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运动的商丹青只穿了一件汗衫,充血状态下的肌肉膨胀得格外明显,连同臂膀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几根。他从地上撑手站起来,又拿起旁边的杠铃开始狂举。他和傅景言说了等会儿过来接他,趁着哥还没过来,他得多练几下。

这样到了画室之后他脱了上衣,就会显得他身材特别哇塞。

“你这家伙还真是没救了,”室友摇摇头,最终选择懒惰地爬上了床。“记得之后拿到包养费了请兄弟吃饭啊。”

而床下,商丹青练得更起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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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傅景言临时有事来得晚了些,等商丹青被接到画室的时候,充血的肌肉差不多都下去了,连同腹肌也只有浅浅一层,没有那么明显,他脱了衬衫看自己的时候,略微有些失望。

这个样子也看不出他的身材变哇塞了吧。

镜子里,傅景言正拿着洗过的画笔上楼,那目光扫了他一眼。

“今天下班去锻炼了?”

“啊……”商丹青扭过头,没想到哥竟然还是发现了,他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稍微练了点。”

“最近不用练得太狠,不然绘画时前后参照的细节可能会有出入,”傅景言将水杯递给他,“运动完补一下水分。”

“好吧,那我听哥的。”商丹青忙不迭地接过了杯子喝水,又有点后悔自己多此一举了。不过连他肌肉只变化了那么一点点,傅景言都知道了,这说明傅景言对他还是挺上心的吧。

他又有点高兴。

画室里摆着两幅油画,一幅是之前画的,关于商丹青单腿跪在凳子上那个姿势的习作,几天的时间过去,完成度已经很高了,还有一幅更大些的,画的是午后两点的触摸。

商丹青仔细地打量这两幅画,忍不住发出惊叹。

“哥真是厉害,”他摇头感慨说,“要是以后哥能天天画我就好了。”

傅景言在旁边用布擦笔,抬眼看向他。

“之前我刚到画室的时候发现哥好像转行了,还怕我过来当模特是给哥的那些稿件上的人物试造型呢,我想着那画出来的也不是我,其实有点沮丧,”商丹青托腮说,“但是看见哥还在画油画就很开心,就感觉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

就像以前那样充满了对艺术的追求。

商丹青并不知道这是最近两年来傅景言画的唯二两幅油画,更不知道傅景言已经颓丧到拒绝掉了巴黎展览的机会,在他看来哥哥的画作带着独一无二的美感,哥就该一直画油画,这才是最适合他的道路。

傅景言擦笔的手忽然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将笔归位。

“那如果有天我不画油画了呢?”傅景言淡淡起身问道,“只接商稿,那在你眼中,我还是最厉害的吗?”

商丹青一愣。“哥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

“哥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虽然美院的老师可能会觉得艺术和商业两者有高下之分,”商丹青想了想说道,“但是我又不懂这个,只要哥哥做的开心,其实无论你选择哪条路也都可以。”

傅景言忽然有些怔愣。

而商丹青眨了眨眼。

其实虽然商丹青在感情方面神经大条了些,可他毕竟不是一个傻子,他猜到了傅景言似乎正处于一个很为难的境地,或许在艺术家的眼中一心一意追求艺术更为重要,但在普通人的眼里有稳定高额的收入才是最要紧的事,这个时候无论他替傅景言选择哪一条路,其实对傅景言来说都是一种压力。

他想要让自己的哥哥能自由地去追逐梦想,更想要傅景言在他面前可以是高兴的,不要总撇着嘴唇,一副厌世冷淡的样子,因此他不会替傅景言做选择。

“我尊重哥哥的意愿嘛,”商丹青笑起来,“而且哥的心里也是知道自己想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只是旁观哥哥生活的人,到底怎么生活还是要由哥哥自己决定。”

傅景言目光有些意外地看向人。

其实傅景言拒绝展览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导师对于他的催促固然是存了爱护之心,不忍心让他的天赋和十几年的努力被白白浪费,但同时也给傅景言带来了无形的压力。也因此他才会在犹豫之后将人拒绝了个彻底。

大概是这几年傅景言频频回绝周围人的好意,已经回绝成了习惯,骤然听到商丹青这样说,他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压在心底的大石好像被挪开了毫厘,透出些光亮来,傅景言最终难得的拾起了放在桌边的画笔。

“去窗边坐着吧,”傅景言吐出一口气说,“趁着快到午后两点,抓住现在的光影。”

“好嘞。”

商丹青照例走到窗前跪坐下,将自己的裤子往下扯了扯,扯掰出半个屁股,像上回那样反手抓去,他又有些羞窘地看向画板后头的傅景言,但他没有上回那样紧张了。

他看着傅景言沾了颜料,开始绘画。

其实哥日常也是有烦恼的吧,商丹青默默想到,比起挂在天上永远没有太多面部表情的哥哥,这样的傅景言好像更加的真实,也好像就在自己的身边。

能帮到傅景言哪怕一星半点,更让他感觉到满足。

不过他今天到画室的目的是什么来着?商丹青忽然一愣,来之前他做足了准备,原本是想要“色诱”哥哥的,但到了画室之后忙着安慰人,倒把这茬给忘了。

商丹青直到摆好动作了才想起他前几天制定的计划,于是准备趁热打铁,趁哥哥还感动的时候加把劲勾引一下人。

商丹青默默地扭动了下身子,过了会儿又用手指挠了挠屁股,他故意将手摆放的位置往下靠了靠,而后又心虚地摆了摆脑袋。

“丹青,”身后果然传来了声音,“不要乱动。”

“哥,我好像忘记我上回手是放在哪个位置了,怎么办,”商丹青装傻充愣说,“你还记得吗?”

“你忘记了?”

“啊……最近医院事情太多,我又好几天没来,有点记不清楚了。”商丹青咬了咬唇说道,“要不哥你照着画上的位置来帮我比对一下吧。”

身后人果真放下了画笔,听着脚步声像是真的走过来了,商丹青连忙调整起坐姿来,轻咳一声。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有一种做错事撒谎怕被发现的害怕感,他只察觉到傅景言在他旁边单膝跪下了,随即那人靠近了伸手来,抓起了他的手指。

“自己的手之前放在什么位置,也不记得了吗?”傅景言低沉的声音随之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