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母使了个眼色给抱着孩子的任父,后者轻咳一声,结巴道:“卿卿,不若咱们还是北上吧,正巧我有一批要运过去的粮草,届时也好同圣上求情。”
任母恨铁不成钢,替他补上:“上回圣上救了我和你爹,又把小宝亲自带在身边,怎样也是有些感情的。”
任卿卿有些犹豫:“只是……过了一年了……”
也许他已经忘了她,也许他身边有了新的美人。
任母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圣上定不会忘了你。”
任卿卿无论说什么,她都有话堵回去。到最后,她实在无法,是形势所迫,也是昨夜梦境太过惑人,叫她一冲动,竟真的答应了跟着他们北上。
她却不知,这些全是萧承计划好了的。
任卿卿一年不见他没甚反应,他却是抓心挠肺地想她。
不说禁欲一年,想了只能对着她的画像自渎,就连小宝不在身边了也不习惯,找了几个宗亲的孩子进宫抱着玩,却都没他那样机灵可爱。
周存丰是北辽J细的事他一早便告诉了任父任母,又趁着此次来岭南,路过去看望了他们一番。
在他们面前,萧承只道他将小宝视如己出,定会对他好,但妻子儿子不在身边终究不习惯,还望岳父岳母多劝一劝卿卿。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任母当即拍着胸脯应下来,毕竟女儿同那周存丰的关系到底是个隐患,也多亏他不计前嫌。
且他亲口许诺要给任卿卿皇后的位置,一个专情的天子女婿,哪个不想要?γùωà?建?sんе.χγz(yuwangshe.xyz)
两夫妻不费什么力气便想到了劝她一道去押送粮草的主意,至于萧承在其中运作了多少,自是不可言。
任卿卿被赶着上路,临走前将那枚玉簪也放进了怀中。
她心中仍有些惶惶,她想他是一回事,他还记不记得她,又是另一回事。若他届时执意要连坐小宝,她有从前他自个儿送的玉簪,也好求情。
小宝却是异常兴奋,他之前坐船的记忆都已忘却,如今也算头次见到宽阔的大河,兴奋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娘!船在动!”
任卿卿坐在一边绣着荷包,秀眉蹙着:“小宝,慢点跑,莫要摔着了。”
他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边,好奇地看着她穿针引线:“娘,这是给我做的吗?”
他娘亲绣的东西又好看又生动,邻里的小伙伴羡慕他衣裳上的小松鼠、小猴子,还总求着娘也给他们绣。
她怔了下,摇了摇头:“不是。”
小宝哼了一声:“那是给谁?”
任卿卿放下手中的针线,把他搂在怀里,道:“小宝,你要乖点,若是见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叔叔,就喊他‘爹’,晓不晓得?”
小孩子懵懵地点头,他虽晓得旁的小孩都有爹,但他不大在意。只娘亲这么说了,他却是记在了心里。
任卿卿这荷包是给萧承绣的,从前那枚里头绣了骂他的话,这个却是没有,求情自然要有求情的态度。
教小宝这个,也不过是盼着萧承能记起从前他们两人相处的日子,即使周存丰叛国,也不至于迁怒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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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丘 яΘùωě?溅亘?.?建Е?
一行人走了水运又换陆路,带着粮草行得慢,过了二十几日,终于到了边疆小城洛丘。
萧承便在此处几十里外的边关驻扎,任父已带着粮草先去了。然任卿卿许是近乡情怯,无论如何也不肯同他一道,无法,他们只得暂时在洛丘先住下来。
她其实已经后悔了,若萧承真要治小宝的罪,恐怕一开始晓得的时候就要抓他了,即使不动手,但也会用以威胁周存丰。
也是她关心则乱,竟真被撺掇着来了北方,变成现下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任母趁小宝跟着家仆出去玩,拉着她到房里说私房话。
她试探问道:“卿卿,你同娘说实话,你对圣上有没有感情?”
任卿卿绣着荷包的手顿了下,心不在焉答道:“说这些做什么。”
“哎!娘又不会跟旁人说!”任母凑近她,又开始念,“从前是你先离开他的,做的又那样绝,他到底身份尊贵,定然是想见你的,不然,怎么让你爹押送粮草?只是拉不下脸罢了!”
她念叨:“你听娘的,下回同你爹一起去见圣上,他定然欢喜。”
任卿卿皱了皱眉,抬眼望她:“娘,您怎么比我还急?”
见她带了怀疑神色,任母一时有些紧张,磕巴着答道:“娘……娘这不是想你以后能有个着落吗,你们孤儿寡母,你又生得好,娘怕待我和你爹百母审你们被人欺负。”
怕自己露馅太多,任母索穴道:“你主意大,自个儿想吧。”
她转身离开,只留任卿卿在房中。
她撑着脑袋,只觉父母想得太过轻松。如今正是抵御外敌的时候,萧承身为大齐的皇帝,在这个档口哪有空见她?
她叹一口气,将手上绣了许久的荷包放下。
不过眯了一会儿,外头便有人道有个大人来访。
任卿卿心里震了下,深吸一口气,牵着小宝的手出去。
那人身影映入眼里时,终究还是叫她失望了,是郑岳。
他似是因行军打仗又黑了许多,人也变得更瘦了,一见她便抱拳行礼:“娘娘。”
她回了一礼,道:“郑大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小宝忽而抬起头,脆生生地叫了声:“爹!”
两人皆是震惊,反应过来后郑岳吓得连连摆手:“我不是!小皇子,我不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