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眯起眼,鹰眸打量着他,忽而笑了声:“只是相似。”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那簪子,力道大到把它折弯了些,心中不住地升起怒火――
她便这般念着他,就连他送的银簪也舍不得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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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的东西
待人走后,萧承也没了去找她的心思,自个儿坐在御书房里,气郁极了。
初时不过是被她的身子勾起了兴趣,后边愈发放不下她,甚至将她带进宫里。然而这妇人却心心念念她的前夫,纵使知晓他另娶,也依旧――
他重重叹出一口气,望着手上的银簪,恨不得砸坏了好。
一个人枯坐许久,待到太阳西沉,他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去找她。
这几日在她宫里用膳,他习惯了那些厨子。
萧承绷着脸,负手慢慢地走着。
想到待会见她,不由心下烦躁,他不愿再吓着她,偏偏――她总气他!
走着走着,忽而见到任卿卿带着几个宫婢沿路折回,东张西望地再找什么。
她见了萧承,立时小步跑过来,问道:“你可有见着我的簪子么?”
萧承抿着嘴,面无表情地拿出那簪子,道:“这个?”
任卿卿顿时松了口气,连连答是,她正要动手接过,那男人却忽而扬起手,一把将簪子投进身旁的湖里。
她瞪大双眼,趴在湖边的栏杆上,湖面波澜不惊,已是见不着簪子的影儿了。她转身怒视:“你做什么?!”
一旁的宫人全低着头,哪个也不敢看,只佩服她的胆子大,竟敢对皇帝大吼。
萧承冷笑一声:“你便这般舍不得他的东西?”
任卿卿气得发抖,手抓住栏杆要翻过去,却被他搂着腰拦下,她声音尖利:“你放开我!”
他面如寒冰:“这辈子,你都别想要了。”
他把人扛在肩上,带着她大步离开。任卿卿在他身上拳打脚踢,手光往他脸上招呼,尖尖的指甲刮得他脸上有了好几道血丝。
打着打着,人忽然不动了,她的手无力地垂着,脸因为充血涨得通红,眼里的泪慢慢涌出来。
萧承一言不发,带着她回了承秀宫,把她甩到床上,这才发觉她哭得满脸水痕,鼻子皱着,却是一声也没发出。
他心尖疼得厉害,只是丢了枚簪子,她便这样难过。
任卿卿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背一耸一耸的,哭得凶极了。
萧承默了会儿,重新坐在她身边,伸手想去揽她,却被她用力拍开。
她红着眼,带着哭腔质问他:“你凭什么扔我的簪子!”
他的眉心一跳一跳的,手紧紧地攥着,涩然开口:“宫里有许多别的首饰,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任卿卿打断他:“我就要自己的!我不要你的东西!”
萧承的脸沉下来,盯着她半晌没吭声。她倔强地昂着脖子,终于,他起了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她只觉委屈,这男人想怎么对她便怎么对她,为了能出宫,他说的她全照做了。结果他却趁她不注意拿走了她的簪子,还当着她的面扔进了湖里,凭什么!哪里有这个道理,他凭什么这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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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
任卿卿一个人窝在床上,宫女唤她用膳她也没理,只不断地抹着眼泪。
她性子软和,又不代表她活该被他欺负!
结果到了夜间,承秀宫边下却喧闹起来,到处都敲着锣,仿佛发生了什么事。
任卿卿被吵醒,披着衣裳坐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宫人进来,见她坐床上发着呆,有些犹豫,似是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只叫她继续睡。
任卿卿对这皇宫里头的事本就不在意,只觉太吵,将被子蒙过头,又睡起来。
到了第二日,她才隐隐约约听人说皇帝失足落进了水里。
她只觉荒谬,昨日才扔了她的簪子,今日便落了水,哪来这样巧的事!
莫不是那狗皇帝又在诓她!
这样一想,便又安下心来,只是还对他有埋怨,气得想立即出宫跑了。
结果到了下午,皇帝一天都没露面,太后却派了人来抓她,说她蛊惑君主,妖妃再世。
任卿卿心下惊慌,她在萧承面前梗着气,是她故意的,但对上其他人,到底是底气不足。
太后派人抓了她,不见她,也未用刑,只让她在宫里头跪着,不满两个时辰不许起来。
莫说两个时辰了,仅仅一刻钟,萧承便赶来了。
他身上披着厚厚的斗篷,脸色苍白,像是大病一场,一见她便想把捞起来,身上却没力气,只虚虚地搭在她肩膀上。
太后一向怕这个儿子,原本是为着他今日没去上早朝,这才想敲打那民间女子一番,未曾想到他这般快便赶来了。