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让大庄变得更好,自然就会有人只想要拖累大庄。
一切本来都按照规划好的发展,结果第二□□会散去,沈灼灼去找谢秋莳,打算将试验田的好消息私下先告知谢秋莳的时候,刚入明德殿的后殿,就听?到了谢秋莳的怒斥。
“澜水县县令!七日之内你必须查出凶手?!否则的话,你这县令的位子,就腾出来吧!滚下去!”
“是是是!臣告退!”
沈灼灼还是第一次听?见谢秋莳用如此恶劣的态度对待朝廷命官,最后甚至还骂了一声,声调很高,在后殿之外都能听?见,可?见谢秋莳心中?怒火有多大。
这是怎么?了?
死?人了,死?的人是谁?澜水县……
沈灼灼心里一咯噔,京城附近的澜水县,不正是农学院试验田所在吗?沈灼灼咽了口口水,压下狂跳的心,赶忙让门?口的人通传一声,就说她要求见陛下。
谢秋莳很快就让沈灼灼进去了,沈灼灼一进去就行了一礼,直接问道?: “臣见过陛下!陛下,澜水县出了什么?事?”
“别喊陛下,听?到这两个字我都烦。”谢秋莳坐下,眼眸中?还有没有褪去的冷意,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有些愧疚地看向沈灼灼,“阿灼,你别生气。”
她还什么?都没说,就确定沈灼灼会生气,沈灼灼知道?自己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没事,安安你说吧,我能受得住,是不是农学院的试验田出问题了?你刚刚说凶手?,有人死?了?”
谢秋莳在沈灼灼的目光下缓缓点头,她也没想到,千防万防,最后竟然还是出了事,“试验田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个小官死?了,昨天晚上有贼人想要进入试验田放火,被?那个小官撞破了,贼人跑了,走之前扔了火折子,还好试验田之间都有隔离带,只烧毁了边缘处的几?个试验田,重要的试验田并没有受到波及。”
不幸中?的万幸,杂交水稻长势好的试验田并没有出事。
但是代价,是一个人的人命,沈灼灼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听?到一个还算好的消息而变好。
“死?去的那名小官,可?是姓吴,名粟,字春生?”
谢秋莳有些惊讶,“你认识他?确实是此人,才二十五,前年他母亲去世了,现在他家里,只剩下妻子和一双年幼的儿女了。朝廷会好好照顾他的遗孀,给他一双儿女,一个进入国子监的机会。”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是谢秋莳比较仁慈,不然一般这种级别的小官死?了,他的家属根本拿不到太多补偿,更遑论两个入国子监读书?的机会。
但沈灼灼的心情还是很沉重,她开始想,如果昨日她没有嘱咐吴粟好好看着那些试验田,他看到想要纵火的贼人,还会冲上去阻止,以至于?丢失性命吗?
如果没有吴粟阻止,试验田会到处起火,最后所有心血都付之一炬吗?
沈灼灼闭了闭眼,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她想再多的如果也没有用。
“是那群人动手?的,哪一家呢?长孙家,上官家,还是周家?”
世家大族在京者众多,现在为首者是这三家,如果没有为首三家其中?一家的支持,没人敢动歪心思到试验田去,此事是谢秋莳一力倡导,对付农学院,就是对付谢秋莳。
天底下有胆子这么?干的人,很少很少。
大庄和蛮国和谈,不用打了,本来很符合那帮人的利益,可?是粮食产量大增,却?会让世家大族非常不满,他们就是靠百姓没有粮食,去收隐户,就是靠有无数存粮,成为世家大族,粮食增产,以后荒年,他们上哪儿去收隐户?还有他们存下来的粮食,岂不是会降低价格?
资产突然缩水,世家大族也受不了。
更不要说最近沈灼灼名头大盛,不知道?多少人想着给她一个教训。
诸多原因之下,造成了这一出惨剧。
“吴粟死?了,还有好几?个上去救火的官员与学生受了伤,其中?有一人伤势很重,他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扑上去灭火,是农学院的学生,被?烧毁的那一块地,正好是他的试验田。”谢秋莳没有说是哪一家,她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她只是觉得迷茫,“,明明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啊……”
谢秋莳知道?那些官员,各自有私心,但是他们能走到高官的位置上,说明他们都干过实事,他们有的人还素有清名,被?民间的百姓爱戴,他们大多也都说过,要为生民立命!
他们怎么?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官服,怎么?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誓言!
沈灼灼听?到了一声闷响,原来是谢秋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手?背青筋暴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没有将实木桌子给拍散。
“朕不会让人白死?,也不会让你和池婉的心血东流。”谢秋莳努力平静着内心,颤抖的声音表露出她此刻内心的不安稳,“朕一定会查出来是谁。”
沈灼灼:“那是所有人的心血,是未来,他们敢对未来动手?,就该死?。”
“朕知道?,看来菜市口的血已经?被?擦干了,他们都忘了,上一个在那里,被?满门?抄斩的人,是什么?模样。”
谢秋莳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动手?的人是谁,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满门?抄斩,是对方最后的结局!
沈灼灼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她垂眸轻声说道?:“阴沟里的老鼠,若是想要消灭它,必须拿出食物来。食物上涂满毒,在它以为自己要饱餐一顿的时候,痛苦的毒发身亡。”
谢秋莳明白了。
翌日,澜水县发生命案的事情传遍了京城,京城那么?大,每天都有人死?去,命案也时有发生,本来并不稀奇,百姓们热议的是,那个死?者是个官员,出事的地点,是国子监农学院的实验基地。
一处茶楼中?,人们坐到一起,聊着有关澜水县的事情。
有人懂得多,被?围起来,一群人问他问题。
“实验基地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些学子,探究怎么?种好庄稼的地方,他们将一块品质差不多的地,划分成好几?块,每一块都种上不同?的品类的种子,然后用各种老农提供的高产方法伺候那些种子,打算最后比一比,谁的种子出的稻谷最多。我听?说啊,那些学子已经?种出了增产的粮种,产量足足翻了一倍!”
“多少!!”
“一倍!听?说一亩地,最多可?以有五石!”
“五石……去年京城外头一块地,稻子一亩才出了两石多一些,那已经?是最精心伺候的上等田了,一亩地收税不足一石,若是有五石粮食,那农人岂不是就富起来了!能吃饱饭了!”
“五石我看悬,估计是江南一代的上等田才能出那么?多,到咱们京城附近,能有三石,那都算多了。”
“三石也够人吃了,该死?的,该死?的贼人!他难道?将那么?好的粮种,全烧了?”
澜水县那件事,大家都知道?,是一个官员为了阻拦贼人放火,被?贼人杀了,火也没拦住,还烧死?了一名学子,烧伤了好几?名灭火的官员,士兵和学子。
本来大家都不是很在乎放火的事情,死?了官员和国子监的学子,更让他们在意,那可?是官,官老爷啊!杀官的贼人得多凶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