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萧明铖本就心思阴毒,又占有欲作祟,往常曾见过嘉鱼待魏忻的态度极不一样,就用这事儿来试探于她,想观这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嘉鱼自然不会傻到表露出来,给他留下发怒杀人的动机。

“劳殿下记挂,微臣并不辛苦,此处与宫中相比虽是微末不及,不过也有诸多优处的。”

其实他这人也并不简单,皇帝将他弃置于此,私窥他的眼睛和排挤样样没少,这一年来过的也并不算舒坦,可论心计谋算,魏忻这如青竹般俊雅的人,胸中沟壑丝毫不浅,多少人欺他温文无害反而吃了大亏。

嘉鱼也算是了解他一二,所以才放心不少,往日也曾托付谢玉侯去看看他的家人是否安好,再眺望这无垠的草场山林,她说道:“这地方确实不错,我也很喜欢。对了,可还记得初见时你对我说过的话么,你说的对,若不想挨打就必须强过那人去才行。”

魏忻看这四下跟随她的人不少,也知道有的话不能明言,明白嘉鱼的暗示后,他欣慰又复杂的笑了笑。

“公主会得偿所愿的,只是……臣希望殿下能快乐些。”

十四岁之前嘉鱼确实总觉快乐无忧的,这几年她甚至都开始有些记不清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只是偶尔会在梦中回到那些时光,醒来时还有些恍惚的怅然和难过,现在她是再不知那滋味了,而未来……她只有浅浅的期待。

“他……真的死了?”

这一声轻问极淡,魏忻却是心头突的一跳,想从她面上看出一二神情来,可她到底不是往日那个会喜会怒甚至会哭的小公主了,美丽异常的面庞恍似笼着一层薄冰般。

“是的。”他低下了头,这样的她直让他觉得和那人太像,只一个眼神便让人生畏臣服。

嘉鱼不再多问,与魏忻闲叙着往旁处走去,半道上又遇着了沈兰卿,他依旧是广袖深衣,雅态儒致,倒比那画中仙鹤还多了几分仙意,半倚着参天大树,面朝风景最美的地方饮着杯中酒。

“好喝吗?”嘉鱼还没见过这样的他,看似随意又并不开怀,望着她时,双目水润润的黑亮。

沈兰卿摇了摇头,再烈再香醇的酒入了喉也苦涩的让人想作呕,未乱的意识看着心爱之人时,才有了一两分迷醉。嘉鱼大概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躲在这喝酒,看着面有薄红的他,只觉颇是赏心悦目。

“兰卿哥哥很难过吗?在后悔为了我去做那些事情?”

“公主明明知道,我是不会后悔的。”为了她,他便是付出一切也是愿意的,烈酒灼的呼吸微促,他在这喝酒确实是在悼念死去的太子,却没想到会遇到她。

咫尺相近,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致命的不能安生,许多时候他都在回想订下约定的那刻,她的心中究竟有没有他的一分存在?那些念头当真折磨的人欲生欲死。

哪怕他一直告诫自己,她只要能记得自己便行,可男人总是这样的不知足。

“公主喜欢臣吗?”他竟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到。

他仰着头的模样实在好看的出离,嘉鱼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微红的面庞,滚烫的热让她惊诧,刚想收手却被沈兰卿胆大的一把握住,直接将凉嫩的掌心紧紧贴在了他的脸上。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连笑意都有些凄然。

“你恨太子,恨所有人也……包括我吧?可兰卿心中,却只有公主你……看见那座山了吗,他那日就死在了那儿,我以为没了他,嘉鱼会活的更好,可那天我就跪在天极殿外面听着……你恨的对。”

还是魏忻上前将两人分开,嘉鱼在宫人的隔绝下攥着发烫的手心,冷冷看着他方才所指的山林。

“把沈世子送回行宫去。”

这边才吩咐完,那边就有一队百来人的羽林卫快马赶来。

“陛下遇刺,请长公主速回!”

0154梦中的萧明徵h

萧明铖这次伤的算是极重了,却在看到嘉鱼入来时,也不顾还在包扎的伤口,起身就检查她可有受伤,急切间鲜血从肩胛处渗的越来越多,说话的中气都隐有不足了。

“你没事就好。”

看来那些人的目标也只是他,萧明铖才在众人的搀扶下坐回了榻间,嘉鱼的手被他握的紧紧,两人并排而坐,她自然就将伤处看的清楚,足以见伤他之人有几多厉害了,若是再近几寸,便能直接斩了这天子之首了。

宫人将换下的帝王猎装捧走,上头也是斑斑血迹,嘉鱼看着躺下的萧明铖,才问道:“是什么人?”

“还不知。”失血后他的面色很差,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目中阴沉的?}人。他没告诉嘉鱼,那时场面一度混乱,刀光剑影中他恍然看到了一个人,也是失神的那一瞬间才会被杀手刺中,险些丧命,后面再细看又并无人影,一切似是错觉。

嘉鱼也不再追问,只按着御医叮嘱给哥哥随意喂着汤药,萧明铖却是越喝神情越不妙,一双眼睛就阴恻恻的盯着嘉鱼,见她实在是云淡风轻的毫无关怀之意,恼怒之下就挥掉了她手中的玉碗,然后一把将人拉了过来,恶狠狠地吻着。

丹唇樱红透粉,沾染了蜜汁般被他含咬着深入,精致的唇弧小巧的口腔一瞬间都被他填堵的满满,在她不住挣扎时,便用了未曾受伤的右手扣在她后颈上,压的嘉鱼不得不往下来由着他粗肆的发泄不满。

大抵是察觉了嘉鱼的手正往他伤处按,萧明铖才突然松开了钳制,湍湍急促呼吸里都是她的甜,可就是这样美妙的味道又让他从骨髓里疼痒的抓心挠肺。

“哥哥伤成这般,小鱼却一点都不伤心吗?”

嘉鱼只当他在发疯,起身便远离了他身边,口中皆是他渡来的苦涩药味,怎么都缓不下去,无视了萧明铖恨不得活吞了她的目光,往外走时却看到不远处的台案上放了一捧花。

山野里新生的花也是缤纷多姿,鲜嫩的花瓣青绿的叶杆上却因为沾染了不少血迹,变的蔫蔫。

“是给小鱼的,可惜不好看了。”

他的小鱼惯来就喜欢花,行猎之时萧明铖发现这山中野花也开的很是漂亮,才下马去亲手一朵朵的采了聚成花捧,也就是那时才被数十个杀手围攻,后来便是受了伤也没舍得丢掉,只想着带回来给嘉鱼看她喜不喜欢,奈何再小心护着还是染了血上去。

这时萧明铖也没指望着嘉鱼还能喜欢,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期盼的看过来。

“脏的很难看。”

直到嘉鱼走了许久,萧明铖还冷冷的看着那捧野花,她的话就像冰锥般,把他所有的用心和期待都无情的戳地血淋淋。脏?那上面染的是他的血,她却说脏……

夜里嘉鱼也没去看萧明铖,难得享受一时独处的安宁,便在寝殿中沐浴后吃着瓜果看书。春夜的风还有些微微凉,隐约间夹杂着淡淡的荼蘼香,嘉鱼一时不觉只浅浅的呼吸着,只是渐渐便觉得有些困乏了,单手撑在临近的窗格上,将下颌垫了上去,这处迎着风更能闻到那股沁人花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煦煦夜风花香清甜,美目愈发迷离的看着月下宫苑,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身影正朝着她走来。

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却又觉得熟悉的可怕,软在窗格上的细指微颤。嘉鱼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了,不然也不会梦到死去的萧明徵。

而梦中的萧明徵和以前并无二样,像是踏月而来的谪仙,又散着月宫上的寒冷,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一个又一个的吻,温凉凉的落在她眉间、颊畔、唇瓣……衣襟被解开时,颈畔都是凉簌簌的麻,他吻的越来越深。

嘉鱼陷入了这个梦,如何都醒不过来,周身都似徜徉在云雾中般,托起的身子像新生的藤蔓紧缠在那人的身上,随着他的温柔抚弄,羞涩又兴奋的开出了靡艳的花。

她听到那人在唤着她的名字,?i丽的眸中都是她赤裸雪白的模样,近乎啜泣的吟叫在喉间逸出,舒爽到极致时,她还在他怀中浑身颤抖着跌入更深的梦境里。

虚虚实实又如梦似幻,云雨久久不休……

嘉鱼蓦地睁开眼睛却已是天光大亮了,华丽的帷幔中只睡着她一人,这一觉也睡的很舒服,慢慢掀开锦衾,一身寝衣穿的规规矩矩。她忘记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却又很清楚记得梦中那种羞耻和快感夹击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