎王爷爷了。

西阿姨听懂了我的意思,颤抖着身体站了起来,并找出一个黑色的匣子,拿出了一块刻着花纹的布递给我说:“这是你父母遗弃你的时候留给你的,我一直保留着,你拿去吧,这是你父母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上面写的那几话和我一直看不懂的花纹,或许在现在看来,一定存在着什么玄机。”

我接过布,约一块手帕那么大,柔柔的,质感十分好,上面写的毛笔字清晰可见,且功力很深此婴于厕所生得,请取名为厕所。

捏在手上只有小小的一团,打开后却不起半点皱。布上的花纹淡淡地,象一个被压过的痕迹,看不出是一个什么物体,但却又感觉像一个小小的房子。

“西阿姨,估计收魂鬼很快就会来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带着哭腔说。

“不,不,我的孩子,你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让他带走。”西阿姨痛苦地喊叫着,两个手在空中摸索着,直到发现我手上的纹布,然后抓住了我说:“厕所,阿姨抱着你去找个隐蔽的地方。”

于是,我被她抱着走出了门。西阿姨的身体十分地柔软和丰满,我紧紧地贴附着她,些许的女人香味让我感受着伟大的母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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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脑袋紧紧地埋在西阿姨的胸脯上,感受着她此起彼伏的心跳。这一刻,我很不想死,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西阿姨。

西阿姨似乎一路上总在想着什么,突然像记起了什么,便加快脚步将我带到了孤儿院的后面,走进一间十分破旧的小房屋内,一堆杂物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室内十分的阴暗,闷热中夹杂着潮湿的味道。

“厕所,你还在我怀里吗?”西阿姨顿下身子,试图撒开双手将我放开,朝着空中问道。

我在这个房间里迟疑片刻,回答着说:“西阿姨,你要把我藏在这个小屋里面吗?”

西阿姨将灯打开了,整个房间里面瞬间充斥着一层层血红色的灯光,与日光灯不一样,灯身是一个怪异的管状物体,像一把宝剑。

“这个房间里,以前居住着一个巫婆。”西阿姨一边拿鸡毛帚清扫着一边说:“我小的时候,得了伤风感冒之类的病,都会来找这里的巫婆要一些草药医治。有人传言说过,巫婆学过一些法术,其中最擅长的一手便是能施展自己的法术,让那些本不该去见阎王的好人起死回生。”说着,她又左顾右盼地寻找着我的存在。

我扬了扬手上的纹布:“阿姨,我在这呢!”我正坐在她对面的小桌子旁,看着墙壁上挂满了许多跟古怪似的画,凌乱的桌子上摆了不少的施法道具,整个房间里就像一个沼泽池似地,血红色的灯光让我特别想睡觉。

西阿姨打扫的工夫,一直在和说话:“厕所,你从小就是听话和懂事的孩子,上帝不会对你什么样的,我等下准备些斋点,烧点冥纸将巫婆唤回来,让她在阴间的阎王爷那里,替你说说好话。”

我忍受不了睡意的蔓延,闭上眼睛昏昏地沉睡过去。突然,巫婆出现了,就坐在我的对面,披着满头的散发,将整张脸都遮住了,身上穿着青衫,而衣物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两条腿像两跟竹竿一样支撑在地上,修长又干裂的手上持着一根白色的旗子,并带着长长的胡须左右摇摆着。

西阿姨正跪在门口烧着冥纸,并在一张小茶几上摆放着一些水果和点心,嘴上默念着:“好心的婆婆归来吧,救救可爱的孩子……婆婆来吃水果,婆婆来领冥币吧!”

此时,巫婆的另一只手上正抓满了一大把的冥币,将头转向门外的西阿姨,刹那间从那长发下迸出话来:“小西啊,我来拉,给婆婆多烧点钱纸啊!”

西阿姨先是一怔,接着往门内瞅了瞅,嘴上带着颤抖的声音问:“婆婆,是您来了吗?”

老巫婆将手的旗子一扬,一条凳子便自个走到了西阿姨的身边,并吩咐着说:“你坐着烧,给我多烧一些,我在阴间很缺钱花,明白吗?”

看到巫婆显灵了,西阿姨兴奋地将身子转正,朝着屋内拜了几拜说:“婆婆,您只要能将厕所这孩子从阴间里救回到阴间,我烧多少都愿意。”

我始终看不到巫婆的脸,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我。突然,她将手上的旗子顺着衣领插在了我的背后,然后只顾数着手上越来越多的冥币,并一边数着一边责怪着:“怎么都是人民币,全是面额一百的,就不能烧一千和一万的吗?另外,小西啊,你也可以帮我烧点美金啊,有时候我要去国外旅游的。”

“啊!”西阿姨条件反射似地应了一句,并马上觉醒过来,将桌上所有的冥币都烧了,然后爬起来说:“婆婆不用生气,我这就帮您买来烧啊!”说完,便冒着热汗跑开去了。

终于等到巫婆将钱数完了,并一扎扎地折好之后,放进了青衫的袖子里。她将脑袋昂了起来,从长发下发出了一个让人觉得发麻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厕所。”我很不情愿地回答。

“厕所?”巫婆冷冷地打了声“哈哈”,接着继续问我:“小小年纪,你知道你什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